河湟失地收复,张议潮功不可没。唐朝廷肯定了张议潮的不世之功,酬赏河西功臣,设沙州归义军使,统领沙、甘、肃、鄯、伊、西、河、兰、岷、廓十州,以张议潮为节度、管内观察处置使。张议潮力图收复整个河湟失地,又经过三年艰苦奋斗收复凉州,朝廷置凉州节度使,由灵武节度使兼领,领凉、洮、西、鄯、河、临六州。至此,陷没近百年之久的河湟失地重归国家怀抱。经过张议潮的惨淡经营,河西地区的局势业已稳定,生产得到了发展。唐懿宗咸通八年(867)二月,张议潮入觐长安,朝廷任命他为右神武统军,赐给田地,并于宣阳坊赐第一区,还晋升为司徒。咸通十三年(872)八月,张议潮卒于长安,享年七十四岁。但在唐朝廷君臣的诗中很少见到对沙州张氏和归义军的歌颂,他们只顾替朝廷歌功颂德。但张氏的功绩,沙州百姓看在眼里。张议潮打败回鹘以后,“朝朝秣马,日日练兵,以备凶奴,不曾暂暇”[93]。归义军在得不到唐王朝实际支持的情况下,多次打退吐蕃、吐浑和回鹘残部的进攻,对稳定河湟局势起了关键作用,敦煌百姓给予了极高的评价。敦煌石室发现的《张氏勋德记》写张议潮之侄张淮深:“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四方犷捍,却通好而求和;八表来宾,列阶前而拜舞。北方猃狁,款少骏之蹄;南土蕃浑,献昆岗之白璧。九功惟叙,黎人不失于寒耕;七政调和,秋收有丰于岁稔。”[94]张议潮叔侄收复河湟,为河西、陇右的稳定做出了突出贡献,“河西创复,犹杂蕃浑,言音不同,羌龙嗢末,雷威慑伏,训以华风,咸会训良,轨俗一变”[95]。在保卫河西的同时,张氏归义军政权还大力发展生产,恢复经济,注意兴修水利。沙州修建了许多沟渠,每一沟渠设“渠头”“升门”等专职管理人员。
从敦煌变文《张议潮变文》和《张淮深变文》两个残卷,可以知道张议潮和张氏归义军政权在沙州百姓中威信之高。变文中的歌唱部分大体可以看作是当地民歌民谣的总结。张议潮先后被唐朝封为尚书、仆射、太保等,在敦煌流行的变文和赞歌中,总是称其官衔而不直呼其名,如“诸川吐蕃兵马还来劫掠沙州,奸人探得事宜,星夜来报仆射”。变文中歌颂张议潮对吐浑、蕃贼、回鹘等用兵如神,所向披靡:
忽闻犬戎起狼心,叛逆西同把险林。星夜排兵奔疾道,此时用命总须擒。雄雄上将谋如雨,蠢愚蕃戎计岂深?自十载提戈驱丑虏,三边犷悍不能侵。何期今岁兴残害,辄尔依前起逆心。今日总须摽贼首,斯须雾合已沉沉。将军号令儿郎曰:“克励无辞百载(战)劳。丈夫名宦向枪头觅,当敌何须避宝刀!”汉家持刃如霜雪,虏骑天宽无处逃。头中锋铓陪垄土,血溅戎尸透战袄。一阵吐浑输欲尽,上将威临煞气高。
变文中还称扬张议潮浴血沙场以表达对唐王朝的忠心:
敦煌上将汉诸侯,弃却西戎朝凤楼。圣主委令权右地,但是凶(匈)奴尽总雠。昨闻猃狁侵伊镇,俘劫边甿旦夕忧。元戎叱咤扬眉怒,当即行兵出远收。两军相见如龙斗,纳职城西赤血流。我将军意气怀文武,威胁蕃浑胆已浮。犬羊才见唐军胜,星散回兵所在抽。远来今日须诛剪,押背擒罗岂肯休。千人中矢沙场殪,铦锷搯剺坠贼头。闪铄红旗晶耀日,不忝田丹(单)纵火牛。汉主神资通造化,殄却残凶总不留。
当时敦煌一带流行的歌唱张氏的民歌民谣应该不少,除收入变文的这些作品外,在敦煌残卷中另有歌颂“太保”的唱文:
远涉风沙路几千,暮(沐)恩传命玉皆(阶)前。墙阴藿意初潮(朝)日,涧底松心近对天。流沙古赛(塞)改多时,人物须(虽)存改旧仪。再遇明王恩化及,远将情恳赴丹墀。敦煌昔日旧时人,虏丑隔绝不复亲。明王感化四夷静,不动干戈万里辛(新)。灵云缭绕拱丹霄,圣上临轩问百寮:“龙沙没洛(落)何年岁?笺疏犹言忆本朝。”奉奏明王入紫微,便交(教)西使诏书追。初沾圣泽愁肠散,不对天颜誓不归。龙沙西裔隔恩波,太保奉诏出京华。英才堂堂六尺貌,口如江海决县(悬)河。[96]
张议潮后入朝为官,由其侄张淮深为留后,袭叔父官职爵位。后嗢末人占领凉州,唐懿宗咸通二年(861),张淮深率汉、蕃兵再复凉州,并表奏朝廷。咸通四年(863),复设凉州节度使。[97]当张淮深再复凉州的捷报到达朝廷,薛逢曾激动地写诗纪念,其《凉州词》云:“昨夜蕃兵报国仇,沙州都护破凉州。黄河九曲今归汉,塞外纵横战血流。”[98]这是唐朝廷诗人绝无仅有的一篇歌颂张氏的诗。所谓“蕃兵报国仇”即指凉州再次失陷,“昨夜”极言其时间之短,便被沙州都护收复,显然是歌颂张淮深和归义军收复凉州的功绩的。张淮深继续坚守河湟,多次与回鹘交战,为稳定河西之地做出了重要贡献,其文治武功亦不下于张议潮。当地人民热情歌颂他,《张淮深变文》中写张议潮归阙后张淮深的功业,[99]不仅歌颂其击退回鹘的杰出军事才能,还歌颂其治理河西的升平景象,其中也收入当时的民歌民谣:
自从司徒归阙后,有我尚书独进奏。□节河西理五州,德化恩沾及飞走。天生神将□英谋,南破西戎北扫胡。万里能令烽火灭,百城黔首贺来苏。几回献捷入皇州,天子临轩许上筹:“卿能保我山河静,即见推轮拜列侯。河西沦落百年余,路阻萧关雁信稀。赖得将军开归路,一振雄名天下知。”年初弱冠即登庸,匹马单枪突九重。曾向祁连□□□,几回大漠虏元凶。西取伊□□□□,□□□□复旧疆。邻国四时□□□,□□□□□□唐。退浑小丑□□□(下缺)[100]
敦煌残卷中另有歌颂“太保”的一篇唱文,似是歌颂张淮深治理沙州的业绩:
二月仲春色光辉,万户歌谣总展眉。太保应时纳福佑,夫人百庆无不宜。三光昨来转精耀,六郡尽道似尧时。田地今年别滋润,家园果树似茶脂。河中现有十硙水,潺潺流溢满百渠。必定丰熟是物贱,休兵罢甲读文书。再看太保颜如佛,恰同尧王有重眉。弓硬刀强箭又褐,头边虫鸟不能飞。四面蕃人来跪伏,献驼纳马没停时。甘州可汗亲降使,情愿与作阿耶儿。汉路当日无停滞,这回来往亦无虞。莫怪小男女吺哆语,童谣歌出在小厮儿。某乙伏承阿耶万万岁,夫人等劫石不倾移。阿耶驱来作证见,阿娘也交作保知。优偿(赏)但知与一匹锦,令某乙作个出入衣。[101]
与朝廷方面大力称颂宣宗的英明相对,敦煌一带社会上下都把河西的收复和治理归功于归义军领袖,归义军政权充分利用当地的文学形式宣扬自己的合法性和辉煌功业。
诗作为史料具有独特的价值,“诗言志”和“诗言情”是中国古代重要的诗歌价值观,在反映一个时代的社会心理、民族情感和价值取向方面是别的史料不可代替的。从上述分析中我们可以看出,吐蕃占领河湟地区后,近百年间唐人心理经历了从不能接受、义愤填膺并决心收复失地,到后来委曲妥协、隐忍忧伤,再到后来河湟之地收复、群情振奋的变化。唐人在诗作中反映了这种社会心理和情感的变化。河湟之地的收复是多种原因造成的,当吐蕃势力衰落之时,唐王朝军事上对吐蕃的胜利,张议潮的英雄壮举和河湟百姓民心的向背都是重要因素,都是值得歌颂和肯定的。但在河湟地区驱逐了吐蕃人势力之后,唐朝廷与河西归义军政权之间逐渐产生了复杂的矛盾和纠葛,在歌颂收复河湟胜利时,唐朝廷与河西归义军的政治立场和思想倾向是不同的。唐王朝尽力揽大功于朝廷,强调唐军收复三州和七关等对吐蕃军事上的胜利,而赞扬张议潮等归义军领袖的诗则几乎没有。河西地区则极力称颂张议潮、张淮深等归义军领袖的智慧、胆略和勇气,歌颂他们收复和治理河湟地区的功业。这在流传下来的诗歌中也有明显的反映,除身在长安的张议潭有《宣宗皇帝挽歌》外,河西地区流传下来的文学作品几乎绝口不提朝廷和唐军在收复河湟之地的贡献。另外在歌颂朝廷的诗歌中,我们也看到不少溢美之词和过于乐观的表达。宣宗时唐王朝已经进入衰败得无可收拾的地步,收复河湟虽然好像给这个衰弱的躯体注入了一针强心剂,但终究不能挽回其衰亡的结局。而在朝廷那些歌功颂德的诗里,似乎唐王朝从此振兴,贞观之治和开元盛世的局面马上恢复,唐王朝盛时在西域和中亚地区建立起来的宗主地位也能重新开始一般。历史最终证明了这些不过是一种政治幻想。
【注释】
[1]《新唐书》卷二一六下《吐蕃传》下,中华书局,1975年,第6104页。
[2]《资治通鉴》卷二一六,“天宝十二载”条,中华书局,1956年,第6919页。
[3]〔唐〕杜甫著,〔清〕仇兆鳌注:《杜诗详注》卷二,中华书局,1979年,第115~116页。
[4]〔唐〕杜甫著,〔清〕仇兆鳌注:《杜诗详注》卷三,第190页。
[5]《旧五代史》卷一三八《吐蕃传》,中华书局,1976年,第1839页。
[6]《旧唐书》卷一九六上《吐蕃传》上,中华书局,1975年,第5236页。
[7]《新唐书》卷二一六上《吐蕃传》上,第6087页。
[8]〔唐〕沈亚之著,肖占鹏等校注:《沈下贤集校注》卷一〇,南开大学出版社,2003年,第220~222页。
[9]《旧唐书》卷一九六下《吐蕃传》下,第5254页。
[10]《新唐书》卷二一六下《吐蕃传》下,第6106页。
[11]《资治通鉴》卷二四九,第8043~8044页。
[12]〔唐〕白居易著,顾学颉点校:《白居易集》,中华书局,1979年,第75~76页。
[13]〔唐〕元稹撰,冀勤点校:《元稹集》卷二四,中华书局,1982年,第281页。
[14]《全唐诗》卷二八五,中华书局,1960年,第3249页。
[15]《全唐诗》卷五四三,第6272页。
[16]《全唐诗》卷五五四,第6408页。
[17]《全唐诗》卷五五四,第6422页。
[18]《全唐诗》卷五五五,第6431页。
[19]《全唐诗》卷五五五,第6439页。
[20]《全唐诗》卷五八九,第6840页。
[21]《全唐诗》卷五五九,第6489页。
[22]《全唐诗》卷七〇二,第8069页。
[23]《全唐诗》卷五〇九,第5790页。
[24]《全唐诗》卷六三三,第7261页。
[25]《全唐文》卷三八四,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第1726页。
[26]《旧五代史》卷一三八《吐蕃传》,第1839页。
[27]徐乐军:《唐朝收复河湟始末探究》,《绥化学院学报》2010年第1期。
[28]《新唐书》卷二一五上《突厥传》上,第6026页。
[29]《旧唐书》卷一四三《刘澭传》,第3901页。
[30]《旧唐书》卷一四四《张敬则传》,第3928页。
[31]《全唐文》卷四八二,第2182页。
[32]《全唐文》卷四八三,第2186页。
[33]〔唐〕韩愈撰,马其昶校注:《韩昌黎文集校注》卷三,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第202页。
[34]《旧唐书》卷一二九《韩滉传》,第3602页。
[35]《旧唐书》卷一二九《韩滉传》,第3602页。
[36]〔唐〕林蕴:《上安邑李相公安边书》,《全唐文》卷四八二,第2182页。
[37]《全唐文》卷七四七,第3426页。
[38]《全唐文》卷八二,第377页。
[39]〔唐〕刘禹锡:《刘禹锡集》卷二八,上海人民出版社,1975年,第254页。
[40]《全唐诗》卷四七七,第5438页。
[41]《全唐诗》卷四八六,第5527页。
[42]〔唐〕杜牧:《樊川文集》卷一,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第20页。
[43]〔唐〕杜牧:《樊川文集》卷一,第8页。
[44]《全唐诗》卷二四,第325页。(www.xing528.com)
[45]《全唐诗》卷五八七,第6809页。
[46]《新唐书·侯君集传》记载,唐太宗贞观九年(635),侯君集征吐谷浑,至今青海境内之“柏海”。贞观十五年(641),文成公主入藏,松赞干布率众至“柏海”亲迎。黄文弼说:“柏海,据清人考证,谓今之扎陵、鄂陵两淖尔。丁谦并实指今扎陵湖。扎,白也;陵,长也。柏,即白之转音。今云侯君集在扎陵淖尔观河源,则黄河源之发现,固于侯君集也。又据《新唐书·吐蕃传》,唐贞观十五年,以宗女文成公主妻弄赞,弄赞率兵至柏海亲迎归国,为公主筑一城,以夸后世。《唐会要》云:‘弄赞至柏海,亲迎于河源。’其所述方位与地形,大致与《吐谷浑传》略同。”见氏著《西北史地论丛》,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234页。参纵瑞华、梁今知:《关于唐代的“柏海”与“河源”》,《青海社会科学》1982年第5期;李发明:《也谈唐代的“柏海”与“河源”》,《青海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4年第4期。
[47]《全唐诗》卷五八九,第6837页。
[48]《全唐诗》卷五八九,第6838页。
[49]〔唐〕杜牧:《樊川文集》卷二,第24页。
[50]《全唐诗》卷五八五,第6781页。
[51]〔唐〕元稹撰,冀勤点校:《元稹集》卷二四,第289~290页。
[52]《新唐书》卷二一六下《吐蕃传》下,第6107页。
[53]《全唐诗》卷六三九,第7326页。
[54]〔唐〕元稹撰,冀勤点校:《元稹集》卷三三,第381~382页。
[55]〔唐〕元稹撰,冀勤点校:《元稹集》卷三三,第382页。
[56]《新唐书》卷二一六下《吐蕃传》下,第6105页。
[57]《新唐书》卷二一六下《吐蕃传》下,第6107页。
[58]《新唐书》卷二一六下《吐蕃传》下,第6107页。
[59]《新唐书》卷二一六下《吐蕃传》下,第6107~6108页。
[60]《全唐文》卷七六七,第3538页。
[61]〔唐〕杜牧:《樊川文集》卷二〇,第305页。
[62]《新唐书》卷二一六下《吐蕃传》下,第6108页。
[63]《全唐文》卷七九,第360页。
[64]《全唐文》卷八一,第369页。
[65]《全唐诗》卷四,第50页。
[66]《全唐文》卷八〇,第368页。
[67]《新唐书》卷二二《礼乐志》十二,第478页。
[68]《新唐书》卷二一六下《吐蕃传》下,第6107页。
[69]《全唐诗》卷五四八,第6328页。
[70]《全唐诗》卷五四七,第6315页。
[71]汪泛舟:《敦煌诗解读》,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15年,第400页;孙望《全唐诗补逸》卷一七作无名氏《挽歌五首》,系从许国霖辑《敦煌杂录》录出,许氏拟题《进上挽歌》,收入陈尚君辑校:《全唐诗补编》,中华书局,1992年,第286页。
[72]《全唐诗》卷五〇八,第5776页。
[73]《全唐诗》卷二七,第392页。
[74]《全唐诗》卷五三五,第6104页。
[75]《全唐诗》卷六三九,第7325页。
[76]徐俊纂辑:《敦煌诗集残卷辑考》上编卷下,中华书局,2000年,第662页。
[77]《全唐诗》卷五八七,第6813页。
[78]《全唐诗》卷三三二,第3698页。
[79]《全唐诗》卷五五九,第6483页。
[80]《全唐诗》卷五六七,第6561~6566页。
[81]《全唐诗》卷五八五,第6776~6778页。
[82]《全唐诗》卷五八七,第6809页。
[83]《全唐诗》卷七一六,第8225页。
[84]《全唐诗》卷七四四,第8462页。
[85]《全唐诗》卷八二六,第9303页。贯休(832—912),僧,本姓姜,字德隐,婺州兰溪(今属浙江)人,在他的有生之年,只有宣宗时才有这样的口气写出这样的诗。
[86]《全唐诗》卷六三九,第7326页。
[87]冯培红:《敦煌的归义军时代》,甘肃教育出版社,2013年,第143页。
[88]《新唐书》卷四〇《地理志》四,第1040页。
[89]《全唐诗》卷八三〇,第9363页。
[90]《全唐诗》卷六〇八,第7019页。
[91]《全唐诗》卷六五四,第7522页。
[92]《全唐诗》卷六五四,第7509页。
[93]黄征、张涌泉校注:《敦煌变文校注》卷一,中华书局,1997年,第181页。
[94]巴黎藏石室本P.2762号,ポ-ル·ベリォ、羽田亨共编《敦煌遗书》活字本第一集,大正十五年(1926)九月,上海:东亚考究会发行;黄永武编:《敦煌丛刊初集》,台湾新文丰出版公司,1985年,第89页。
[95]《张氏勋德记》,巴黎藏石室本P.2762号,黄永武编:《敦煌丛刊初集》,第88页。
[96]巴黎藏石室本P.3645号,《敦煌变文校注》卷一引,第182页。关于敦煌残卷中的两篇唱文,黄征等校注云:“二篇皆颂太保之作,自然写张议潮之可能性最大;但张议潮归阙不返后,张淮深皆袭其叔父之职称,亦可称太保。因此尚难确定所写者为何人。”按:只从“太保”之称固难断定是张议潮或张淮深,但其中云“不对天颜誓不归”“太保奉诏出京华”,这一首写张议潮无疑。
[97]关于凉州节度使的置废和使主的任命,参李军:《晚唐凉州节度使考》,《敦煌研究》2007年第6期;冯培红:《敦煌的归义军时代》第四章,第113~142页。
[98]《全唐诗》卷二七,第381页。
[99]按:对于《张淮深变文》残卷是写张议潮还是写张淮深,学界有争议。孙楷第认为此篇中“尚书”应是张淮深,学界多从之。见氏著《敦煌写本张淮深变文跋》,《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第七本第三分,1937年;收入周绍良、白化文编:《敦煌变文论文录》,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第723~749页。伏俊琏、王伟琴据变文中朝廷使者第一次到沙州的情景叙述和尚书打回鹘的时间,认为变文中的尚书当为张议潮,而不是张淮深。参氏著《敦煌本〈张淮深变文〉当为〈张议潮变文〉考》,《新疆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4期。变文是文学作品,又是民间讲唱艺术,所谓打回鹘、迎朝使不过是一种歌颂归义军领袖的故事套子,既可用到张议潮身上,也可用到张淮深身上,不可作为信史看待。从唱词中“自从司徒归阙后,有我尚书独进奏”可知,此篇变文中的“尚书”应指张淮深,“司徒”指张议潮。
[100]黄征、张涌泉校注:《敦煌变文校注》卷一,第193~194页。
[101]巴黎藏石室本P.3500,《敦煌变文校注》卷一引,第181~182页。从这首诗的内容看,写河西地区升平安定局面,似是经过归义军政权长期治理的效果,文中并有“□从收复已多年,万里西门绝戍烟”云云。故歌颂张淮深的可能性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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