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译本小说与诗的感悟

甲辰里居多暇，日读译本小说，意有感触，辄赋数截句，得二十种而中辍。丙午来京师，小说日出益夥，最录其目，殆逾百种。是区区者，管窥蠡测，媕陋不足数，而以其颇费日力也，不忍焚弃。古人所谓鸡肋者，近之矣。弁此数言，愿与嗜鸡肋者共惜之。虹隐楼主人记。

军事

少年军一

登车誓死励同群，热血淋漓染阵云。长为国民留纪念，美洲南部少年军。

义勇无端说拒俄，支那影响果如何。新声谱出从军乐，风雨深宵一剑磨。

《少年军一》一卷，喋血生译，《浙江潮》附刊本。记一千八百六十四年美国南北战争，南部威尼亚兵学校生徒退校从军事。

少年军二

蜗髫愤气吞骄虏，不破重围誓不生。片纸邮书忽飞达，万人性命一身擎。

拔刀断指血淋漓，坐困睢阳厄数奇。读尽神州争战史，故应南八是男儿。

强将铁血励青年，祖国沉沦满目前。雪白头颅空老大，顺民降将一腥膻。

《少年军二》一卷，亦喋血生译，《浙江潮》附刊本。记一千八百四十八年伊大利抵抗墺国虎狼压制，不幸被围于克士闸，弹药罄矣，一十四龄勇少年为祖国出死力，作寄书邮以请援，伊大利兵卒获大胜焉。

斯巴达之魂

军歌争唱从军乐，一士生还实汗颜。儿女爱情拼一割，鬼雄羞上望夫山。

誓抉心肝奉至尊，不甘乘眉入生门。青年艳说斯巴达，唤起西欧武士魂。

《斯巴达之魂》一卷，自树译，《浙江潮》附刊本。述西历纪元前四百八十年，波斯王泽耳士大举侵希腊，斯巴达王黎河尼佗将市民三百、同盟军数千，扼温泉门。敌由间道至，斯巴达将士殊死战，全军歼焉。一武士名亚里士多德，由爱尔俾尼目病院而生还。其妻涘烈娜不纳，且以死谏。亚里士多德卒战死于浦累皆。将军柏撤纽闻而壮之，为涘烈娜立纪念碑焉。

义勇军

森林兵气遏归云，万岁争呼义勇军。战旆森严天荡堡，让他红粉策奇勋。

军歌板屋喜从戎，巾帼犹知竞武功。妒杀燕脂颜色好，岂知儿女即英雄。

《义勇军》一卷，法国毛白石氏著，冷血译，新新小说刊本。述普法大战时，天荡堡附近守林人竹骨老人之女铃多娘，计诱普鲁士兵士六人入窖内，为法兰西义勇军司令罗美似所捕虏事。

地理

秘密使者

欢宴新宫玉漏长，鼓鼙惊破舞霓裳。西厢夜半闻私语，一片疑云费揣量。莫斯科新宫之夜宴。

领土安危系一书，禁中使者竟何如。斗羆旧径依稀认，垂白萱堂望倚闾。飞使。

贱族飘零卖技车，避人侦视意何居。中原逐鹿谁先得，刘项今宵识面初。尼塞尼之道中。

市场逐客令新颁，女伴提携一破颜。红粉青衫天作合，龙沙万里玉双环。哥哥去休，哥哥去休。

絮语微闻逊克儿，宫闱秘密有人知。天教叛将逃罗网，险绝加桑上陆时。高加索汽船之中。

插天山脉划银沙，板屋奔驰午夜车。旅客区分鸦与鹫，一鞭遥指月轮斜。板屋车与裸体车。

左迎削壁右深渊，木石当头势转旋。乌拉山中风雨夕，一车如叶幸生全。乌拉山中之大风雨。

旅客两人车半部，中途遗失记新闻。国民解体浑如此，笑倒诙谐绝妙文。车半部客二人途中之遗失物也。

少年胯下淮阴屈，武士车前穆勒卑。万死不甘为决斗，英雄忍耐两心知。万死不愿决斗。

芒唐豺虎路纵横，裹创茅檐庆再生。三日光阴掷虚牝，圆苍故意误邮程。土耳其斯坦兵。

私恩公义两难并，精铁为阑界爱情。觌面相逢不相识，背人耳目一吞声。穆勒汝忘乃母邪？

重铠犹难避剥肤，流传西谚到澄湖。飞蚊如市能传毒，科学精微解得无。泊拉泊大湖。

只身避敌倐衔枚，家难摧肝志未灰。鸦比河头呜咽水，夜深灵马蹴云来。追骑。

双双候雁逐风飞，满地兵戈旅信稀。万里关河书一幅，枪林炮雨久忘机。电报局中之人物。

明驼翠幕郁云蒸，荼火军容虎气腾。谁识楚囚心事苦，红颜白发恐难胜。可汗之阵营。

造化无端遇合奇，承欢佳妇替佳儿。此中自有因缘在，憔悴长途不忍离。两女囚。

沟水东西各自流，银河咫尺会牵牛。生憎石阙犹衔口，一抹红墙两地愁。意外之遇。

分我杯羹莫诩渠，海滨窃负较何如。欧洲骄虏犹人子，那有家庭革命书。聊报汝以春之一鞭。

此后惟娘可见儿，儿生无复见娘时。两行血泪填胸臆，胜读兰陔补阙诗。盲目之刑。

未能徒步当安车，附翼攀鳞乐有余。话到吟诗传电事，兵戈丛里一轩渠。马车之少年。

万灶无烟冷戍楼，移民避寇岂良谋。可怜国破山河在，钩起羁人一夜愁。死都会。

野渡无舟阻马缰，革囊横截水中央。旋涡虽险终能济，谁说风波不可防。叶尼塞河。

见兔怀疑竟陨生，神权迷信出真诚。热心幸为倾城死，赢得香花供墓茔。地上之人头。

欲离虎暴入狼群，地棘天荆讵足云。不是冰霜难炼骨，国民进步在从军。狼群。

欢传飞使达围城，叛将阴谋喜告成。信口张皇强敌势，一时股掌玩孩婴。大公爵之宫中。

高壁轻投一纸丸，东门管钥几难完。如斯间谍终亡灭，始叹兵家冒险难。土耳其斯坦兵之内应。

万古千辛持使节，大功圆满释肩任。一篇秘密行人传，两字团栾儿女心。噫渠能视也。

《秘密使者》二卷，法国迦尔威尼著，吴门天笑生译，小说林刊本。述俄皇爱烈珊德第三时，叛将渥可烈纠合土耳其兵作乱，帝弟大公爵被困于也尔克苦。帝命穆勒苏朗笏为秘密使者，往谕之。经历千辛万苦，幸而得达，可谓不辱使命矣。迦尔威尼氏为法国小说家，即著《铁世界》之人也。是书原名《瞽使者》，自日本森田思轩本转译，上卷第十四章两通信员电中所羼入之诗歌，皆彼中暗码。闻迦氏原本均英法名家之诗，森田氏删之，而易以我国唐诗及日本俚歌。天笑生嫌其失真，又不能得法文原本，乃以己意补之云。

外交

白丝线记

外交秘密有人窥，暗杀难成帝位危。自古女戎能召祸，深宫莫更妒蛾眉。

樽俎戈矛孰见几，白丝一缕伏危机。前尘枨触肌生粟，残月黄昏铁网衣。

《白丝线记》一卷，法国某著，披发生译，新小说刊本。述塞尔维亚警视总监改妆刺俄代理公使事。自跋谓塞尔维亚王曰美兰，其后曰拿陀利，俄国近卫队大佐茄士支哥之女也。后为俄出，故党于俄；而王则倾心于墺。两人若冰炭，后卒以千八百八十八年十月为王所出，而俄不能默视，乃以阴谋政略迫美兰王使退位，而拥其幼主亚历山为王，西历一千八百八十九年事也。作者实因此事敷衍而成，惟总理大臣被刺，颇属虚构，似假用千八百九十四年普尔牙利亚首相斯聃布禄之事，惟白丝所系之斯陀罗支为俄党，而斯聃布禄则排俄者耳。

社会

哀　尘

莽莽尘球遍网罗，亚欧蛮野竟同科。文明社会伤心史，千古词人感慨多。

《哀尘》一卷，法国嚣俄著，庚辰译，《浙江潮》附刊本。乃《嚣俄随见录》之一，自述于霞骇街警署救一受冤女子芳梯事。

冒险

二勇少年

百尺岩头晓日暹，神锋照耀莫邪銛。少年各抱凌云志，公义私情两美兼。

沉舟援溺大慈身，危垒拯婴亦至仁。莫但悲歌矜血气，英雄儿女只情真。

《二勇少年》一卷，南野浣白子译，新小说刊本，述爱兰特新旧两教战争时，金吾与吴尔达二少年事。

小仙源

开辟荒陬新日月，安排绝岛旧山川。欧洲第二哥仑布，冒险成名万口传。

营窟橧巢犹草昧，夫妻儿女小团栾。蓬莱方丈知何许，且作桃源一例观。

《小仙源》一卷，原名《小殖民地》，戈特尔芬美兰女史著，绣像小说译刊本。述瑞士人洛萍生携其妻孥浮海遇飓风触礁，截桶为舟，得登绝岛事。凡例谓是书原著系德文，作者为瑞士文学家，历经重译。戈特尔芬美兰女史复参酌损益，以示来者。当时列国殖民政策尚未盛行，作者著此，殆以鼓励国民，使之加意。原书并无节目，译者自加编次，仿章回体，分为十四回。又附跋，谓后有俄罗斯军舰行经纽基那左近小岛，鲜水适绝，登陆取水，见有居民，大骇。察其举动，与白人无异，始就问之，知为瑞士洛萍生及其子五人，遇风覆舟，居其地已数年。乃携之返欧洲。或谓有英舰至南洋一小岛，遇洛萍生等。洛萍生不愿归国，以长子托舟主携之归英，继洛萍生氏后。于是欧人有追踪洛萍生而移是岛者。是此书所述，实有其人，不尽子虚乌有也。

法律(www.xing528.com)

宜春苑

琴心何不效当垆，其奈罗敷自有夫。一失足成千古恨，相思爇尽爱情枯。

斧声烛影动人疑，桃李无言路更歧。风汉岂知能误事，冤家错认两情痴。

但求达宦陷交朋，酷吏心肠实可憎。罗织百端终失败，名场中热一壶冰。

《宜春苑》一卷，法国某著，无歆羡斋译。述一千八百七十一年，法国巴黎城外巴尔逊村放火杀人案豫审判事。阿宾枉断侯爵何士兰，卒为律师柯万宜陆仓设法辨护得直。读此可见裁判之不易称职也。

侦探

新译华生包探案

间字成文索解难，片言冰释一疑团。闲搜北宋新稗史，捷报三元一例看。三元捷报，间三字成文，见近人所著《荡寇志》。哥利亚司考得船案。

黄浦春秋两著鞭，万人空巷绮罗鲜。无人解盗银光马，闲却华生十幅笺。银光马案。

柳月黄昏事可疑，浮梁夫婿忽乖离。岂知牛渚然犀夜，即是明珠入掌时。孀妇匿女案。

绕榆悬栎借余晖，礼典传家识者稀。奴辈聪明偏胜主，惜哉知进不知几。墨斯格力夫礼典案。

厚禄能羁失意人，那知形影有分身。缠腰十万盈贪壑，无奈严关不过秦。书记被骗案。

绿林卖友陨残生，白刃寻仇了旧盟。天外冥鸿逃法网，樽前警吏斗心兵。旅居病夫案。

《新译华生包探案》一卷，绣像小说癸卯译刊本，一哥利亚司考得船案，二银光马案，三孀妇匿女案，四墨斯格力夫礼典案，五书记被骗案，六旅居病夫案。其有年月可稽者，第一案哲姆士亚密忒治犯事，在一千八百五十五年；第六案瑟吞劫俄新顿银行，在一千八百七十五年；第四案福尔摩斯自述其勘革罗力亚斯喀特案后，始立意为包探，墨思格力夫礼典案，第三次盖尚在福与华生未遇之先也。又述幼时所勘诸案，为偷勒吞命案，为酒商案，为俄国妇人案，亦足资考证云。

专制虎

王僚尚饮专诸刃，嬴政犹惊博浪椎。孰谓中原无暗杀，周秦早树党人碑。

民权欧美始萌芽，罗刹风潮十倍加。宪法未颁新政府，同胞志士已无家。

百折难回侠烈肠，誓倾血泪洗红妆。问谁制造虚无党，专制完全帝国皇。

《专制虎》一卷，喋血生译，《浙江潮》附刊本。记俄国大侦探米加野于圣彼得堡缉获虚无党爱圣夫人事。末云后数年乃有俄宫人鬼事，则爱圣夫人流配西伯利亚，当在亚历山大第三时矣。

摄魂花

从古蛾眉是祸胎，竹林摧折有余哀。一瓯基督蔷薇露，断送巫云入梦来。

醉舞僛僛是邪非，波兰贵胃款朱扉。秋蝉待厌螳螂腹，岂料霜林伏杀机。

鬼魅无端幻化奇，元妻嫫母两传疑。莫斯科有留仙笔，应续聊斋志画皮。

旁行重译几聱牙，轶事疑文勘舛差。七字头衔应自诩，泰西说部校雠家。

《摄魂花》一卷，喋血生译，《浙江潮》附刊本。述俄国莫斯科步兵大佐伊科纳杜与其侄炮兵大尉勃兰芝傅同为人毒杀，后由老侦探米加野访得二人皆毕命于圣彼得堡妇人裘丽雅之手，所中者海娄濮儿之毒也。海娄濮儿，俗名基督蔷薇，其叶根含毒汁，初食之不觉，须食他物有油质者，毒始发云。

绣像小说所译者，名《俄国包探案》，以伊科纳杜为伊坤图，以勃兰芝傅为伯兰，以米加野为梅嘉谐，以裘丽雅为裘丽华，以海米濮儿为海留卜儿。译音小舛，叙述则无甚歧异，惟较《浙江潮》本稍曼衍耳。

《新小说》所译者，名《毒药案》，无歆羡斋主译述，所据似别一本。如以伊科纳杜为伊格拿辅，以勃兰芝傅为巴拉奴辅，以米加野为美卡威，以裘丽雅为焦利亚，以亚历山德为亚历山大，以海娄濮儿为耶列波尔，译音颇有参差，叙事更多歧出。耶列波尔以基督蔷薇酸汁加药料制成，为焦利亚夫人所自造。又大侦探与亚历山大问答，又波兰伯爵伪银纸被窃后，竟以使用伪银纸捕得亚历山大；又伯爵到焦利亚跳舞会，为特里辅所绍介，皆足补《浙江潮》本阙略，惟《摄魂花》与侦探同一画皮手段，则又为《新小说》本所未详也。

返魂香

小丑掷还金作赎，离奇电谕黑魔王。岂知咫尺深宫地，颠倒钧天梦一场。

玉食无端成祸水，蛰龙窟室认分明。尊严帝后如狮虎，不及巴黎一客卿。

《返魂香》一卷，喋血生译，《浙江潮》附刊本。记西班牙自罹拿破仑战祸，民凋财匮，生气奄如。至一千八百九十八年，美西战争之风云起，共和党无政府党之内讧，即踵布哇匪律宾之外患以起，加之董克仑派谋恢复正统，王位如幕燕。是时约芬十三世仅十二龄之稚子，太后玛利雅代摄庶政。稚子王以临幸阅兵，为庖人郭懋士所匿，大索不得。后由任满法公使密侦，得王于王宫地窟中。此书即公使所自述也。

《新小说》所译者名《窃皇案》，叙述大同小异，以郭懋士为戈灭，则译音之小舛耳。

雌雄蜥

强将怨泪洗红妆，错识当年李十郎。誓向情场除薄幸，美人心事侠游肠。

爱林比翼忽分飞，万里风波款绮扉。一刹秋风捐故扇，温柔乡里伏危机。

黄笳天外雌雄蜥，情史新编色诫书。寂寞羊城游冶地，有人遥指旧时庐。

绿杨难作两家春，恨海无端起战尘。同命鸳鸯长已矣，可怜桃叶渡头人。

邃房秘密藏深阱，尚有雕梁一燕窥。三尺红罗销弱质，痴迷世界梦阑时。

《雌雄蜥》一卷，喋血生译，《浙江潮》附刊本。记法兰西名侦探律月氏缉获美利坚人梭齐，冒女为男，谋毙中国人松筠及其妾秦月怜事。梭齐原姓美丽，名舒敦，本民家子，嫁松筠三载，既归国，乃易男子装，托名游历来华，为并栖计。而松筠溺于爱姬秦月怜，美丽妒心难禁，乘间手刃之，并及月怜。事发，美丽亦自缢。

离魂病

鸳鸯颠倒累情根，深销空房拭泪痕。海外人心深似穽，惊鸿几断美人魂。

事非目睹总狐疑，午夜离魂病更奇。多少沉霾三字狱，有谁能辨路中歧。

《离魂病》一卷，披发生译，《新小说》刊本。述美国奥利安州侦探赛孙勘厚利银行被窃案事。

忏悔录

父雠已雪宁归死，尚有周秦烈士风。我欲举觞浮大白，千秋愧杀鲁庄公。

青楼三岛传游侠，赤血千春葬孝心。谁为鹣鹣书逸事，赋闲警吏是知音。

《忏悔录》一卷，译者无名，《新新小说》刊本。记日本老侦探清水氏捕欲田贤吉事。贤吉之继父利助，与贤吉母通奸，谋杀其父。贤吉长始知之，斫杀利助。清水氏哀其纯孝，遇而故纵者再，卒为所缚。艺妓小胜善贤吉，闻贤吉被逮，骤癫狂，削发为尼。清水氏亦以不能尽职为耻，旋自引退云。

理想

世界末日记

虚无世界断灵根，岂独金仙有泪痕。二百万年才一瞬，再看混沌凿乾坤。

前为亚当后加巴，生也无涯死有涯。万劫不灰金字塔，雪中犹植爱之花。

《世界末日记》一卷，法国著名文豪兼天文学者佛林玛利安著，饮冰译，《新小说》刊本。原名《地球末日记》，以科学上最精确之学理，与哲学上最高尚之思想，组织以成。此文实近世一大奇书也。其述地球人种遗存最后者，仅有阿美加及爱巴两男女，与数千万年前之亚当、夏娃相对峙。阿美加者，译音最后之义。

梦游二十一世纪

篝灯一梦墮华胥，如展生平未见书。果有弭兵新世界，受廛吾愿结蓬庐。

早雪犹凝淑气融，琉璃一片覆长空。铁时代后铝时代，原质无穷叹化工。

食古多疏况证今，嫏嬛福地杳难寻。愿生万国藏书室，一快神仙老蠧心。

猪都登得已聱牙，何况旁行画革斜。别创方言通绝域，西欧东西我邻家。

度量权衡表大同，通行钱币及银铜。磅亏底事纷筹议，卢布先令一扫空。

虹镜窥天体验真，目中矿产美无伦。穷研科学滋流弊，描写贪迷警世人。

巾帼须眉竞爽才，刚柔偏胜费量裁。一篇男女平权说，惹出红闺驳议来。

《梦游二十一世纪》一卷，荷兰博学士某君原著，《绣像小说》译刊本。记十九世纪时，梦见西历纪元后二千零七十一年事。

怪异

俄皇宫中之人鬼

冬宫霜冷月无声，神驭灵衣讶再生。九五飞龙轻一蛰，皇权不羡羡编氓。

野史荒江懒拾遗，玉棺天降总传疑。惜无绝域皇华使，续赋清凉赞佛诗。

《俄皇宫中之人鬼》一卷，法国前驻俄公使某君著，曼殊室主人译，《新小说》刊本。俄前皇亚历山大第三以光绪二十年十月崩于格里迷亚之离宫，归葬于圣彼得堡。此人所共知者。此书述其佯死避位，实著者之寓言耳。然描写俄廷隐情，外有无限之威权，内受无量之束缚，历历如绘。自跋云，专制君主之苦况，万方同概，岂惟俄皇？译此以为与俄同病者吊。亦足以告世之崇拜皇权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