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危险方法》中,导演在荣格和萨比娜的故事中穿插着他和弗洛伊德的故事,两条线索看似关系不大,但在思想上都贯彻着“荣格和潜意识”的主题。
从相识长谈到晕厥决裂,荣格和弗洛伊德的关系史中最微妙的“出轨”点应该是美国之行。1909年,两位大学者的美国之行持续了七个星期,他们每天都聚在一起,分析彼此的梦,这是一种亲密而危险的交流。(梦境的叙述贯穿了整部电影,导演却完全没有作视觉上的展现,这无疑是一种遗憾,当然也是一种没有人会轻易接受的巨大视觉挑战。)
那些日子里,荣格做了一些重要的梦,但他觉得弗洛伊德以性欲为核心的理论却无法加以解释。而且,荣格还从弗洛伊德的“性欲”偏执中察觉到他的潜意识冲动和病症。
荣格这样回忆:我仍然能够生动地回想起弗洛伊德是怎么跟我说的:“亲爱的荣格,请您答应我永远不放弃性欲的理论。这是一切事情中最根本的。您知道,我们得使它成为一种教条,一座不可动摇的堡垒。”
“很明显,他是要我帮助他建立起一道防卫这些威胁性的潜意识内容的堤坝。”荣格说,一种不准批驳就加以相信的东西,其设立的目的只是为了一劳永逸地压制各种怀疑,但这却与科学的判断再也没有任何关系,而只与个人的冲动有关系。(www.xing528.com)
两位学者对潜意识的认识都是深刻的,都意识到了深刻的危险,区别在于:弗洛伊德试图通过设置一个生理学的或生物学的强硬概念,一劳永逸地避免陷入“潜意识”这个泥潭不能自拔;而荣格则希望跃入深渊,在阴影中冒险。在这个意义上,荣格的拥抱潜意识的精神分析学“方法”是“危险”的。
在那些弗洛伊德无法解释的梦中,荣格发现了大量集体性内容、象征性材料。这些梦开始把荣格引导到“集体潜意识”的观念上来,他对潜意识的研究逐渐从原来弗洛伊德式的个人人格至上论转向集体文化论。而紧接着发生的两次世界大战所上演的群体性疯狂,更像是图解了“集体潜意识”这个概念。
无疑,人类总习惯用发达的虚假人格面具来压抑其真实存在中欲望、本能等异质力量构成的阴影,对自身阴暗面缺乏深刻的洞察使人类对付罪恶的能力大为下降,被压抑的阴影的反扑往往使现代人的道德显得那样脆弱不堪。
在《危险方法》的片末,影像结束在愁眉深锁的荣格形象上,接着用文字交代主要人物的结局:格罗斯死于一战后的饥饿,弗洛伊德遭到纳粹驱逐死于伦敦,萨比娜在俄国被纳粹占领军枪杀——精神接近崩溃的荣格静静地坐在椅子中,仿佛看见了他们遭遇到的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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