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庄(生于明万历四十一年,1613年,卒于清康熙二十六年,1687年)即“太后下嫁”中的太后。据史料记载她是蒙古科尔沁人,博尔济特氐。后金天命十年(1625年)嫁于努尔哈赤第八子皇太极。崇德元年(1636年)皇太极称帝,封其为永宁宫庄妃。其子福临即帝位后,被尊为皇太后,其孙玄烨嗣帝位,又尊为太皇太后。因是皇太极之妃,而皇太极之谥号乃“文皇帝”,加之其子、孙又都是皇帝,故她便由妃称后,死谥“孝庄文皇后”。
孝庄,天质姿丽,聪慧能干,且有谋略。其一生经历了清初三朝更迭。早在皇太极执政时,“赞助内政,越既有年”。当皇太极病逝时,她方32岁,由于当时诸王兄弟相争为乱,窥伺神器。其中最有力的争夺者为睿亲王多尔衮与肃亲王豪格。在斗争甚为激烈的情况下,经她与皇太极之孝端皇后之多方斡旋,才使多尔衮谋位之欲未能得逞,终由其子福临继位。此后,她又全力辅佐福临,由于多尔衮位高权重,谋位之心不死,时刻威胁着福临的地位。为此,她又对多尔衮施展谋略,软硬兼施,既笼络,又控制,从而挫败了多尔衮的野心,巩固了福临的帝位。顺治十八年(1661年)顺治病终后,年方八岁的玄烨继位,是为康熙。孝庄又辅佐康熙,授以治国安邦方略,当时的许多重大决策都与她的筹谋擘画密不可分。正如康熙日后回忆说:“忆自弱龄,早失怙恃,趋承祖母膝下三十余年,鞠养教诲,以致有成,设无祖母太皇太后,断不能有今日成立。”康熙二十六年十二月(1668年1月)孝庄病逝,享年75岁,其临死前对康熙说:“太宗(皇太极)文皇帝梓宫,安奉已久,不可为我轻动。况我心恋汝皇父及汝,不忍远去,务于孝陵近地择吉安厝,则我心无憾矣!”意即不必与其夫合葬。康熙遵旨将其灵柩暂置停于遵化清东陵。直到雍正时,才将其正式安葬于今河北遵化的东陵(称昭西陵)。
孝庄在其半个多世纪的政治生涯中,于清初的统治集团中,可谓是一个位高权重、一言九鼎的历史人物,其为清朝的建立与发展,倾注了大量心血,做出了重要贡献,不愧是一位经历清初三朝的杰出女性。
所谓“太后下嫁”是指孝庄太后下嫁其小叔睿亲王多尔衮。此事在《清朝野史大观》、《清史演义》及《清宫轶闻》中多有记载,且绘声绘色,十分逼真。但这些文人骚客的描写,与信史相证,常破绽百出,虽不足为据,然也并非全是空穴来风。此事最早引起史家关注的文字是明遗民张煌言的《建夷宫词》十首,其中一首说:“上寿觞为合卺尊,慈宁宫里烂盈门。春宫昨进新仪注,大礼恭逢太后婚”。张煌言是明末清初人,此词写于顺治七年,以当时人写当时之事,似有所据。何况多尔衮恰于顺治五年已被称“皇父摄政王”,而慈宁宫又确是孝庄太后的寝宫。词中说的慈宁宫里张灯结彩,喜气盈盈地举行太后的婚礼,显然是指孝庄太后下嫁于多尔衮之事。据此,有些清史学者便认为张煌言是清初人,与多尔衮同时,所说当有所本,再结合其它材料,便断言“太后下嫁”这件事是可以相信确有其事的。(www.xing528.com)
主张确有“太后下嫁”之事的还有另外一个论据:其一,多尔衮被尊为“皇父摄政王”,此事不仅记载于《清实录》与蒋良骐的《东华录》中,也流传到许多档册、文告中,甚至《朝鲜李朝实录》中亦有皇父摄政王多尔衮”的字样。这些都间接透露出多尔衮已为太上与太后相对称,证明由叔父改称为父,显然与母后下嫁有关;其二,据蒋良骐《东华录》记载,“关于诏告多尔衮的罪状中有自称皇父摄政王”,又亲到“皇宫内院”,岂非暗指多尔衮迫使太后与之为婚一事;其三,孝庄病逝后,遗嘱康熙不要将其与皇太极合葬,是否因其有再嫁多尔衮的难言之隐;其四,满族作为北方的少数民族,素有兄终弟及、弟娶兄妇之旧俗,即使有下嫁事,亦不违伦理道德。何况,多尔衮于顺治七年曾逼死肃亲王豪格,之后又纳其福晋为妻,这也是明载于当时的谕旨和奏疏中。豪格是多尔衮的亲侄,他可以纳侄媳为妻,又何不能妻以兄嫂呢?
但是,“太后下嫁”说却未能取得学术界的公认,清史大师孟森先生曾撰有《太后下嫁考实》一文,对有关“太后下嫁”说的依据,予以一一驳难。他认为张煌言是故明之臣,对清朝怀有敌意,所作诗词难免有诽谤之语,况且“诗之为物,尤可兴到挥洒,不负传言之责”;再者,顺治称多尔衮为“皇父摄政王”,寓有古代国君称老臣为“仲父、尚父”之意,此亦不足以为“太后下嫁”之依据;至于所谓到“皇室内院”,不见得专指孝庄太后,疑多尔衮另有乱宫之举;此外,孝庄不愿与皇太极合葬,乃因昭陵已葬有皇太极之孝端皇后,第二皇后不与夫君合葬,这在古代与此后都不乏实例。孟先生还认为既然皇父摄政王”之称是公开事实,而倘若有“太后下嫁”之事,却为何不见于清代宫书档案呢?与孟森先生的看法相同,著名清史学家郑天挺教授也曾撰《多尔衮称皇父之臆测》一文,文中说:“多尔衮以亲王摄政称皇父,……疑皇父之称与‘叔父摄政王’、‘叔王’均同为清初亲贵之爵秩,而非伦常之通称”,似与“太后下嫁”无关。总之,孟森等认为,不能只凭张煌言的诗,以孤证论定有“太后下嫁”一事,而其它证据多系推测。
然而,孟森、郑天挺的说法也未能成为定论,胡适先生在读过孟氏的《太后下嫁考实》后,遂致书诘难,指出孟文未能完全解释皇父之称的理由,“终嫌皇父之称似不能视为仲父、尚父一例”。此后,无论是1949年之前,还是1949年新中国成立之后,仍不断有人肯定“太后下嫁”之说,如已故清史专家商鸿逵教授就曾在《清孝庄文皇后小记》一文中说:“即使有此事,也只能把它当作一种政治手段来看,值此明清争夺天下之际,能息止满洲内部的矛盾斗争”,将其视作是一种借新的联姻来扩大自己势力的机会。也有的学者在在原有论据之外,又补充了新的依据。他们根据四川师范学院图书馆收藏之《皇父摄政王起居注》书后原收藏者所写之跋语清季,宣统改元,内阁库垣圯。时家君方任阁读,奉朝命捡库藏。既得顺治时太后下嫁皇父摄政王之诏,遂以闻于朝,迄今犹藏诸故宫博物院,并据此认为这可算是太后下嫁的有力证据。遗憾的是直到目前,并未发现和公布上述“跋语”中所说的“太后下嫁摄政王诏”。倘确有此诏书,则“太后下嫁”即成定论,否则仍是一桩未了之历史疑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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