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非洲：约瑟夫·班克斯与杰出科学家的开发之旅

示巴女王拜访所罗门

从早期旅行和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中，非洲就是神秘吸引力、无穷魅力和浓厚兴趣的代名词。希罗多德是一个比孩子还好奇、比历史学家更有判断力的人。他到过埃及，听过许多关于“完美的埃塞俄比亚人”的故事，以及尼罗河源头的故事和非洲大陆上神奇的动物的故事。公元前10世纪，来自阿比西尼亚的示巴女王到耶路撒冷拜访所罗门，并且带来了一些关于非洲的知识。在迦太基，腓尼基人建立了一个北非帝国。征服迦太基后，罗马在迦太基建立了新的文明。最终，属于罗马的北非行省信奉基督教。这是早期基督教的荣耀。然而，5世纪的汪达尔人摧毁了北非的大部分文明；来自阿拉伯半岛的穆斯林则摧毁了北非的残余文明。在穆罕默德的统治下，埃及辉煌灿烂的文明逐渐衰落，直至消失。随着整个北部被穆斯林控制，非洲与欧洲基督教国家之间的关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疏远。非洲变成了黑暗的大陆。

中世纪，为了获得奴隶，摩洛哥和埃及的阿拉伯人在撒哈拉和索马里兰进行了一些令人瞩目的探索。17世纪，葡萄牙人在非洲西部和东部海岸站稳了脚跟，而荷兰人在非洲南部站稳了脚跟。不过，人们对非洲内陆依然一无所知。

1790年到1890年，非洲的开发主要归功于杰出的科学家和绅士约瑟夫·班克斯爵士。他为詹姆斯·库克的船配备了装备，并且与环球领航员一起周游世界。1788年，约瑟夫·班克斯爵士成立了非洲协会，以协助科学探索非洲。1795年，非洲协会派遣蒙戈·帕克前往非洲。

蒙戈·帕克是苏格兰船上一个年轻的外科医生。通过开普敦航线，他环绕南非航行到苏门答腊岛。他“对一个鲜为人知的地方的物产产生了强烈的兴趣”。^[1]从东印度群岛，他带回来了一些稀有植物，在林奈学会宣读了一篇论文。这引起了约瑟夫·班克斯爵士的注意。当非洲协会派遣蒙戈·帕克出发时，他年仅二十三岁。他航行到冈比亚河上的大不列颠殖民地，在当地待了大约五个月，主要学习了在非洲通用的曼丁戈语。1795年12月2日，他骑着一匹马，带着一个自由的黑人仆人、一个奴隶、一个穆斯林黑人翻译和几个会做生意的奴隶，前往未知的非洲内陆。在经历了令人惊异的艰苦和冒险（包括战斗、监禁和逃跑）后，他们像色诺芬麾下的万人大军一样，发现了寻找已久的水源。他的一个当地同伴突然喊道：“水！看水！”

蒙戈·帕克与一名非洲妇女

蒙戈·帕克非洲内陆之行

展望未来，我无比兴奋地看到了长久以来寻找的壮丽的尼日尔河。它在晨曦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就像威斯敏斯特的泰晤士河一样宽阔，缓缓地向东流去。^[2]

沃尔特·斯科特爵士

蒙戈·帕克与同伴被杀害

这是尼日尔河的上游。尼日尔河最终汇入大西洋。1797年6月10日，经过十八个月的内陆旅行后，蒙戈·帕克回到冈比亚殖民地。回家后，他写下旅行记录，然后结婚，在皮布尔斯成为一名外科医生。在当地，他和沃尔特·斯科特爵士成了朋友。然而，乡村外科医生单调、乏味的生活并不能满足他。1805年，英国政府资助他去探险。他从冈比亚殖民地上次探险的出发地开始，深入内陆到尼日尔河上游，并且乘坐独木舟到达尼日尔河下游勘察。在布萨，他和四个同伴遭到当地人的袭击，并被杀害了。1830年，康沃尔郡人理查德·兰德从入海口处考察尼日尔河。在布萨，他发现了蒙戈·帕克的《圣咏集》和艾萨克·沃茨的赞美诗。当地酋长把这两本诗集当作符咒保存了下来。

1795年，在浸礼宗传教士威廉·凯里和北安普敦郡阿尔文克尔的教区牧师托马斯·霍伊斯的努力下，伦敦传教会成立了。1815年，伦敦传教会派遣牧师罗伯特·莫法特前往南非。在贝专纳兰—博茨瓦纳的旧称—的库鲁曼，罗伯特·莫法特做了大量工作。他的家人也一直留在非洲，在公众事务方面取得了杰出成就。他的女儿玛丽·莫法特嫁给了传教士和探险家大卫·利文斯通。

大卫·利文斯通

大卫·利文斯通在赞比西河航行

1813年，大卫·利文斯通出生在拉纳克郡的布兰太尔。从十岁起，他就在一家棉纺厂工作，一有闲暇时间就努力学习。1840年，他获得了行医资格。伦敦传教会接纳他为传教士，并且把他派到非洲。他首先到达位于开普敦以北约七百英里处的库鲁曼。1841年，他加入了罗伯特·莫法特在贝专纳兰的传教活动。在贝专纳兰传教十一年里，大卫·利文斯通发现，非洲中部地区人口稠密，被野蛮的异教徒占据。面对贩奴人，土著的下场非常悲惨。大卫·利文斯通决心从东向西，从一个海岸到另一个海岸横穿非洲。1852年，他从东海岸莫桑比克的克利马内出发。他和当地四个信徒走过赞比西河源头，经刚果河流域，到达罗安达。然后，他再次穿越非洲回到了克利马内。接着，他探索赞比西河，在途中发现了维多利亚瀑布。他只用了不到四年就完成了穿越非洲的任务。回到英国，他写了一本叫《南非的旅行和研究》的书，尽管他的大部分旅行在中非。这是历史上第一次穿越非洲，其中的艰难、困苦难以想象，但大卫·利文斯通凭借简陋的装备完成了这次穿越。在《南非的旅行和研究》一书中，他认为文学写作令人非常厌烦：“我想我宁愿再次穿越非洲大陆，也不愿再写一本书。”大卫·利文斯通穿越非洲的奇妙旅程激起了人们的想象力，并且唤醒了人们前往这块神秘的大陆创造无数可能的想法。^[3]

大卫·利文斯通发现维多利亚瀑布

生前，大卫·利文斯通一直都在传教、探索和努力阻止奴隶贸易。他全面地探索了尼亚萨湖。1860年，他在尼亚萨湖成立了前往中非的大学代表团。1866年到1872年，他探索了坦噶尼喀湖和卢阿普拉河。为了寻找尼罗河的源头，他几乎被困在非洲中部。由于痢疾和缺乏设备，他束手无策。《纽约先驱报》派冷酷淡漠、寡言少语的亨利·莫顿·斯坦利去寻找大卫·利文斯通。在坦噶尼喀湖边的乌吉吉，亨利·莫顿·斯坦利发现了大卫·利文斯通。亨利·莫顿·斯坦利从未见过大卫·利文斯通。据说，他遇到这位赫赫有名的探险家时，说：“我猜想，您是大卫·利文斯通医生吧！”这个故事可能是虚构的，但似乎准确地描述了亨利·莫顿·斯坦利这位严厉的英格兰人的礼仪。大卫·利文斯通接受了亨利·莫顿·斯坦利提供的新设备和药品，但没有回家。1873年5月1日，由于长期患有痢疾，在班韦乌卢湖沼泽以南一个叫伊拉拉的村庄里，大卫·利文斯通去世了。他的原住民仆人埋葬了他的心脏，用原住民知道的方法将尸体进行防腐处理，然后将尸体带到海边。

大卫·利文斯通与亨利·莫顿·斯坦利

1854年，伦敦皇家地理学会派遣印度军官理查德·伯顿和约翰·斯皮克前往英属赤道非洲。他们发现了坦噶尼喀湖和维多利亚湖。1851年，在锡兰（斯里兰卡旧称），当种植园主赚了些钱后，英国人塞缪尔·贝克前往开罗。他带着匈牙利妻子弗洛伦斯·贝克，以及一支装备精良的本土部队和几艘大船。为了探索尼罗河上游，他们沿着尼罗河来到喀土穆。在冈多科罗，他们遇到了约翰·斯皮克和詹姆斯·格兰特。约翰·斯皮克和詹姆斯·格兰特正沿着尼罗河顺流而下，他们尽管从原住民那里听说了“一大片水域”，但“奇怪地错过了艾伯特湖”。^[4]塞缪尔·贝克一行继续向南前进。1864年3月14日，他们在高高的悬崖上看到了“艾伯特湖这个内陆海”。后来，像查尔斯·乔治·戈登一样，塞缪尔·贝克在埃及服务。为废除奴隶制，他做了大量工作。

塞缪尔·贝克与妻子弗洛伦斯·贝克

弗尼·洛维特·卡梅伦中尉在坦噶尼喀湖上航行

1872年，曾在非洲东海岸服役、从事镇压奴隶贸易活动的弗尼·洛维特·卡梅伦中尉，被皇家地理学会派去解救大卫·利文斯通。在位于坦噶尼喀的乌尼亚尼扬贝，弗尼·洛维特·卡梅伦中尉遇到了把大卫·利文斯通的尸体运到海边的人。他决定继续前行，穿过坦噶尼喀湖，进入安哥拉，到达非洲西海岸的本格拉—这曾是世界上最大的奴隶出口市场。弗尼·洛维特·卡梅伦中尉出生在韦茅斯，是第一个穿越非洲的英格兰人。大卫·利文斯通在他之前穿越非洲，但大卫·利文斯通是苏格兰人。

海因里希·巴尔特到达廷巴克图(www.xing528.com)

德意志也涌现出许多著名的探险家。1850年，在英国政府的支持下，汉堡的海因里希·巴尔特从的黎波里穿过撒哈拉大沙漠，到达廷巴克图。1861年到1876年，曾在法兰西外籍军队服役的格哈德·罗尔夫斯探索了北撒哈拉。1868年，格哈德·罗尔夫斯同罗伯特·内皮尔勋爵的英国远征军一起进入阿比西尼亚到达马格达拉。然而，德意志人的探索也须得到回报—建立殖民地。1869年，在古斯塔夫·纳赫蒂加尔的支持下，格哈德·罗尔夫斯探索了费赞、伯努和东撒哈拉，并且远至苏丹。德意志帝国成立后，格哈德·罗尔夫斯被德意志帝国政府雇用。1884年，他在非洲的西部和西南地区建立了德意志帝国的殖民地—多哥、喀麦隆和安格拉佩克纳。1888年，从桑给巴尔南部到坦噶尼喀湖南端的东非，都是德意志帝国的殖民地。

1840年，约翰·罗兰兹在威尔士的登比附近出生。由于家境贫寒，十四岁时他到海边的船上当服务生，并且乘船到达新奥尔良。有一段时间，他受雇于一个叫亨利·莫顿·斯坦利的商人。亨利·莫顿·斯坦利对他很好，因此他改叫亨利·莫顿·斯坦利。南北战争中，他在反对联邦的南方军队中服役。战争结束后，作为《纽约先驱报》的驻外记者，亨利·莫顿·斯坦利前往非洲。1868年，亨利·莫顿·斯坦利跟随罗伯特·内皮尔勋爵的阿比西尼亚远征军到达了马格达拉。1870年，《纽约先驱报》的创办人戈登·本内特再次派他前往非洲。这次是为了寻找大卫·利文斯通。他和大卫·利文斯通一起在非洲中部生活了四个月，从此他成了基督教传教活动的坚定支持者。

亨利·莫顿·斯坦利（约翰·罗兰兹）

一些探险家的探险目的和探险获得的成就具有政治色彩。在这类探险家中，亨利·莫顿·斯坦利的成就十分突出。1874年，在英格兰短暂停留后，亨利·莫顿·斯坦利返回中非。他探索了乌干达和刚果。在乌干达，他推动了传教区的建立。不久，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二世雇用他建立了刚果自由邦。20世纪30年代，这里是比利时王国的一个殖民地。

1887年，亨利·莫顿·斯坦利进行了他一生中最卓越的探险—寻找埃明帕夏。埃明帕夏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德意志人，原名是爱德华·施尼策尔。1864年，埃明帕夏从柏林大学毕业，取得医学博士学位，并且到土耳其服务。在查尔斯·乔治·戈登担任苏丹总督时，埃明帕夏从君士坦丁堡（伊斯坦布尔的旧称）转去埃及服务。1878年，埃明帕夏被任命为苏丹赤道省总督，并且前往贡多科罗。在下苏丹，他落入穆罕默德·艾哈迈德·迈赫迪追随者的手中。1885年1月26日，查尔斯·乔治·戈登被杀后，埃明帕夏与外界失去联系。埃明帕夏保护了自己的领地，并且把时间花在了有意义的事情上，包括管理广阔的领土，广泛、细致地研究中非的地理、天气、部落、花卉和动物。1889年，亨利·莫顿·斯坦利的救援远征队从桑给巴尔出发，穿过至今难以穿越、无路可走的森林，并且在艾伯特尼安扎湖畔遇到了埃明帕夏。后来，位于英埃苏丹（苏丹旧称）最南端的贡多科罗被英国军队收复了。

大卫·利文斯通穿越非洲四十年后，这块神秘大陆广袤的中部地区不再暗淡。欧洲各国对此地燃起了极大的兴趣。其中包括早期的殖民地大国法兰西第三共和国和英国，以及雄心勃勃的新殖民国家德意志帝国和意大利王国。这些国家突然意识到，在非洲大陆最后一个未被分配的巨大、富饶的地区，存在种种可能性。在争夺这一巨大、富饶的地区的过程中，为瓜分中非，很可能引发一场可怕的世界大战。幸运的是，政治家的才干避免了这种情况的发生。1885年，奥托·冯·俾斯麦提议召开一次国际会议。欧洲几乎所有国家及美国参加了会议。1885年2月26日，各国代表在柏林召开会议。在研究和讨论中非问题后，会议通过了《柏林法案》。《柏林法案》的第三十五条最重要，禁止“书面占领”中非任何地区：

在各自占领的非洲大陆上，本法案的签约国有义务建立“有效统治”以保护现有权利，并且视情况保护在约定条件下的贸易自由和过境自由。

《柏林法案》其他重要的条款还有第一条和第二条：在刚果盆地及其西部出口，以及穿越非洲直到印度洋的所有地区，确立了自由贸易。因此，在一个比欧洲大得多、拥有世界上最长河流的广袤的未开发地区实现了“门户开放”。在这一区域，任何拥有土地的国家都不能对另一个国家进行经济垄断、限制关税。因此，最有可能引起战争的原因之一—国家商业垄断被消除了。《柏林法案》的自由贸易区包括：喀麦隆的一部分、法属赤道非洲的一部分、所有葡属安哥拉、肯尼亚、乌干达、尼亚萨兰（马拉维的旧称）、卢旺达-乌隆迪、坦噶尼喀、罗得西亚（津巴布韦的旧称）的一部分和意属索马里兰的一部分。^[5]此外，所有英属非洲直辖殖民地均应实行自由贸易制度；德意志帝国在世界各地的殖民地，也实行商业门户开放的政策；壮阔的尼日尔河则向所有国家的商船开放。《柏林法案》包含照顾原住民的措施。在刚果“传统盆地”地区，即在《柏林法案》界定的地区，行使主权的所有国家都必须顾及当地居民的文化和物质福利，帮助制止奴隶贸易，并且平等地保护和支持所有宗教。《柏林法案》的人道主义及彰显政治家智慧的规章制度是1919年通过并置于国际联盟监督之下的托管制的基础。

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二世

埃明帕夏

查尔斯·乔治·戈登

穆罕默德·艾哈迈德·迈赫迪

查尔斯·乔治·戈登被杀

1885年的柏林会议

在柏林会议和《柏林法案》颁布后的十年内，非洲所有未被分配的地区都被瓜分了。德意志帝国完成了对喀麦隆和德属西南非洲（均始于1884年）和德属东非的殖民。法兰西第三共和国拥有法属赤道非洲。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二世建立了刚果自由邦。英国接管了乌干达、英属东非、桑给巴尔和罗得西亚。意大利王国获得了索马里兰。除了埃及和阿比西尼亚，非洲没有一寸土地在独立的原住民统治之下。

【注释】

[1]蒙戈·帕克：《非洲内陆游记》，钱伯斯版，1896年，第19页。—原注

[2]蒙戈·帕克：《非洲内陆游记》（钱伯斯版），1896年，第158页。—原注

[3]扬·史末资：《非洲和一些世界问题》，1930年，第11页。—原注

[4]扬·史末资：《非洲和一些世界问题》，1930年，第15页。—原注

[5]自由贸易区包括刚果盆地及其出口，以及大西洋海岸从赤道以南二度三十分到七度以南（洛格河河口）的地区，或在印度洋海岸从赤道以北五度到赞比西河河口的地区。—原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