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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微爱到微仪式:探寻浪漫经济的运作

时间:2023-07-1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情人节”借微信朋友圈这一具有仪式性的平台完成了爱情意义的华丽转身,成为了带有仪式新特征的全民“狂欢”,呈现出的浪漫爱情和消费仪式的双重景观。当情人节成为爱情仪式,情感表达成为这个仪式的核心。这种“反仪式”的表现恰恰是作为“仪式”的一部分而应运而生的。作为社会动物,违背“仪式原则”是社会成本极高的行为,比“没有情人的情人节”更为残酷的是“没有仪式性消费的情人节”。

从微爱到微仪式:探寻浪漫经济的运作

情人节”借微信朋友圈这一具有仪式性的平台完成了爱情意义的华丽转身,成为了带有仪式新特征的全民“狂欢”,呈现出的浪漫爱情和消费仪式的双重景观。

(一)“罗曼蒂克”与浪漫经济

20世纪20年代,西方情人节传入中国,年轻的革命者们开始宣扬“自由恋爱”,“恋爱”的内涵发生了剧烈变化,追求浪漫的爱情成为热潮,浪漫地度过情人节成为共识。礼物、玫瑰巧克力、烛光晚餐、520的红包、情话等仪式符号为情人节增添了浪漫色彩,这种浪漫甚至延续到日常生活中,越来越多的人认为浪漫仪式是爱情必不可少的调和剂。

当情人节成为爱情仪式,情感表达成为这个仪式的核心。在今天,传统社会中受阶级、门第、家庭甚至性别限制而不能相爱的情侣不复存在,情人节给每个人一个情感表达的窗口,人们毫不掩饰地释放自己的情谊,情感的自由表达体现出自由恋爱的价值观。“七夕”“520”“214”都成为表达情感的节日,这也许是因为,在中国文化里,大声说出“我爱你”并不是一件小事,所以人们需要情人节这么个特殊的日子来表达爱意。在情人节的影响下,爱情中的情感表达受到人们重视,人们不再吝啬说爱。在情人节的这场爱情仪式中,人们在朋友圈用个性化的方式表达爱情、分享爱情、纪念爱情体现了独具时代特色的情人节。而这些由前卫的年轻人所引导的情人节仪式也是星火燎原的中国式爱情的一个缩影,它在表现爱情的同时也进一步建构了当代人的爱情观,是一种颇具特色的社会进步

(二)逃不走的仪式性消费

花蕾满枝的红玫瑰,包装精美的巧克力,熠熠生辉的金银首饰,高档餐馆里的烛光晚宴,都告诉我们何为“情感经济”(affective economic)。

“在大众传播意义体系中,从规制和表征到控制和信息,情感已然成为观念生产、内容建构的重要维度,并在本土化全球化博弈中进行调适与再生产。”[3]

大众文化挑逗的情感圈层辐射至社会诸领域,成为爱情观念生产、全球化流转的重要要素。根据某外卖软件发布的《浪漫经济大数据报告》显示,浪漫经济呈现大众化趋势,大众过节方式多元化,送鲜花、吃大餐、看电影、休闲娱乐是情人节主要的活动方式,今天的情人节庆祝俨然变成了一个令人炫目的消费仪式。

人们在朋友圈晒出的礼物不乏名贵奢侈品、高额红包。这些一度被“真爱”所不齿的物质符号以一种饱含情谊的高姿态出现在情人节仪式中,实则也体现了当代人并不避讳物质的爱情观。身处恋爱(或者是渴望进入爱情)之中的人们在情人节花费金钱与时间,选购能够让对方满意的情人节礼物,预订餐厅、KTV、酒店套间,精心规划夜晚浪漫的约会。然而,这一切都得靠“花钱”。在消费社会里,如何花钱,花多少钱,往往决定了一个人的品位,正如社会学家布尔迪尔深刻指出的那样。在这里,我们看到一个有意思的悖论:一方面,浪漫爱情的想象需要通过消费活动才能落实——鲜花、礼物、约会这些元素有哪样不用花费呢?另一方面,浪漫爱情的文化意识形态却赞颂一种“超乎一切”的爱情观——爱情是自由,爱情是不受任何束缚,当然也包括金钱的束缚。在消费主义制造的文化奇观里,这对矛盾被消解了:在其中,你既能找到符合“自由浪漫爱情”的幻想元素(如好莱坞电影,如绚丽的时尚),又能毫不费力地建立起体现出消费能力的“品位”(如通过附着于商品之上的文化品位:衣着、饮食生活方式等)。

“浪漫经济”的盛行体现了消费意义的转变,当消费承载了人们的情感,消费本身就成为情人节的仪式。在过去情人节的消费仅局限于情侣之间,在今天人们乐于分享自己的消费,晒礼物、晒照片、晒红包是秀恩爱的主要内容,当人人都在晒礼物时,这种消费文化得以进一步传播,仿佛没有鲜花,没有礼物,没有浪漫的约会,你的情人节将不是情人节。

面对今日的情人节,人们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期望与无奈。情人节的消费变得俗套、每年都是一样的鲜花,一样的巧克力,这种现象一方面反映了当下情人节的消费仪式化,也反映消费主义文化逻辑的另一面——即现代个体不断地在日常生活中寻求“新鲜”与“奇异”的体验。可是令人无奈的是,在当代都市,任何“新奇趣”的体验都是无法离开消费独立存在的:人们追逐手机的最新款式,服装的最新式样,最新的电影,最潮的语言。这种“反仪式”的表现恰恰是作为“仪式”的一部分而应运而生的。实际上,对“新奇趣”的追逐已经成为了人们消费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社会动物,违背“仪式原则”是社会成本极高的行为,比“没有情人的情人节”更为残酷的是“没有仪式性消费的情人节”。(www.xing528.com)

安德森在阐述“想象的共同体”理论时指出:

通过仪式性的媒介接收活动,人们可以获得共同的文化感受,以及对拥有相同体验的其他社会成员的感知。这构成了“想象的共同体”。[4]

微信“朋友圈”让大众能够自由进入情人节仪式空间地点,成为仪式的参与者,也让个体的情人节表达得到集中呈现,进而建构一种情人节“微”景观;同时,“朋友圈”让情人节的虚拟狂欢呈现出可见性与在场感,用户在互动的过程中能感受到人的认同与社交的快感,共享意义的同时实现了节日想象。人们在朋友圈的分享与浏览中以一种集体性或身份的认同性互相吸引到一起,就像在参加一场神圣的典礼。

有研究诟病这种狂欢化无异于面对面一股脑儿的倾吐苦水、喋喋不休,属于社交媒体礼仪缺乏的表现。不过如果从弗洛伊德力比多视角来看的话,会发现这一切又都变得稀松平常,因为情欲的满足与否都会引发这样的奇观,这也正是数字关系时代下的情感表征所在。

【注释】

[1]巴赫金.拉伯雷研究[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11.

[2]兰德尔·柯林斯.互动仪式链[M].林聚任等译.北京:商务印刷馆.2009:44.

[3]晏青.论“后情感社会”真人秀节目的情感规则、偏误与调适[J],现代传播,2018(11)。

[4]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想象的共同体——民族主义的起源与散布[M].吴叡人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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