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与安生》这部电影给我们呈现了一副关于女性主体成长的画面。在这两个女孩的情感天地中,只有一样东西,不被女性世界认可的,那就是“身体”。
七月说,她与安生的友谊,是一次被选择的结果。其实,“被选择”的人,并不被动,七月的内心,冥冥中也在等待、期盼甚至召唤一颗灵魂的出现,一颗能够读懂七月内心的实在世界而又能够带着想象去飞舞的灵魂。
自我(主体)具有三个维度:实在、想象与现实,也即前符号领域、欲望领域与象征秩序。
拉康的认为女性在这样的主体中是缺场的。因为,无论是弗洛伊德思想,还是拉康的理论,抑或是我们生存的社会现实,都是建立在以男性为中项的基础之上。即男人才是这个社会真正的主体,他存在,他占有,而女性,则是男性的欲望对象,她们似乎从来也没有取得过在象征秩序的主体地位。
男性世界的“身体”,不过是物化的,欲望的对象,为了满足男性下半身冲动而存在。少数男性,会向往超越,不会迷失在欲望世界。但多数男性,在生活的惰性与惯性中,只会听从下半身指挥。他们会说,“我们改变不了象征秩序,进不了超越的中心,我唯一能感受到自我存在的,就是我的下半身勃起的冲动。”于是,既来之,则安之。用这个“冲动”来面对女性,必然会选择“物化”女性,稍微有一点主体意识的女性,都会拒绝。那么,主体意识缺乏的女性,则会对男性的这一欲望表示迎合。她们或者贪婪,或者弱小,需要从男性身上获得好处,以获取象征世界的地位,例如妻子,例如母亲,这样的身份,平庸而安全,但是没有自我。
安生,是这个女性世界的精神主导,是灵魂领袖。她从小就不是一个安于象征秩序的人,她是旁逸斜出的,她是有自我个体性的。她是一个真正的女性主体,有女性之魂。
但安生的爱情,败给了肉体。首先,在安生与家明的关系中,安生一反传统女性“保守、安静、害羞”的特色,变得粗犷、不羁,粗鲁却不无诱惑。这是一种没有束缚的女性形态,随心而形。而家明,正是被她这一特殊的女性特质所吸引;家明,对安生的爱,源于精神探险的需求。兴趣,好奇,让他对安生产生了欲罢不能的感觉。
但是,七月爱上了家明,七月奉献给家明的,是接触,是吻,是肉感,是身体,这正是传统男性的欲望本能。家明,当然逃不脱这个本能,但却在享受这一过程的时候,感觉到缺失,感觉到不充实,所以,他要暂时离开上海,离开七月,去寻找他精神上向往,却又缺失的东西,那是安生的方向。
灵魂的世界,不分男女,男女共享。但男女的结合,却必须通过现实——身体的连接。
安生,缺乏的就是这样一个具有符号意义的身体。(www.xing528.com)
安生到北京,跟随了一个弹吉他的男孩。与其说是爱情,不如说是逃避对家明的爱。弹吉他的男孩,最终背着安生,与另一个女孩激吻在了一起。那是身体的结合。安生失望地离开。安生,与这个男生的“现实结合”,以失败告终,原因是“身体”的缺失。
安生与七月“互撕”一段。七月敞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丰满的胸,直接指向安生:“你以为男人喜欢你?男人喜欢我这样的。”
这道出了现实的悲剧:安生的流浪,虽然勇敢,却是女性个体一个人的自我多情,她缺乏吸引男生、使男生安稳的“资本”——现实因素;七月,拥有“身体”的资本,但内心却被动忍让,她的“自卑”,不是因为男人不喜欢她,而恰恰是因为她需要在“男人的需要”之外,寻找一个真正的自我,这个自我,她在安生身上看到了。
她输给安生的,不是“爱情”,而是作为主体的女性。
安生输给了现实,以男性为主体的现实。这说明女性主体的弱小,她还不够强大。
实际上是,七月一直努力在跟上安生的脚步,就像她当初踩着安生的影子一样所说的那句话,踩到了谁的影子,就一辈子不分离。而我们都是七月,内心深藏安生。
如果七月俗一点,她肯定会以为自己赢了安生,但是七月没有这样做。她完全可以与家明结婚,但她却放弃了这“拱手而来”的幸福,因为,她的骨子里,是一个强者,她不愿意,在女性的世界和尊严上,输给安生。最后,她死于难产,以死亡的方式,终结她一直不甘心苟且的“世俗人生”(身体现实,而回到了灵魂的所在——超越,女性自我的追求)。
文中的超越,是一系列的否定。结果,安生以“七月”为笔名,让死去的七月,在精神上复活了。故事不同了,但灵魂还是一样。七月,终于获得了和安生平等的资格(或地位)。安生照顾着七月的孩子,或许,这个孩子,会以否定的方式,将两个人的身体与灵魂合并。这是最后的肯定。而男人的世界,被抛弃在外,等待被改写。女性,终于实现自我的地位。
这是对某些大众媒体塑造和传播的“闺蜜互撕”的“塑料花”姐妹形象的颠覆。她们更接近90 后女孩。女性之间应该也能有真正的情谊,这是女性联盟的基础。女性的解放,除了依靠女性自身之外,还需要全世界的“女性阶级”团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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