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从维也纳会议到1848年革命的失败的历史优化

拿破仑战争期间，意大利部分地区被法兰西第一帝国吞并，部分地区建立“罗马王国”，由法兰西第一帝国直接控制，那不勒斯和西西里王国由若阿基姆·缪拉统治，但处在法兰西第一帝国控制范围内。事实上，意大利此时虽然在政治上没有成为一个真正的统一体，但至少在近代，它第一次在一定程度上达到政治上的统一。整个亚平宁半岛实行的都是开明的法兰西第一帝国式的管理。来自意大利各地的士兵加入拿破仑·波拿巴的军队共同作战，甚至在中世纪无数次领土分裂中从没消失的民族意识也变得更加强烈而鲜明。

维也纳会议上，欧洲各国彻底清除了法兰西第一帝国在意大利的势力，却使意大利受另一个强国—奥地利帝国的控制。奥地利帝国不仅获得伦巴第^[1]，还得到意大利地区领土广阔的威尼斯。各国归还了1797拿破仑·波拿巴根据《坎波福尔米奥条约》给予奥地利帝国的巨大贿赂。

玛丽·路易丝皇后

在许多方面，意大利已经恢复到18世纪时的状态。教皇庇护七世复辟了教皇国，以那不勒斯国王斐迪南一世为代表的旧的波旁王朝也恢复了对两西西里王国的统治^[2]。哈布斯堡王朝的一个后代分支再次统治了托斯卡纳地区。埃斯特家族回到摩德纳公国进行统治。帕尔马公国留给拿破仑·波拿巴的第二任妻子奥地利的玛丽·路易丝皇后统治^[3]。撒丁-萨伏依王国夺回皮埃蒙特，并且将其并入包括斯佩齐亚的古老的热那亚共和国。因此，中世纪意大利城市国家仅剩圣马力诺共和国。

两西西里岛王国包括西西里岛及亚平宁半岛南部大陆，其北部边界距离罗马只有五十到六十英里。教皇国占据意大利中部大部分地区，向北延伸至波河，大致分为以下几个部分：第一，罗马居中的圣彼得继承产业；第二，翁布里亚；第三，位于亚平宁山脉的亚得里亚海边的马尔凯的安科纳地区；第四，博洛尼亚、拉韦纳、弗利和费拉拉的教皇公使属地。教皇国的总面积在一万五千到一万六千平方英里之间，人口三百万，实行仁爱守旧的专制统治，没有颁布宪法。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政权越来越不符合时代的要求。

托斯卡纳大公国是意大利中部另一大国，有着悠久的佛罗伦萨美第奇家族及18世纪实施开明君主专制的哈布斯堡家族曾统治过这里。摩德纳公国及帕尔马公国变得微不足道，因为一系列条约的签订，这两个公国实际已经成为奥地利帝国的附庸国。波河以北唯一独立的邦国是撒丁王国，其领土有萨伏依、现属法兰西第三共和国的尼斯、皮埃蒙特，并且一直向东延伸到提契诺，包括波河以南，处于亚平宁山脉与热那亚湾间的热那亚群岛南部领土。提契诺以东是伦巴第，即米兰。伦巴第人口众多，土地肥沃，由曼托瓦、加尔达渔村、维罗纳和莱尼亚戈构成著名的四边形炮台保护。伦巴第和威尼斯以明乔河为界。

法兰西第二帝国向意大利北部扩张的野心仍然令人担忧。或许在战略上，将奥地利帝国领土扩展到阿尔卑斯山脉南部的想法是十分合理的。但19世纪的经验表明，欧洲的安全并没有受到法兰西第二帝国的威胁。维也纳会议对意大利的严格划分导致的结果是，随后五十年，意大利政治动乱接连不断，各邦国都实行专制统治，并且都没有宪法^[4]。

1815年到1848年，在一些学者和文人的倡导下，意大利民族精神被唤醒。体弱多病的天才贾科莫·莱奥帕尔迪优美而极度伤感的诗歌更加激发了意大利人民对现状的不满。1837年，政治曙光到来前，年轻的诗人贾科莫·莱奥帕尔迪在那不勒斯去世。亚历山德罗·曼佐尼伯爵的著名历史小说，1825年出版的《约婚夫妇》使17世纪的意大利变得家喻户晓。温琴佐·焦贝蒂是一位神父，哲学家，政治家，其1843年的著作《意大利人的道德和公民卓越》使意大利人民认识到，自己的国家虽然四分五裂，受人压迫，但仍然是一个伟大的民族。到1843年，从米兰到那不勒斯歌剧院里的意大利观众都声称朱塞佩·威尔第是属于意大利全民族的伟大作曲家。当他们欢呼“威尔第万岁”的时候，实际上等于欢呼“意大利国王维托里奥·埃曼努埃尔二世万岁”。更重要的影响来自热那亚的朱塞佩·马志尼，他点燃了意大利人民的爱国热情。1831年，朱塞佩·马志尼在马赛创立“青年意大利党”^[5]，它是在“烧炭党”秘密协会基础上改进而来的。从那时起，朱塞佩·马志尼就成为意大利统一运动不屈不挠的组织者和宣传者。他不遗余力，历尽艰辛，百折不回，牺牲一切，为追求意大利的解放和统一，甚至放弃热爱的共和主义。

朱塞佩·马志尼

这就是革命前的意大利，一个分为许多小国，在君主专制统治下基本安定的地区。然而，但丁·阿利吉耶里和尼科洛·马基雅维利渴望意大利全民族统一的思想激励着所有意大利人。正在这时，新教皇庇护九世上任，其工作似乎就是阻止革命到来，以免威胁到他的国家。

1846年，乔瓦尼·玛丽亚·马斯塔伊-费雷蒂^[6]当选教皇，时年五十四岁。三十五岁时，他成为大主教。1824年，他曾代表教皇国政府访问智利。他所受的教育、他的政治经验，以及旅行经历都为他后来成为一名政治家创造了条件。因为他倾向自由主义，所以奥地利帝国非常惧怕他的激进思想，并反对他当选教皇。但由于带着奥地利帝国政府指示的米兰大主教晚了十二个小时才到达罗马，此时，乔瓦尼·玛丽亚·马斯塔伊-费雷蒂当选教皇已经成为既定事实。

庇护九世

教皇庇护九世立刻就表现出自己是热衷改革的教皇。1848年3月，教皇庇护九世颁布《基本法》，为教皇国建立了由两院组成的立法机关，两院成员分别由提名和选举产生。顿时，他成了意大利的偶像，受到朱塞佩·马志尼及其他改革者的热烈拥护。事实上，如果教皇庇护九世能全身心投入到革命运动，那么肯定会成为意大利国家民主联盟的领导人。但要达到这个目的，教皇庇护九世就必须参加对奥地利帝国的民族战争。教皇庇护九世是不会这样做的。

撒丁王国国王查理·阿尔伯特

库斯托扎战役(www.xing528.com)

最早发起意大利统一运动的是撒丁王国国王查理·阿尔伯特。1848年2月，法兰西王国爆发革命，路易·腓力一世退位。随后，维也纳也爆发革命，保守主义最坚定的拥护者克莱门斯·冯·梅特涅逃亡。意大利革命的时机已经成熟。1848年3月，撒丁王国国王查理·阿尔伯特号召所有意大利爱国人士加入他的军队，并且向奥地利帝国宣战。米兰和威尼斯已经揭竿而起，并且赶走了当地的奥地利帝国驻军。当撒丁王国国王查理·阿尔伯特率军越过提切诺河时，即便是参加过拿破仑战争，已经八十岁的奥地利英雄约瑟夫·拉德茨基·冯·拉德兹元帅也难以抵挡撒丁王国军队的进攻。在明乔河的戈伊托，约瑟夫·拉德茨基·冯·拉德兹元帅指挥的军队战败，不得不放弃佩斯基耶拉要塞，退守维罗纳。但1848年7月，约瑟夫·拉德茨基·冯·拉德兹元帅得到大批奥地利帝国援军，发起反攻。1848年7月25日，在维罗纳西南十英里的库斯托扎，他率军击溃了撒丁王国的军队。1848年8月4日，约瑟夫·拉德茨基·冯·拉德兹的军队再次占领米兰。

马米亚尼伯爵泰伦齐奥

战争初期，撒丁王国国王查理·阿尔伯特的军队步步为营，成功击退奥地利帝国的军队时，教皇庇护九世似乎被意大利争取民族自由的激情感动。乔瓦尼·杜兰多将军率领教皇国军队驻扎在教皇公使领地。乔瓦尼·杜兰多将军是一位爱国者，与解放时期的许多士兵一样，曾在西班牙王国和葡萄牙王国的宪政军队中服役。约瑟夫·拉德茨基·冯·拉德兹元帅在戈伊托战败后，乔瓦尼·杜兰多将军主动出击，越过波河，向威尼斯进军，切断了奥地利帝国军队的运输线。此时，教皇庇护九世手下的一位开明政治家、罗维雷的马米亚尼伯爵泰伦齐想趁机加入对奥地利帝国的战争，迫使教皇庇护九世完全投入到意大利民族运动中去。但教皇庇护九世不愿这么做，既然选择背弃未来，就只能维持旧政权。教皇庇护九世下令召回乔瓦尼·杜兰多将军，但乔瓦尼·杜兰多将军宁愿选择到撒丁王国军队继续作战也不愿放弃。意大利统一运动似乎面临失败。1848年8月9日，撒丁王国国王查理·阿尔伯特欣然接受英国和法兰西第二共和国政府调解达成的停战协议^[7]。

教皇庇护九世拒绝向奥地利帝国宣战，导致出现罗马问题。1848年11月，教皇国爆发革命。教皇庇护九世不得不逃往两西西里王国的加埃塔，宣布成立共和国。1849年3月，受到罗马革命胜利的鼓舞，撒丁王国国王查理·阿尔伯特又重新拿起武器，但1849年3月23日，仅战斗四天后，在诺瓦拉，撒丁王国国王查理·阿尔伯特的军队被老练的约瑟夫·拉德茨基·冯·拉德兹元帅彻底击败。

朱塞佩·加里波第

诺瓦拉战役的失败标志着第一次意大利独立战争的结束，但在意大利仍有许多事情亟待解决。在朱塞佩·马志尼和朱塞佩·加里波第领导下，罗马共和国违抗教皇庇护九世。在英勇的达尼埃莱·马宁领导下，威尼斯继续抵抗奥地利帝国军队的围攻。对意大利革命还没有进行清算，正因为如此，外交史才有东西可记载，即所谓“偃武修文”。

【注释】

[1]1715年到1797年，奥地利帝国曾统治伦巴第。—原注

[2]1816年，那不勒斯国王斐迪南一世宣布那不勒斯王国与两西西里王国合并，成为两西西里王国，斐迪南一世成为第一任国王。

[3]1847年，奥地利的玛丽·路易丝去世后，公国归波旁公爵查理二世所有。—原注

[4]1847年到1848年，除奥地利帝国控制各省及两西西里王国外，意大利境内所有邦国都有了钦定宪法。—原注

[5]克莱门斯·冯·梅特涅让朱塞佩·马志尼离开意大利。—原注

[6]教皇庇护九世。

[7]尼科梅德·比安基：《意大利欧洲外交史》，1869年，第5章，第317页到第320页。—原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