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的激发与希望：1848年的资产阶级与工人革命

有人说，1848年到1849年，外交在欧洲只发挥了次要作用^[1]，因为这一时期欧洲各国有的已经爆发革命，有的面临革命的威胁，所以各国政府自顾不暇，根本没有时间与他国政府打交道。在法兰西王国，社会主义运动的试验走向失败，欧洲其他地区的民族主义运动也都在失败中挣扎。由于这些都是各国的内部问题，外交家们只能袖手旁观。1850年到1851年，奥地利帝国与普鲁士王国旷日持久、不分胜负的斗争，很大程度上也是德意志内部问题，与国际关系没有直接关系。

法兰西革命始于1848年2月22日的暴乱。1848年2月24日，年迈的国王路易·腓力一世让位给他的孙子巴黎伯爵路易·腓力·阿尔伯特，但无力挽救当时的形势。当天，路易·腓力一世不得不逃往翁弗勒尔，然后逃往英国。在巴黎，法兰西第二共和国宣布成立，并建立以阿方斯·德·拉马丁为临时领导人的新政府，这位伟大诗人还兼任法兰西第二共和国的外交部部长。

阿方斯·德·拉马丁

1848年革命既是资产阶级革命，又是工人革命。这次革命受到1792年理想的激发，尽管不那么激烈，但其目的是希望帮助其他国家获得自由。1848年3月5日，法兰西第二共和国刚成立，阿方斯·德·拉马丁就向欧洲发表宣言称，法兰西第二共和国绝不侵略别国，但同时宣告，如果法兰西第二共和国受到挑衅，将不惜应战。另外他还补充说：“在法兰西第二共和国看来，在法律层面上，1815年签署的《第一次巴黎和约》已经不复存在，但法兰西第二共和国承认这些条约所规定的领土范围，并以此作为与其他国家关系的基础和起点。”^[2]

1815年签署的《第一次巴黎和约》再一次受到考验。这份条约所规定的领土划分体系摇摇欲坠，几近崩溃，但奇迹般得以恢复。在很大程度上，这应归功于奥地利政治家费利克斯·施瓦岑贝格亲王的努力。

路德维希一世

洛拉·蒙特斯

巴黎革命似乎预示着其他国家酝酿多年革命的爆发。最早爆发社会运动的是慕尼黑，但没有成功，因为这次社会运动只是巴伐利亚国王路德维希一世对洛拉·蒙特斯的迷恋引发的。随着洛拉·蒙特斯遭到驱逐，慕尼黑的革命也随之停息。波兰革命规模更加宏大。1848年3月到1848年4月，奥地利帝国、俄罗斯帝国和普鲁士王国派遣大批军队前往波兰各自辖区镇压革命。但德意志内部问题的解决并没有如此简单，要求推行宪政的呼声此起彼伏。比起大国，小国更容易受到公众舆论的左右，做出让步。但真正给正统主义带来打击的是1848年3月13日爆发的维也纳革命。结果，克莱门斯·冯·梅特涅逃往荷兰。随着这位智慧之神的下台，哈布斯堡王朝的统治也土崩瓦解。在丹尼尔·马宁的领导下，威尼斯人民驱逐了奥地利帝国驻军，重新建立威尼斯共和国。在伦巴第首府米兰，虽然有约瑟夫·拉德茨基·冯·拉德兹将军顽强抵抗，但最终，奥地利帝国驻军被驱逐出境。1848年3月24日，撒丁王国国王查理·阿尔伯特向意大利人民发出呼吁，要求他们加入争取自由的战争。无论在附近还是在国外，哈布斯堡家族的统治都无比艰难。两次维也纳革命被镇压后，奥地利帝国又接连爆发两次革命^[3]。波希米亚地区也爆发革命，但对奥地利帝国最严重的打击来自匈牙利。仅仅一个月，奥地利帝国在匈牙利的统治几乎完全被摧毁，匈牙利成立了拉约什·科苏特领导下的国民政府，组建了约瑟夫·扎卡里亚斯·拜姆、阿尔图尔·格尔盖伊将军领导下的强大军队。

约瑟夫·拉德茨基·冯·拉德兹

拉约什·科苏特(www.xing528.com)

奥地利帝国一直动荡不安，其存在依赖各种力量的平衡。此时，这种平衡已经被打破。法兰西第二共和国将站在意大利一边，这一点似乎已经在预料之中。奥地利帝国驻英国大使亚历山大·门斯多夫-普利伯爵将自己对法兰西第二共和国的观点告知了马姆斯伯里伯爵詹姆斯·哈里斯^[4]。

虽然被压迫者值得同情，但必须承认，在帝国统治即将土崩瓦解时，奥地利帝国仍能恢复稳定，这应该被看作历史上的一个奇迹。1848年6月17日，奥地利帝国陆军元帅温迪施-格雷茨亲王阿尔弗雷德一世率军轰炸并攻入布拉格。1848年10月31日，温迪施-格雷茨亲王阿尔弗雷德一世夺回维也纳。1848年11月，奥地利皇帝斐迪南一世最后一次，或许是最重要的一次执政：1848年11月21日，他从奥地利帝国驻那不勒斯王国大使馆召回时年四十八岁的费利克斯·施瓦岑贝格亲王，并任命其为外交大臣。

阿尔弗雷德一世

弗朗茨·约瑟夫一世

新任奥地利帝国外交大臣费利克斯·施瓦岑贝格亲王立刻显示出其影响力。刚一上任，他就劝说毫无作为的奥地利皇帝弗朗茨二世下台，并支持奥地利皇帝弗朗茨二世的侄子，十八岁的弗朗茨·约瑟夫一世继位。与此同时，在意大利，奥地利帝国军队大获全胜。约瑟夫·拉德茨基·冯·拉德兹将军率军重新占领米兰。奥地利帝国军队全面包围威尼斯的起义军。事实证明，奥地利帝国内各民族间的敌视是可以被利用的。譬如，克罗地亚总督约瑟普·耶拉契奇伯爵就曾领导克罗地亚人民反对匈牙利革命。

但给匈牙利革命带来致命打击的既不是约瑟普·耶拉契奇伯爵，也不是温迪施-格拉茨亲王阿尔弗雷德一世，而是俄罗斯帝国军队。1848年夏，与欧洲其他地区一样，摩尔达维亚和瓦拉几亚也爆发革命运动。俄罗斯帝国派军占领两地。如果匈牙利民族起义成功，那么必然会引发罗马尼亚民族运动，俄罗斯帝国也将无法维持境内各诸侯国的领土完整。如果这样，俄罗斯帝国在巴尔干地区的所有扩张领土的目的将遭受致命打击。沙皇尼古拉一世或许受到这一推论影响。与此同时，他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动机，即帮助陷入困境的奥地利帝国年轻的君主弗朗茨·约瑟夫一世。1849年5月，俄罗斯帝国军队越过边界进入匈牙利。此时，匈牙利起义军受到奥地利帝国军队、克罗地亚总督军队及俄罗斯帝国军队三方夹击，被迫投降。1849年8月13日，在特兰西瓦尼亚的维拉戈斯，阿尔图尔·格尔盖伊将军及其部队向俄罗斯帝国军队总司令伊万·费奥多罗维奇·帕斯克维奇亲王投降。

约瑟普·耶拉契奇伯爵

伊万·费奥多罗维奇·帕斯克维奇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