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独立运动：乔治·拜伦与马夫罗科扎托斯的胜利

米洛什·奥布列诺维奇

多瑙河和爱琴海间的地区通常称为巴尔干地区。从19世纪早期起，巴尔干地区就成为欧洲外交事务中的一个重要地区。1815年，在米洛什·奥布列诺维奇领导下，塞尔维亚人获得自治。与此同时，希腊也抱有同样的期望。在维也纳会议上，沙皇亚历山大一世及卡波·伊斯特利亚伯爵乔瓦尼·安东尼奥曾提出过希腊的独立问题，但欧洲各国意见存在分歧。譬如，奥地利帝国希望保证奥斯曼土耳其帝国领土完整，这自然遭到沙皇亚历山大一世的反对。因此，希腊独立问题被搁置。

1821年，希腊形势发生巨大变化。1821年3月6日，在俄罗斯国帝国服役的希腊人亚历山大·伊普西兰蒂将军越过普鲁特河，试图在摩尔达维亚及瓦拉几亚发动反对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叛乱。起初，亚历山大·伊普西兰蒂将军率领的叛乱虽然取得一些成功，但最终被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剿灭，亚历山大·伊普西兰蒂将军被迫逃往特兰西瓦尼亚边境。无论如何，克莱门斯·冯·梅特涅都不会支持希腊独立。因此，克莱门斯·冯·梅特涅严守中立，并将亚历山大·伊普西兰蒂将军囚禁在蒙卡茨。直到1827年，亚历山大·伊普西兰蒂将军获释。1828年，亚历山大·伊普西兰蒂将军在维也纳去世。

亚历山大·伊普西兰蒂将军越过普鲁特河

穆罕默德·阿里

突袭罗马尼亚激发了希腊人民的勇气，伯罗奔尼撒半岛等地相继爆发起义。此时，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政府陷入困境。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政府既要应付对波斯的战争，又面临在约阿尼纳的埃及总督穆罕默德·阿里的叛乱^[1]。由于种种原因，沙皇亚历山大一世十分同情希腊，但沙皇亚历山大一世受到神圣同盟的约束。因此，对希腊事务，特罗保会议和维罗纳会议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许多志愿者致力于希腊独立运动，如《1821年皮埃蒙特革命》的作者圣罗莎伯爵圣托雷·安尼巴莱·德·罗西·波梅罗勒和科莱尼奥，反对法兰西王国君主制复辟的流亡者夏尔·尼古拉·法维耶上校，英国的乔治·戈登·拜伦勋爵、托马斯·科克伦勋爵、理查德·丘奇爵士及其他人士，但欧洲各国政府没有参与其中。

乔治·戈登·拜伦勋爵

1821年到1825年，希腊人民争取独立的运动大获成功。1822年，希腊人制定宪法，选举亚历山德罗斯·马夫罗科扎托斯为总统，并成立立法机构。日内瓦、巴黎及伦敦分别成立希腊委员会。此时，欧洲的公众舆论主要受学者们的影响，这些学者大多倾向支持希腊独立，他们的主张获得各方面的支持。在巴黎，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们，特别是那些受到压迫但日益壮大的自由党人，更对希腊充满同情。事实上，德·保罗·诺瓦耶侯爵极力主张派十字军对奥斯曼土耳其帝国进行讨伐。英国所有的政治家，无论来自保守党还是自由党，都在伊顿、哈罗、威斯敏斯特及牛津或剑桥接受过传统教育。外交政策与其他政府事务一样，极易受到公众舆论的影响。人们越来越明显地看到，即使一个世纪以来一直与奥斯曼土耳其帝国交战或面临交战的俄罗斯帝国政府不采取任何行动，公众舆论也会迫使英国及法兰西帝国在希腊问题上采取行动。当奥斯曼土耳其苏丹马哈茂德二世寻求实力强大的埃及总督穆罕默德·阿里的军队给予援助时，西欧的公众舆论变得更加激烈。1825年2月，埃及总督穆罕默德·阿里的儿子易卜拉欣帕夏^[2]率领埃及军队在摩里亚半岛^[3]登陆时，战况更加激烈，希腊独立运动几乎陷入绝望境地。乔治·坎宁虽然希望通过外交行动切实帮助希腊，但仍严守中立。1825年12月1日，意志薄弱的沙皇亚历山大一世去世，沙皇亚历山大一世的弟弟尼古拉一世继承皇位，形势从此略显明朗。

苏丹马哈茂德二世

易卜拉欣帕夏

沙皇尼古拉一世年轻无畏，俄罗斯帝国的传统外交政策促使他不得不支持希腊独立运动。此外，俄罗斯帝国和奥斯曼土耳其帝国间一直存在摩擦，因为奥斯曼土耳其政府从来没有真正执行1812年5月28日签署的《布加勒斯特条约》第六条关于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军队全部撤离摩尔达维亚的规定。

乔治·坎宁是“皮特传统”的坚定维护者。“皮特传统”主张保证奥斯曼土耳其帝国领土完整，并且对希腊人民争取自由的斗争深表同情。因此，乔治·坎宁面临两难境地。这两个任务都十分艰巨。一方面，乔治·坎宁必须争取俄罗斯帝国的同意，与英国一起推动希腊争取自由。另一方面，乔治·坎宁又要防止俄罗斯帝国对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宣战，通过战争手段支持希腊独立。

因此，乔治·坎宁选派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前往莫斯科交涉，试图解决这一难题。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是强硬的保守派，没有丝毫同情希腊人民争取自由的诉求，即使希腊人民的起义军是由塞莫皮莱和萨拉米斯英雄们的后裔组成。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的人生目标就是履行自己的职责。因此，当乔治·坎宁请求他接受赴彼得堡的使命时，他欣然应允并承诺不辱使命。

派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前往莫斯科是乔治·坎宁的最佳选择。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是个伟大的贵族，他率领的军队军纪严明，是当时著名的将军，自然受到俄罗斯帝国军官的重视。1826年2月6日，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抵达彼得堡。此时，俄罗斯帝国和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关系极度紧张，战争一触即发。俄罗斯帝国驻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大使已经从君士坦丁堡撤出，俄罗斯帝国政府即将向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政府发出最后通牒。事实上，俄罗斯帝国外交大臣卡尔·涅谢尔罗迭伯爵谎称对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最后通牒已经发出^[4]，试图赶走威灵顿公爵阿瑟·威尔斯利。然而，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立场坚定。见到继位不久的沙皇尼古拉一世后，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为沙皇尼古拉一世分析与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战争可能带来的种种不利影响。譬如，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政府可能煽动俄罗斯帝国境内的穆斯林起义。此外，欧洲各国对俄罗斯帝国与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战事也不会袖手旁观。对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的分析，沙皇尼古拉一世有所赞同。第二次会面时，沙皇尼古拉一世向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表示，俄罗斯帝国将与英国一起行动，防止俄罗斯帝国与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爆发战争。因此，1826年4月4日，在俄罗斯帝国首都莫斯科，卡尔·涅谢尔罗迭伯爵、俄罗斯帝国驻英国大使克里斯多夫·海因里希·冯·利芬亲王与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起草并签订协议。根据这份协议，由英国和俄罗斯帝国向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提出调停^[5]。如果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接受英国和俄罗斯帝国两国调停，那么英国和俄罗斯帝国两国将以协议第一条，即“希腊获得自治，但须向奥斯曼土耳其苏丹纳贡”为原则展开进一步协商。如果奥斯曼土耳其帝国不接受调停，那么今后在希腊问题的解决上，英国和俄罗斯帝国两国可以继续按照协议第三条，即自治加纳贡的原则进行协商。根据协议第六条，这份协议还需送交法兰西王国、奥地利帝国及普鲁士王国等欧洲其他各国政府，并请各国与俄罗斯帝国共同保障调解希腊与奥斯曼土耳其帝国间争端的条约^[6]。

克里斯多夫·海因里希·冯·利芬亲王

沙皇尼古拉一世

《彼得堡议定书》签署后，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与沙皇尼古拉一世成为好朋友。这份议定书立即送交欧洲各大国政府，但除法兰西王国外，这份协议书没有获得欧洲其他大国的支持。1827年7月6日，在伦敦，英国、法兰西王国、俄罗斯帝国三国签订正式条约。条约还规定，如果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拒绝调停，欧洲各大国将派领事前往希腊，尽力防止双方冲突，“但不参加任何敌对行动”。根据这份正式条约的附加条约第二条规定，这些规定和执行说明将一同发送签约各国驻地中海东部累范特的海军上将处签字。三国海军将合作解决争端，防止希腊与奥斯曼土耳其帝国间冲突扩大。

《伦敦条约》是乔治·坎宁的最后一项重要工作。1827年4月，利物浦伯爵罗伯特·詹金森因病辞去英国首相后，乔治·坎宁接任英国首相。1827年8月8日，乔治·坎宁去世。戈德里奇子爵弗雷德里克·约翰·罗宾逊继任首相，达德利伯爵约翰·威廉·沃德担任外交大臣。

戈德里奇子爵弗雷德里克·约翰·罗宾逊

夏尔·尼古拉·法维耶

希腊形势变化加剧。希腊要生存就必须得到援助。1826年4月22日，迈索隆吉的驻军英勇作战，企图突破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军队的防线。但最终迈索隆吉的驻军失败，易卜拉欣占领迈索隆基。1827年6月5日，夏尔·尼古拉·法维耶上校防守的雅典卫城失陷，夏尔·尼古拉·法维耶上校被迫投降。英国驻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大使斯特拉特福德·德·雷德克里夫子爵斯特拉特福德·坎宁极力劝说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政府接受三国提出的调停建议。在海德拉，斯特拉特福德·德·雷德克里夫子爵斯特拉特福德·坎宁曾与亚历山德罗斯·马夫罗科扎托斯讨论过这一问题，但要说服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接受调停变得更加困难，因为奥斯曼土耳其军队正处于优势。雅典卫城遭受围攻时，虽然斯特拉特福德·德·雷德克里夫子爵斯特拉特福德·坎宁请求奥斯曼土耳其帝国苏丹马哈茂德二世发布法令，禁止轰炸古代纪念碑，但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没有接受其调停建议。随着雅典卫城失守，整个希腊被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完全占领。此时，正是英国、法兰西王国及俄罗斯帝国三国在1827年7月6日签订《伦敦条约》后一个月。

在海军上将爱德华·科德林顿爵士的指挥下，英国、法兰西王国、俄罗斯帝国三国联合舰队，封锁了奥斯曼土耳其帝国舰队所在的纳瓦里诺湾。结果，希腊独立运动虽然在大陆失败了，但在各岛继续存在。希腊的大陆地区遭到严重打击，尤其是纳瓦里诺湾周围的村庄，就在英国、法兰西王国及俄罗斯帝国三国联合舰队的眼皮下被摧毁。1827年10月20日，爱德华·科德林顿爵士命令联合舰队进驻纳瓦里诺海湾，目的是与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军队的指挥部谈判，以促使其结束对希腊的打击，但交战双方都预料到会有一次战斗。果然，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军队首先开火，战斗正式打响。在战斗中，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二十九艘军舰沉没。“自1774年勒班陀战役以来，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海军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惨败。”^[7]

纳瓦里诺湾战役

英王乔治四世

纳瓦里诺战役后，英国仍然坚守“中立”。由代表宣读的英王乔治四世在1828年1月29日的讲话中有以下一段奇妙的文字。这段文字无疑出自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

尽管联合舰队作战英勇，但海军竟然与古老的友邦发生这样的冲突，我王陛下深感遗憾。但他深信，这一不幸事件不会导致进一步的敌对行动，也不会妨碍和平化解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政府与希腊人民间的现有分歧。^[8]

纳瓦里诺战役的消息传来，弗雷德里克·约翰·戈德里奇勋爵下台，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继任英国首相。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利用纳瓦里诺战役的胜利成功劝说穆罕默德·阿里在亚历山大省签订公约，要求埃及军队撤出摩里亚半岛。直到1829年8月6日，这份公约才正式达成。该公约生效前，法兰西王国就派遣尼古拉·约瑟夫·迈松将军带领一万四千名士兵前往摩里亚半岛。法兰西王国军队几乎毫不费力，就让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和埃及的军队撤退。(www.xing528.com)

然而，最后还是依靠俄罗斯帝国才结束希腊独立战争。多年来，由于《布加勒斯特条约》的执行问题，俄罗斯帝国与奥斯曼土耳其帝国之间一直存在摩擦。1826年，双方几乎发生战争。如前文所述，为避免俄罗斯帝国单方面与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发生战争，乔治·坎宁与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代表英国与俄罗斯帝国签订《彼得堡议定书》。随后，1826年10月7日，俄罗斯帝国与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签订《阿克曼公约》。除确认《布加勒斯特条约》外，这份条约还详细规定如何保护多瑙河流各公国及塞尔维亚特权。

尼古拉·约瑟夫·迈松将远征摩里亚半岛

因此，在纳瓦里诺战役后，如果马哈茂德二世能够保持克制，奥斯曼土耳其帝国与俄罗斯帝国间的战争就可以避免，并且可以得到英国、法兰西王国、俄罗斯帝国三国签订的《伦敦条款》给予的优惠条件，即希腊可以自治，但须向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纳贡。然而，马哈茂德二世意不在此。他想利用1826年俄罗斯帝国与波斯帝国间的战争拒绝接受《伦敦条约》的条件。毫无疑问，马哈茂德二世这样做，自然不仅是因为表达对英国、法兰西王国、俄罗斯帝国三国军事行动的愤怒^[9]，还因为他明白，克莱门斯·冯·梅特涅在暗中与英国、法兰西王国及俄罗斯帝国三国作对。然而，俄罗斯帝国与波斯帝国的战争毕竟已经结束，按照1828年2月22日签署的《图尔克曼恰伊条约》，波斯帝国向俄罗斯帝国割让埃里温和纳希切万两省。对此，马哈茂德二世更加愤怒，坚决否认《阿克曼公约》。对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沙皇尼古拉一世已经准备采取军事行动。1828年4月26日，俄罗斯帝国正式向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宣战。

签订《图尔克曼恰伊条约》

汉斯·卡尔·冯·迪比奇将军

汉斯·卡尔·斐迪南·冯·穆弗林

1828年，对俄罗斯帝国来说，与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战争进展并不顺利。1829年，形势略有好转，1829年8月20日，汉斯·卡尔·冯·迪比奇将军率军进入哈德良堡，打通进入君士坦丁堡的道路。汉斯·卡尔·冯·迪比奇将军率军继续前进，占据了埃诺斯-米迪亚防线。一个世纪后，此防线在外交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10]。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军队因战败不得不求和，斯特拉特福德·德·雷德克里夫子爵斯特拉特福德·坎宁似乎也相信，汉斯·卡尔·冯·迪比奇将军此时已经精疲力竭。俄罗斯帝国的军队如果遇到顽强抵抗，那么只能撤退。普鲁士王国驻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大使卡尔·斐迪南·冯·穆弗林将军^[11]借机出面呼吁俄罗斯帝国与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和解。1829年9月14日，俄罗斯帝国与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签署《哈德良条约》，这是19世纪奥斯曼土耳其帝国丧失主权和领土最多的条约之一。^[12]

多瑙河两公国，即瓦拉几亚与摩尔达维亚，实际已经从奥斯曼土耳其帝国获得独立。两公国的君主由自行选举产生，为终身制，但如果任何一公国君主去世，那么该公国必须向奥斯曼土耳其帝国进贡。按照条约第十条，希腊也获得独立。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政府宣布接受1827年7月6日签署的《伦敦条约》，承认希腊自治，但须向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纳贡。此外，奥斯曼土耳其帝国还承认随后在1829年3月22日签订的《三国议定书》，界定希腊边界。除失去希腊外，根据《三国议定书》第三条，奥斯曼土耳其帝国还将向俄罗斯帝国割让多瑙河三角洲。

俄罗斯帝国战胜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后，希腊的处境相当安全。埃及军队离开摩里亚半岛。在与俄罗斯帝国的战争中，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军事力量遭到严重削弱，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威望也因《哈德良条约》的签署遭到破坏。因此，尽管该条约只保证希腊遵守《伦敦条约》条款，即希腊获得自治并向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纳贡，但希腊拒绝接受这些条款。断断续续进行了几个月的伦敦会议又召开了。出席会议的有英国外交大臣阿伯丁伯爵乔治·戈登，俄罗斯帝国驻英国大使克里斯多夫·海因里希·冯·利芬亲王，以及法兰西王国驻英国大使皮埃尔·蒙莫伦西-拉瓦尔。此时，英国的观点超越《伦敦条约》条款的范围，认为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已经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将希腊作为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附属国，就如瓦拉几亚及摩尔达维亚这两个附属国一样，只会给俄罗斯帝国提供机会干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1830年2月3日，阿伯丁伯爵乔治·戈登、克里斯多夫·海因里希·冯·利芬亲王和皮埃尔·蒙莫伦西-拉瓦尔三位政治家正如在文件中所言，“经过漫长而艰难的谈判”签订议定书，确认希腊独立。根据议定书第八条希腊领土包括埃维亚岛、魔岛、斯基罗斯岛和基克拉泽斯群岛，以及欧洲大陆上的摩里亚半岛，科林斯湾（以北自斯派尔西奥斯河河口至阿斯普罗波塔莫斯河河口地区）。希腊由君主行使主权，但君主不得是英国、法兰西、俄罗斯王室成员。三国中任何一国军队要进入希腊，必须征得其他两国同意^[13]。

1830年2月11日，萨克森-科堡和哥达的利奥波德王子接受新王位，但几周后便放弃了。据说他是受到自1827年起一直担任希腊总统的卡波·伊斯特里亚伯爵乔瓦尼·安东尼奥的影响而改变主意。1831年10月9日，在纳夫普利亚圣斯皮里登教堂外，卡波·伊斯特里亚伯爵乔瓦尼·安东尼奥被康斯坦丁·马夫罗米哈利斯和乔治·马夫罗米哈利斯暗杀。随后，希腊爆发内战。1832年2月，英、法、俄三国将希腊王位授予巴伐利亚菲尔-赫伦国王的次子奥托王子。1832年5月7日，英国、法兰西王国、俄罗斯帝国三国和巴伐利亚王国在伦敦签订条约，对巴伐利亚王国的王位继承权做出规定。除将1830年2月3日签署的议定书中规定的岛屿交给希腊的同时，新的三国条约还进一步扩大希腊的领土，即东起沃洛湾，西到阿尔塔湾一带地区归希腊所有。除彭塔堡（由奥斯曼土耳其帝国保留到1912年），阿卡尔纳尼亚的其余地方也归希腊所有^[14]。

【注释】

[1]波斯战争直到1823年7月28日签订《埃尔祖鲁姆条约》才告结束。穆罕默德·阿里1822年2月5日被杀。格奥尔格·弗里德里希·冯·马腾斯《新秘密文件汇编》，第6卷，第1部分，第282页。—原注

[2]易卜拉欣帕夏（1789—1848），埃及总督穆罕默德·阿里的长子，1848年任埃及总督。—原注

[3]即伯罗奔尼撒半岛。—原注

[4]1826年3月17日，俄罗斯帝国政府向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政府发出最后通牒，但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政府有六周时间考虑。—原注

[5]此时，希腊已经请求调停。—原注

[6]不要求英国对该条约做出保障，“因为英国不能保障该条约”。笔者不清楚威灵顿公爵阿瑟·韦尔斯利为何要在该议定书中加入此项说明，只有一种可能是，只要他在说明中不提及“保障”一词，他将与此事毫无关系。—原注

[7]威廉·米勒：《奥斯曼土耳其帝国》，1913年，第98页。—原注

[8]《英国议会记事录》：第18条，第3页。—原注

[9]马哈茂德二世的做派虽然不像一位政治家，但情有可原。—原注

[10]赫尔穆特·冯·毛奇：《俄土战争》。—原注

[11]汉斯·卡尔·斐迪南·冯·穆弗林曾是军人，后来成为政治家和历史学家。—原注

[12]根据该条约，俄罗斯帝国获得整个多瑙河三角洲、黑海的波蒂和高加索的阿哈尔齐赫。—原注

[13]这就是1916年英国、法兰西王国、俄罗斯帝国三国占领萨洛尼卡的合法依据。爱德华·赫兹莱特：《商业条约》，第2卷，第149条：摘要中略去了《三国议定书》的基本条款。全文见《英国政府档案》，第17章，第191页，以及凯克斯和莫厄特：《重要条约》，第120页。—原注

[14]1832年7月21日，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在君士坦丁堡签订公约，承认了这些规定。—原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