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世纪70年代,有关如何培养人才的论著有了显著的转变,因为我们对智力的理解也有转变。在过去的40年里,有关智力的模型快速演化。我们创造了诸如“认知”的概念,将智力视为一个发展过程。我们现在关注如何把外部和内部经验转变为理解能力,我们的文化和环境(情境)决定了我们如何确立价值以及解释我们所见和所做。我们应该认识到,同一个人如果在两种迥异的生活经历下会发展出完全不同的特性和技能。当人们遇到新的情形和挑战时,人们只能依靠自己以往的经验和他们对这些经验的认知。
智力和天赋并不是稳定的,它们根据情境来响应。如果我把具备某种潜能的人放在一个环境里,他们的表现会与在其他环境里有所不同。因为他们可以自由决定如何应对自己的环境,他们不仅可以定义自己的天赋,也可以调整他们的环境以达到不同的目标。智力是易变和有适应能力的。
有意思的是,过去十年有关人才培养的论文最多数量的集中在体育竞技领域[4-7]。和智力一样,人们认为体育技能是天生并且稳定的,所以完全可以举行比赛分出胜利者。这一过程可能在明天举行的完全同样的比赛中会有可预言性的价值,但对于 20 年后不同的比赛中,则没有那么多价值。
另一个有趣的现象,现代美国有关学术人才的培养文献仍然主要集中于针对儿童的研究。你几乎找不到有关大学生培养的资料。人们总是认为真正培养人才的关键时期是儿时,特别是他们养成学习习惯的时候。作为教育者,我们的工作已经从组织赛跑转变为创造环境,为那些年轻人提供成长经验。
近年来,美国大学出现一个令人困惑并且自相矛盾的现象,大学(学院系统、学院)持续根据标准测试定义大学的成功[8],然而,与之相反,录取过程(大学、研究生院)却几乎彻底摒弃了测试作为一个关键标准。
测试可以告诉你一个人是否掌握了应该知道的知识。但如果智力并非先天的或稳定的,那么你无从得知你感兴趣的这些事情的价值:一个人如何处理不知道或者模糊的事情?如何面对不确定性?如何面对失败?想象力如何?如何培养他们想象力?当这些人一起时,他们会成为哪一类知识分子或者组织领袖?
通过测试选拔人才的做法一直尝试要成为一门科学。当你假定测试是有意义的,那么你会认为结果也是准确和可信的。测试的确可以预测被狭义定义的“成功”,但它能被用来预测“成功”的唯一场合是你的智力模型假定了你能够测试它,以及一旦被测量,智力是稳定和可转换的。通过测试选拔人才并不是完全没有意义,但它的价值极度并且严格地被限定在测试的主题之中。
识别人才更像一门艺术,因为它是有关个体特征的鉴别。你希望知道,今天一个个体的哪些经历会引向他们明天的成功,甚至在一个目前他们看起来并不具备能力的领域。我们认为个体过去应对情境的表现会预测他们未来应对情境的能力,我们可以预见他们如何应对指导,可以看到他们如何根据自己以往应对新事情的经验来应对眼下新的和不熟悉的事情。
与选定人才不同,识别人才并不容易。你无法仅仅通过一个测试实现,它需要花费大量财力,对资源有极大的需求。你需要有关学生经历的描述性资料并进行面试。作为一个面试者,你得掌握一种特殊技能来识别哪些特质是一个未来成功个体所具有的。这在一开始几乎是做不到的。如果你是做这些高度主观决定的面试者,你可以易受个人偏见的影响。你会倾向于识别那些和你自己最有可比性的人们。(www.xing528.com)
从 20 世纪 70 年代开始,有关具有天赋的学生的文献已经和标准化测试分离。以下是 1975[9]年发表的关于建议教师识别有天赋学生的标准:
(1)学生作为学习者的行为是什么?需要观察的特质:学生是否使用了高水准的语言表达?他们是否乐于接受新挑战,他们是否是有洞察力的观察者?学生是否广泛使用类比法,帮助他人理解自己的观点?
(2)学生作为个体人的行为是什么?需要观察的特质:面对复杂任务或者失败时,他们是否有毅力和灵活性?他们是否有计划性并且能够预见可能的挑战?他们是否观点鲜明并且能够用有说服性的辩论维护自己的立场?
(3)学生作为创造者的行为是什么?需要观察的特质:面对不确定性时他们是否敢于冒险?他们能否不武断地思考,质疑那些别人不敢质疑的假设,他们是否习惯于不随大流?他们能否根据变化的假设分析,找出多个解决办法?他们是否具备其他人不具备的幽默感,因为有幽默感的人们通常能很灵活地同时识别出一个场景的多种因素,并且使得这些场景有极其有趣的结局。
(4)学生作为领袖的行为是什么?需要观察的特质:处在一个需要维护自己的位置,他们是否足够自信?他们能否说服他人并让他人接受自己的见解?他能否制定一个好的计划并执行到底,包括以下放责任为必要手段达成目标、分享功劳并理性地去冒险?
以上这四点!在 SAT 测试中并不会考到,也不会在 GRE、A-Level 考试以及中国的高考中出现。在智力不是天生的世界里,这些就是我们相信可以用来识别天赋的类别。这些类别不会在任何考试中出现,它们实际上根本无法用任何考试测试出来。它需要一个人运用有价值的判断来做鉴别,学生需要经验来表述自己的经历,以及用一种有意义的方式读懂和评估这些信息。
使用测试是最简单的,但如果这个信息实际是无用的,它再简单也没有意义。学生需要经验来表述自己的经历。如果你使用一个并不能鉴明才华的测试(作为标准),那你将会赶走一些真正有才华的人,因为他们在那些测试中排名很低,而那些高分者仅仅具有考高分的天资。
按标准化考试结果来排序的唯一途径是,你是否相信智力是天生的、稳定的、可以转换的。因此,在美国高等教育中,已经开始有很明显的SAT 和GRE 分数转移倾向,转向对学生复杂成绩的“全面评估”,包括描述性经验和他们如何评价自己,以及他人如何评价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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