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在梅山文化中占有一席重要地位。
东汉末年,曹操的《短歌行》写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歌中的“杜康”《辞海》载:“即少康,传说中酿酒的发明者。《说文解字·巾部》:古者少康初作箕帚、秫酒。少康,杜康也。”梅山追悼亡魂歌中有“一杯酒,满满斟,不敬新亡敬何人。此酒原是杜康造,杜康造酒有名声”。又有“先前造酒始夷狄,后来杜康杜三娘”之句。
上述文字说明了:(1)酒的酿制源于杜康;(2)杜康是个女娘;(3)后人将杜康当作酒的代名词。但“先前造酒始夷狄”怎么解释呢?原来古中原王朝称江南先民为夷,塞北先民为狄。香港《华商时报》:中华民族的根在滇西而不是历来所说的黄河流域。据此,最先发明酿酒者当属“南夷”,而“北狄”比中原王朝出现还迟。
古籍中关于酒的记载颇多。《史记》齐桓公三十年(前656)伐楚,责楚“包茅不入,王祭不共,何以缩酒”。作为“王祭”的酒,在春秋时已涌现。再往前溯,顾颉刚《尚书通检》中《酒诰》条下就有“酒”字14个。《酒诰》乃周公惧康叔被封后重蹈殷纣覆辙,造酒池肉林残害臣民,导致国破身亡结局而作的禁酒令。据此,杜康其人,当出现在殷商之前。
杜康是个女娘,但在《太史公自序》中是个男子:“少康之子,实宾南海,文身断发,鼋鳝与处,既守封禺,奉禹之祀。”《夏本纪》:“汶山道江,东别为沱,又东至于醴。”原来醴(澧)本是酿酒悠久之地,澧水为俚人所居,俚人始祖方雷氏乃黄帝妃,可见黄帝之世已有酒醴祀鬼神。《夏本纪》还言:夏后帝禹之孙为帝太康。太康之孙为帝相。帝相之子为帝少康。“守封禺”指镇守今广东省的番禺。“奉禹之祀”指少康之子沿用其父用酒肴祭祀其祖先夏禹的礼仪。
《史记·封禅书》还载:“古者天子令太祝祭太一东南郊,用大牢七日,为坛开八方鬼道。”又载:“昔无怀氏封泰山,禅云云;虑羲封泰山,禅云云;神农封泰山,禅云云;炎帝封泰山,禅云云;黄帝封泰山,禅亭亭……”文中“封泰山”乃对泰山神的祭祀。祭祀离不开酒醴。在黄帝及以前,就有了以酒肴祭祀鬼神的礼仪。(www.xing528.com)
《晏子春秋》言:“五帝之位,在于国南。”(注)国南泛指长江以南。往昔被视为蛮夷之地。因此,酿酒的发明,当在江南。
《辽沈日报》2016年7月18日披露了一则重要消息。在贵州毕节距遵义大娄山不远处发现了距今17.8万年的现代人类牙齿,比走出非洲距今7.5万年的现代人早得多。这批先民属娄人部落,他们在长期生产、生活实践中创造了拜物文化,继而又有了崇拜鬼神的巫文化,并由此产生了用于祭祀鬼神的酿酒技术和酒文化。也可以说,中国人最早知道酿酒。
有汉以降,酒文化日趋繁茂。盛唐时期,饮酒吟诗作赋已成时尚。诗仙李白的《月下独酌》(其二)写道:“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已闻清比圣,复道浊如贤……”他又说:“百年三万六千日,一日须倾三百杯。”宋代太子太师张昪的词《离亭燕》言:“云际客帆高挂,烟外酒旗低亚。多少六朝兴废事,尽入渔樵闲话。”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成了千古绝唱。
注:《晏子春秋》卷一第十四:《景公欲使楚巫致五帝以明德晏子谏》,第4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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