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由语音、词汇、语法三者构成,而基本词汇有较强的稳固性。笔者以侗语(榕江县车江话)和壮语(武鸣话)941个词做比较,其中有173个词相同,占18.38%;部分相同,即声母或韵母相同的有288个词,占30.61%。如二者加在一起,占48.99%。在语法上的显著特点是,修饰成分在被修饰成分之后,如汉语说“白马”,侗语和壮语都说“马白”。在语音上,侗语和壮语都有p、t、k入声字韵尾。
从文献记载来看,自春秋至唐宋期间,广东、广西,自然也包括浔江沿岸一带在内,是百越人居住的地方,再从上述古歌的考证以及语言的比较来考查,侗族与壮族同一起源是无疑的。从语言上看,壮语和布依语、傣语、泰语在词汇上相同和相近的比率较高,表明他们分化、形成不同民族的时间较晚,壮族与傣族、泰族分化、形成不同的民族,大约在秦汉至唐宋时期,那么,侗族与壮族、傣族分化形成不同民族的时间,要比壮、傣族的分化、形成时间稍早,即在秦汉或秦汉之前。
侗语与壮语、傣语关于天体、人体部位的词,有很多是相同或相近的,更值得注意的是,有些农业方面的词是相同或相近的,如:
侗语的稻子əu,显然是脱落了声母h或kh,仍然是相近的,可以听得懂。稻子和水,泰语与其他民族的差别在于韵母长短,可以说是相同的,互相可以完全听得懂。种子,钦州壮语与泰国泰语完全相同,均为phan,而本书所录其他语言的差别只在声母,韵母完全相同。镰刀,有4个民族是借自汉语。由此推断,在农耕早期,侗、壮、傣、岱、侬、泰、佬龙等族还在一起生活,此后才分化、形成不同的民族。侗族迁徙到黔、桂、湘交界的山区后,特殊的地理环境更促使他们向另一个民族发展,并具有自己的特点。
在广东省靠近广西的怀集、广宁、封开县有一种讲“标话”的人,有20多万人。据语言学家张均如的调查研究认为,“标话”更接近壮傣、侗水两语支。[9] 又根据对“标话”人的体质人类学的测量,将其数据与广西三江县侗族人、广西壮族人、珠江口水上居民进行比较,发现“标话人”的体质特征与侗族相近。“标话”人的建筑、习俗又与侗族相似,如风雨桥是侗族特有的建筑,“标话”人也有。“标话”人居住地与梧州相连,[10] 为侗族从梧州西迁之说增加了一个更可靠的论证。
【注释】
[1]《旧唐书》卷41《地理志四》。
[2]《新唐书》卷43上《地理志七》。
[3]《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职方典》卷1434。(www.xing528.com)
[4]《汉书》卷6《武帝纪》。
[5]梧州市博物馆:《广西梧州市近年来出土的一批汉代文物》,载《文物》,1977年第2期。
[6]广西壮族自治区文物工作队:《广西贵县罗泊湾一号墓发掘简报》,载《文物》,1978年第9期。
[7]蒋廷瑜:《广西汉代农业考古概述》,载《农业考古》,1981年第2期。
[8](明)王士性:《广志绎》卷5,北京:中华书局,1981年,第118页。
[9]张均如:《标话与壮侗语族语言的比较》,载《民族语文》,1989年第6期。
[10]张寿祺、黄新美:《粤西“标话”人群乃古代苍梧族群遗裔考》,载《贵州民族研究》,1993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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