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绪尔的结构主义语言观的优化

索绪尔没有使用过“结构”这个词，但他却被尊为结构主义的宗师。因为他为结构主义语言学乃至符号学提供了最基本的概念和思想方法。布朗（Nick Browne）教授说^[1]，索绪尔是当代电影理论发展的根基，这样说一点也不过分。

任何一位有影响的思想大师的学说本身都是相当复杂的，不应当简单地去理解它。对索绪尔的学说就更应当这样了。他是一位孤独的天才，理解他需要时间。

索绪尔从1906年到1911年在日内瓦大学讲了三次普通语言学的课程，每次所讲内容不尽相同。他逝世以后，他的学生巴利（Ch.Bally）和薛施蔼（A.Sechehaye）觉得有必要将老师的思想公布出来。但索绪尔的讲稿很令人失望，与学生们的印象相去甚远。有人估计，可能是由于他在课前临时有过不少精彩的想法，写在纸条上，讲过之后就随手丢掉了。如果是这样的话，的确是一件非常遗憾而且无法弥补的事。学生们决定以第三稿为主，综合三稿，利用能够得到的一切资料（包括学生的笔记和索绪尔自己的笔记）重加整理。这就形成了1916年版的《普通语言学教程》（法文版）。

该书出版后未引起多大注意。据说，在3年的时间里有15篇评论，但以批评居多。后来陆续出现了一些译本：日译本（1928）、德译本（1931）、俄译本（1933）、英译本（1959）。索绪尔的声誉大振是在1957年。但直到1980年才出版了中译本。(www.xing528.com)

现在人们经常关心的是，现行版本是否比较真实地反映了索绪尔思想的原貌。对此，意大利学者图利奥·德毛罗（Tullio de Mauro）是给予肯定的。这种关心反映了人们对于索绪尔的某种希望：怎样才能真正理解索绪尔。莱普斯基（Lenpschy）指出，教程发表几十年以来所形成的用一系列二分对立等观点来介绍索绪尔的“传统”是不可靠的，它们往往成了那些远离索绪尔思想的理论探索的出发点。他不赞成这样一种“传统”，却仍按这一“传统”来介绍的理由是，索绪尔对现代语言学的影响正是产生在这个框架内。他的基本看法是，直到目前为止，对索绪尔在语言理论上的发展尚未做出令人满意的阐述。

事实上，能够彻底照亮索绪尔思想全貌的阐述，恐怕永远不会出现。索绪尔的思想过去是现在仍然是各种理论发展的中心。而且，由于后结构主义的出现，有可能用一种新的眼光，即存在主义的眼光来考察它了。^[2]把索绪尔同存在主义相提并论，也许会使某些人大吃一惊。在这些人眼里，结构主义和存在主义是两种根本无法相容的思想观点。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出人意料，只要我们时时记住“索绪尔的存在主义”（这话听起来好像是一种反论，比如方的圆），那么，索绪尔理论中的许多难以索解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结构主义之所以能够发展到后结构主义，与这一点有极大关系。这也是他的思想之所以能够产生持续的国际影响的根本原因。正如有人指出的那样，索绪尔的思想形式本身潜在地包含着它在半个世纪中引起的反响。从这个意义上说，应当重读索绪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