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初期,齐庄、僖小伯诸侯,齐国本应顺应历史发展潮流,奋发努力,对内尊王、平定中原各诸侯国的内部叛乱,对外攘夷、使华夏民族免受夷狄侵扰之苦,以代行周天子号令诸侯,然而此时的齐国却经历了一段曲折的发展历程,这就是齐襄公的乱政。
齐襄公诸儿是齐僖公之子,在位12年。他在位期间,国际局势对齐国非常有利。此时中原强国郑国因郑庄公去世发生了夺位内乱,国力徒耗,“小霸”衰落。郑国的敌国卫国此时也发生了内乱,其国力更为衰弱。齐襄公如果能够如同其父及祖父那样发展国力及处理好与中原诸国的关系,齐国必然会称霸诸侯。然而齐襄公在执政期间举措失当,他外伤诸侯,内乱国政,给齐国的发展带来了不利的影响。
齐襄公外伤诸侯的突出表现为连杀鲁、郑两大盟国的国君。公元前694年,齐襄公与鲁桓公会盟于泺。之后,鲁桓公携其夫人文姜同到齐国。文姜是齐国公室之女,在未嫁之前曾与齐襄公私通;这时又与齐襄公私通,受到鲁桓公的谴责。文姜将此事告知齐襄公,齐襄公于是借宴酒之机令公子彭生杀死鲁桓公。鲁桓公死后。“鲁人告于齐曰:‘寡君畏君之威,不敢宁居,来修旧好。礼成而不反,无所归咎,恶于诸侯。请以彭生除之。’”(《左传·桓公十八年》)齐人虽然杀公子彭生以泄鲁怨,但这只是鲁国在齐强鲁弱之下的权宜之计。国君因指责夫人通奸被通奸人所杀,这对于世守周礼的鲁人无疑是奇耻大辱,齐鲁自此结下了怨仇。齐襄公杀鲁君之后仅仅三月,又杀了郑国国君子亹。子亹在齐襄公为公子时,曾与齐襄公会斗为仇;首止之盟,子亹以郑国国君的身份参加盟会,但并没有向齐国国君齐襄公赔罪。齐襄公于是暗伏甲兵杀掉郑君子亹。郑国大臣祭仲又立子亹之弟为国君。齐襄公一年之内为泄私愤连杀两大诸侯国的国君,其飞扬跋扈的做法不但使齐与鲁、郑关系紧张,而且引起其他诸侯国的不满和不安。
齐襄公内乱国政则是由于他的暴虐无信,引起大臣公孙无知、连称、管至父等人的不满,最终招致杀身之祸。公孙无知与齐襄公同为齐国公室成员。公孙无知之父夷仲年是齐襄公之父齐僖公的同母弟,因夷仲年早死,齐僖公特别爱怜公孙无知,让他享受与太子诸儿同样的待遇。齐僖公即位后因私仇废除了公孙无知的特权,引起了公孙无知的怨恨。连称和管至父本为戍守葵丘的大臣。齐襄公与两位大臣约定一年之期,即“瓜时而往”“瓜时而代”(《左传·庄公八年》),然而一年期限过后,齐襄公不但不派人问讯,而且连二人请人替代的请求也不允许。齐襄公这种言而无信的做法引起了两人的愤怒,连称、管至父与公孙无知于是欲谋作乱。然而在齐国这样一个强大的国家里要弑君谋位又谈何容易?连称、管至父与公孙无知虽有作乱之心,但必须有齐襄公的亲信为他们通风报信,寻找作乱时机。齐襄公的宫内所出现的矛盾正好为作乱之臣提供了合适的内应人选。原来连称有一堂妹在宫中很不受齐襄公的宠爱,也怨恨齐襄公。连称、公孙无知联合连称堂妹为内应,并许诺一旦作乱成功,立她为国君夫人。作乱的内应、外援都已准备就绪,他们虎视眈眈寻找作乱的良机。公元前686年,齐襄公在姑棼(即薄姑)贝丘田猎,在箭射大豕时受惊吓坠于车下受伤。连称堂妹将这一消息通知公孙无知、连称、管至父,他们乘机作乱,攻入宫中,弑杀齐襄公。齐襄公被杀后,公孙无知即位。《史记·齐太公世家》载:“桓公元年春,齐君无知游于雍林。雍林人尝有怨无知,及其往游,雍林人袭杀无知,告齐大夫曰:‘无知杀襄公自立,臣谨行诛。唯大夫更立公子之当立者,唯命是听。”作乱弑君的公孙无知因游历雍林于公元前685年被其仇敌所杀。公孙无知死后,齐国处于无君的混乱之中。(www.xing528.com)
虽然齐襄公乱政影响了齐国正常的发展,但由于齐国本身的强大,齐国国力在襄公期间仍然有所发展,这主要表现为齐襄公灭纪。齐国经历庄、僖小伯之后,国势逐渐强大,与其有世仇的邻国纪自然成了首选目标。其实齐国谋取纪国早在齐僖公时就已经开始了。《左传·桓公五年》记载:“夏,齐侯、郑伯朝于纪,欲以袭之,纪人知之。”齐、郑都是大国,齐僖公、郑庄公两位大国国君联袂朝拜弱小的纪国,其侵略纪国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然而齐僖公的计划却由于纪国君臣的识破而作罢。此后,纪国采取种种措施与鲁国、郑国结盟,将纪女嫁至周天子为后,以借助周王室的力量阻止强齐伐纪,但这些举措没有取得很好的效果。公元前693年,齐国强迁纪国郱、鄑、郚三邑百姓并夺取了他们的土地。《春秋·庄公元年》中记载的“齐师迁纪郱、鄑、郚”即指此事。两年之后,纪国再次遭受齐国攻击。《左传·庄公三年》记载:“秋,纪季以酅入于齐,纪于是乎始判。”在齐国的强大压力下,纪国一分为二,纪侯弟纪季以纪国的酅邑归顺齐国,成为齐国的附庸。纪国分裂加快了其灭亡的进程。公元前690年,齐国强迫纪侯率领宗族离开纪国。至此,齐国经两代国君的努力,最终在齐襄公之时灭掉了世仇纪国,纪国的疆土也全部归于齐。齐国的力量自此进一步强大。
齐灭纪后,又召集鲁、宋、蔡等诸侯国共同伐卫,平定了卫国的内乱,将流亡在外的卫惠公送回卫国,使其重登君位。公元前686年,齐、鲁合围郕国(今山东濮县东南),郕向齐屈服。齐国灭纪、降郕,联合鲁、宋、蔡诸国平定卫国的内乱这些举动都说明齐国已经成为驾驭东方中原各诸侯国的强国了,大有称霸中原之势。然而就在此时,齐国发生内乱,齐襄公、公孙无知二位国君相继被杀,称霸中原的历史重任就落到了继任者齐桓公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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