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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在未来社会组织中的转向与推论

时间:2023-07-1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比较泰克西埃和列宁有关马克思民主在未来社会的表述,可以发现,二者在根本上并不冲突。因此,总结泰克西埃和列宁有关未来社会民主的论述,可以得出民主在未来社会发展两个方面的规定。笔者认为,马克思所有关于民主的叙述确实随着政治阶级的消亡而在未来社会中不复存在。因此,民主在组织形式层面所表达的平等、自由思想其实与未来社会中自由人联合体的自由状态是相符合的。

民主在未来社会组织中的转向与推论

马克思很少会为未来社会提供具体的方案,因为正如同无产阶级政治革命以及随之而来的社会革命。它并不是理论家头脑中“臆造”的产物,而是正在崩溃的旧有社会结构——即资产阶级社会——中孕育的新的社会因素,是历史发展自然而然的结果。这其实就是革命的历史逻辑,它构成了无产阶级政治革命合法性和正当性的根基所在,也是革命作为马克思整个理论叙述关键词的原因所在。正是基于这一历史逻辑,无产阶级承担着相应的历史使命和历史责任,其需要通过阶级斗争的形式确立无产阶级政治统治(即专政),作为过渡阶段,并通过专政和阶级斗争,最终消灭一切阶级。因为民主在马克思的理论体系中一般都指涉政治民主,不管是作为无产阶级革命路径选择还是作为无产阶级政治组织形式,它都属于政治的范畴。因此,随着政治革命向社会革命的转变并最终确立共产主义,政治阶级的消亡也就意味着政治民主的结束。这一推论基本是成立的。因为马克思在关于未来社会的描绘中,很少用到“民主”这一概念,而更多选择使用“自由”这一整体性的概念。如马克思在描述共产主义社会时指出:“只有在集体中,个人才能获得全面发展其才能的手段,也就是说,只有在集体中才可能有个人自由”,“在真实的集体的条件下,各个个人在自己的联合中并通过这种联合获得自由”。[96]另如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所指出的未来社会是“一个以各个人自由发展为一切人自由发展的条件的联合体”[97]。可见,自由概念成为描绘未来社会状态的总体性概念。

其实,类似的观点在其他学者那里也有相关表述。例如,雅克·泰克西埃认为:“共产主义是全面化的自治,因而不是民主的消亡,而是民主的充分发展。”[98]泰克西埃主要批评了列宁有关国家消亡和民主消亡的观点,继而认为民主并不是消亡了,而是在未来社会即共产主义条件下得到了更加充分的发展。因为列宁曾在《国家与革命》中指出:“只有那些没有想到民主也是国家、在国家消失时民主也会消失的人,才会觉得这是‘不可理解’的。资产阶级的国家只有革命才能‘消灭’。国家,指最完全的民主,只能‘自行消亡’”[99];“资本主义社会里的民主是一种残缺不全的、贫乏的和虚伪的民主,是只供富人、只供少数人享受的民主。无产阶级专政,即向共产主义过渡的时期,将第一次提供人民享受的、大多数人享受的民主,同时对少数人即剥削者实行必要的镇压。只有共产主义才能提供真正完全的民主,而民主愈完全,它也就愈迅速地成为不需要的东西,愈迅速地自行消亡”[100]

比较泰克西埃和列宁有关马克思民主在未来社会的表述,可以发现,二者在根本上并不冲突。首先,泰克西埃对于列宁民主消亡的批评主要基于列宁否定了民主在未来社会存在的可能性。其实,列宁这里所指的民主更多是政治意义上的民主,而政治民主一直以来也是马克思民主概念的属性所在。伴随着政治阶级的消亡,不管是无产阶级革命路径选择,抑或无产阶级政治组织形式,政治民主都相应地失去作用,也即消亡,这是毋庸置疑的。其次,列宁没有为未来社会民主的转向提供清晰的描述,这让泰克西埃误以为列宁彻底否定民主在未来社会存在的可能性。泰克西埃认为,未来的共产主义是民主的充分发展,即“生产者自治”。

人对人的统治应该由人的自治,也就是全面化的民主来替代。生产过程的领导也是参与生产的人的活动的领导。领导者和被领导者的关系已经完全不同于统治者和被统治者的关系,但在那里,目的也只是作为调解原则的人自己对自己的自行领导。在证实之后,我们能接受集体合作活动的思想,在那里,领导者和被领导者的关系没有被取消,领导人是根据他们在一个自治小组中的能力被选举出来的……

正如“在氏族组织中,存在着首领,他们拥有权威,但不拥有在国家意义上的强制权力”[101]。可见,泰克西埃所理解的未来社会的民主不过是马克思的“自由人联合体”的思想,即政治民主消亡之后民主融合进自由之中。(www.xing528.com)

因此,总结泰克西埃和列宁有关未来社会民主的论述,可以得出民主在未来社会发展两个方面的规定。一方面,马克思的民主概念主要指涉政治民主,政治民主在马克思的理论体系中要么作为无产阶级革命路径选择,要么作为无产阶级政治组织形式。随着政治阶级的消亡,具有政治属性的民主概念的消亡也是自然而然的结果。另一方面,民主在马克思理论体系中所表达的基于唯物史观和革命实践的人的平等和自由内涵并没有消失,其在未来社会即共产主义条件下得到了最充分的发展,即泰克西埃的“生产者自治”,抑或马克思的“自由人联合体”,或者笔者所认为的“民主融入自由之中”。

基于此,对于马克思民主在未来社会组织中的转向,可以围绕两个问题展开:第一,随着政治阶级的消亡,在未来社会中,民主是不是完全、彻底地消失了;第二,如果民主并没有消失,那么,在未来的自由概念中,其又是处于什么样的地位与角色。笔者认为,马克思所有关于民主(即政治民主)的叙述确实随着政治阶级的消亡而在未来社会中不复存在。但是马克思描绘的民主分为两个层面:一是作为无产阶级革命路径选择,即革命手段和革命策略;二是作为无产阶级政治组织形式,即通过普遍选举和一般平等的方式组织起来并展开政治活动。因此,民主在组织形式层面所表达的平等、自由思想其实与未来社会中自由人联合体的自由状态是相符合的。在自由人联合体中,个体无疑处于自由且平等的状态,并且这种平等是不受任何外界人为或非人为因素的束缚,尤其是经济关系的束缚。可见,自由表达的是一种人的平等关系,是区别于资本主义社会中自由掩盖下的不平等。

那么民主所表达的无产阶级成员之间的平等关系和共同参与,在阶级政治消亡的背景下,就转变为所有社会成员之间的平等参与——即自由状态。因此,笔者得出结论:民主在未来社会——即阶级政治消亡之后——是被吸纳进自由之中的,民主概念的内涵并没有彻底消失(当然,作为政治民主的概念已然消失),而是处于自由概念的整体框架之中,作为自由的另一种表达。或者说,自由是去除了政治属性的、彻底实现了的民主的另一种表达。

正因为如此,笔者认为,民主在未来社会并没有消失,而是彻底转换了自身的角色与功能,从之前在革命框架之中作为革命路径选择与革命组织形式,转变为阶级政治消亡之后人与人之间的平等关系,即自由状态。马克思之所以用自由概念来描述未来社会,主要在于民主和平等带有更多的政治属性。由于民主在未来社会被纳入到自由这一整体性概念之中,如同之前被纳入革命分析框架之中。因而民主可以在未来社会的不同层面表达这种平等关系,如经济关系层面、价值观念层面、社会制度层面,等等。换言之,民主并没有消失,民主作为一种价值、制度、关系等仍然存在于阶级政治之后的未来社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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