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可以来回顾一下这一令人难忘的战争进行到目前阶段所捱过的艰难历程。
只有希特勒才处心积虑地要破坏比利时和荷兰的中立。比利时直到自身遭到攻击,一直不愿意盟军入境,因此军事主动权掌握在希特勒手中。他于5月10日发起了进攻。第一集团军以英军为主,本应坚守其防御工事,却依照甘默林将军的D计划,冲入比利时,去做徒劳无功的援救,但为时已晚了。法军在阿登山脉对面留下一道缺口,其防御工事既不完善,防守力量又很薄弱。大战以来,规模空前的装甲部队的侵袭突破了法军战线的中央地带;在48小时内,北方各集团军与南方以及与海岸的交通线有被完全切断的可能。最迟到14日,法国最高统帅部应向这些部队发出全速总撤退的紧急命令;不仅要甘冒风险,而且即便物资遭受重大损失也要在所不惜。然而,甘默林将军未能以无情的现实来正视这一问题。北方集团军司令比约特也就无法自行作出必要的决定,致使遭受威胁的左翼部队陷入一片混乱。
他们感到敌人的力量占优势时便向后撤退。由于迂回运动是围绕他们的右翼,他们便构筑了一道防御侧翼。如果他们在14日开始后撤,到17日他们就能回到他们的旧防线,从而获得一个突围的好机会。可他们却至少白白耗费了生死攸关的3天时间。从17日往后,英国战时内阁算看清楚了,只有立即向南撤退才能拯救英军。他们下决心要迫使法国政府和甘默林将军接受他们的意见,但他们自己的司令官戈特勋爵却怀疑:要脱离正在激战的战线,特别是同时还要突围,这一切是否可能?19日,甘默林将军被免职,由魏刚接任。甘默林的“第十二号命令”——他发布的最后一道命令,尽管迟了5天,但在原则上还是正确的,也与战时内阁和参谋长委员会的主要论断相一致。更换最高统帅,或者说根本没有主帅,又造成另外3天的拖延。魏刚将军视察北方集团军后提出的大胆计划始终不过是一纸空文。他的计划核心其实与甘默林的计划毫无二致,且由于拖延日子更久,因而更加没有成功的希望。
在当前这种进退维谷的危局下,我们接受了魏刚计划,尽管在目前它收效甚微,我们仍始终忠实地、坚决地贯彻执行,直到25日。到25日,所有的交通线都被切断,我们薄弱的反攻被击退,阿拉斯失守,比军的战线被攻破,国王利奥波德准备投降。至此,向南撤退的全部希望已成泡影,只剩下海路可逃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是否能够到达海边?如若不能,我们是否会在开阔地带被敌军包围并击溃?无论出现哪种情况,我们陆军的全部大炮和装备都定将丧失殆尽,几个月也缓不过气来。但这些大炮与装备和军队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只要有他们,英国将来建立军队就有了核心和基础。25日后,戈特勋爵便感到海上撤退是我们唯一的生路。他下令在敦刻尔克附近建立了一个桥头阵地,率领剩余兵力往那里打。此时不仅需要英军严守纪律,而且需要包括布鲁克、亚历山大和蒙哥马利在内的英军司令官充分发挥他们的才智。需要的东西还有许多。力所能及的事情都一一照办了,可这是否就足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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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必须审视一个颇有争议的插曲。德国陆军参谋长哈尔德将军曾声称,此时希特勒对于这场战争进行了唯一一次有效的直接干预。据这位权威人士称,希特勒“为装甲部队感到担忧,因为他们已深入一个运河交错、处境不利的地区,所以他们要冒极大的风险,且得不到任何重大收获”。他觉得,不能让这些装甲部队作无谓的牺牲,因为它们在战争的第二阶段是不可或缺的。毫无疑问,他相信,单凭自己的空中优势便足以制止盟军大规模地从海上撤退。据哈尔德说,希特勒因此通过勃劳希契传给他一封电报,命令“装甲部队停止前进,尖头部队甚至可以撤回”。哈尔德说,这就等于给英军让出了一条通往敦刻尔克的道路。我们也在5月24日上午11时42分截获了一封德军的明码电报,大意说,目前暂停向敦刻尔克一线进攻。哈尔德说,他代表陆军最高司令部拒绝对龙德施泰特集团军的行动进行干预,该集团军明确奉命阻止敌人到达海岸。他争辩说,这一地区作战所赢得的胜利越是迅速彻底,日后补充所损失的坦克就越容易。
这场激烈争辩最后由希特勒发布一道明确的命令而告终。在命令中,他声称要派他的联络官到前线去监督执行他的命令。哈尔德将军说:“我始终弄不明白,希特勒何以想到装甲部队是在冒无谓的危险。这些想法很有可能来源于凯特尔的故事,凯特尔一战时曾在佛兰德呆过相当长的时间。”
其他德国将领也曾讲述过类似的情节,甚至暗示希特勒的命令是出于一种政治动机,以便在打败法国后与英国有更好的媾和机会。由于发现了龙德施泰特总部当时记载的日记原本,从而使更为可靠的证明文件重见天日。日记记述的却是另外一种说法。23日午夜,勃劳希契从最高统帅部带来命令,指示第四集团军仍归龙德施泰特指挥,进行“包围战”的“最后行动”。第二天早晨,希特勒前来总部视察,龙德施泰特对他说,装甲部队深入敌区的速度过快,力量已大为减弱,目前需要停下休整,以便对敌发动最后的攻击。他的参谋在日记中写道:这个敌人“打仗出奇的顽强。”龙德施泰特预见到其过于分散的部队有遭到南北夹击的可能;事实上,魏刚计划如得到执行的话,显然就是盟军的反攻。希特勒“完全同意”龙德施泰特的建议,他也考虑到,为日后的作战保存装甲部队的实力是极其必要的。然而,到25日凌晨,总司令发来一道新的命令:要求装甲部队继续前进。龙德施泰特仗着他有与希特勒的口头协定,竟对这道命令置之不理。他甚至没有把命令传达给第四集团军司令克卢格,而是告诉后者继续减少出动坦克师。直到第二天(26日),龙德施泰特才向克卢格下达此令,克卢格对这种拖延提出抗议。甚至到了此刻,龙德施泰特还是命令不要直接攻打敦刻尔克。日记上记录了第四集团军对此项限制的抗议。27日,集团军参谋长打电话说:
海峡各港口的情况如下:大船停在码头,放着跳板,人们蜂拥而上,纷纷登船。所有的物资抛在身后。我们不希望这些人日后又重新装备起来与我们为敌。
因此,我们可以肯定,德装甲部队一度曾停滞不前,不过这并非希特勒的主意,而是龙德施泰特的主意。无疑,龙德施泰特有理由这样做:他既要考虑装甲部队的状况,又要考虑战争的总形势。但他本应服从指挥部的正式命令,或至少该向他们传达希特勒给他的口头指令。德国司令官们普遍感到痛失了一次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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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这关键时刻影响德军装甲部队进程的还另有原因。
20日夜,德国装甲部队主力和摩托化部队到达阿布维尔的海岸后,沿海岸向北,朝布洛涅、加来和敦刻尔克方向行进,其目的显然是要切断盟军的海上退路。由于上次大战的经验,这个地区的情形又重现在我的脑海:那时我曾动用机动的海军陆战旅从敦刻尔克攻击向巴黎进军的德军侧翼和后卫。因此,我无需去了解加来与敦刻尔克之间的水防系统或格拉夫林洪水防线的重要性。水闸已被打开,滔滔洪水在南面掩护了我们的撤退路线。布洛涅的防御战,尤其是加来的防御战一直在狼狈不堪地苦撑着,直到英国派兵增援。5月22日,布洛涅陷于孤立并遭到攻击,守卫该城的是2个营和我们少数几个反坦克炮队中的1个,还有一些法国部队。抵抗了36小时后,他们报告说无法坚持,于是我同意将残余的守军连同法军一起从海上撤离。5月23日至24日夜间,由8艘驱逐舰将守军撤走,整个行动只损失了200人。但法军却继续在城堡战斗到25日清晨。我对我军的提前撤离感到遗憾。
早在几天前,我已将海峡各港口的防卫工作交给帝国总参谋长直接指挥。我与他保持频繁接触,随时了解情况的变化。现在我决定誓死保卫加来,守军不得从海路撤退。这里的守军包括步枪旅的1个营、第六十步枪旅的1个营、维多利亚女王步枪旅、皇家炮兵第二二九反坦克营和皇家坦克团的1个营。另有21辆轻型坦克和27辆巡逻战车,以及同样数量的法军。为了争取2~3天的时间,竟要牺牲这样训练有素的优良部队,着实令人痛心;这样优秀的部队我们为数甚少,而赢得的二三天时间有何裨益也值得怀疑,这几天如何利用也是个未知数。陆军大臣和帝国总参谋长同意了这一艰难的举措。
不撤回守军的决定是在5月26日晚间做出的。直到那时,驱逐舰一直在为撤军作准备。当时我和艾登、艾恩赛德同在海军部里,我们三人吃完晚饭,于当夜9点商妥此事。守军中还包括艾登手下的一个团,在上次大战中,他曾长期在该团服役和战斗。人即便在战争期间也不免要吃饭喝水,但作出此决定后,我们一个个默默无言地围坐在桌子旁,我不禁感到身体像生了病似的。
加来是成败的关键。种种原因都可能阻挠我们从敦刻尔克突围,但可以肯定地说,有了加来防御战赢得的3天宝贵时间,我们就能够保住格拉夫林的洪水防线,否则,纵使希特勒踌躇不前,龙德施泰特发出装甲部队暂停休整的命令,我们所有的后路也将被切断,势必造成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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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上述种种情况外,现在又有一桩使事态趋于简单的不幸事件降临了。迄今一直未大举进犯比利时前线的德军于5月24日突破了库尔特累两侧的比军防线,而此地距奥斯坦德和敦刻尔克不过30公里。不久,比利时国王便认为局势无望,准备投降。
25日晚,戈特勋爵作出了一个重要决定,其命令仍然是遵循魏刚计划向南进攻到康布雷。在此进攻中,第五师和第五十师将与法军协同作战。已约定法军从索姆河向北进攻,看来毫无实现的迹象。布洛涅的最后一批守军已经撤离。加来还在坚守着。这时,戈特不得不放弃魏刚计划,他不再指望向南和向索姆河进军了。并且,比利时防线的崩溃以及通往北方缺口的打开,又给我们造成了新的危险,足以影响战局。戈特一则对自己的军事才能很有信心,二则认为英法政府或法军最高统帅部对他的指挥已完全中断,于是他决定放弃向南进攻,一面堵塞行将因比军投降而在北面打开的缺口,一面向海岸进发,此时此刻,这是避免全军覆灭或投降的唯一希望。下午6点,他命令第五师和第五十师与英国第二军汇成一处,堵住比利时方面即将敞开的缺口。他将军事行动通知了布朗夏尔将军,此人接任比约特将军之职,指挥第一集团军。布朗夏尔将军明白战事紧迫,遂于当晚11点30分下令在26日撤退到里尔以西的利斯运河后的防线,以便在敦刻尔克附近建立桥头阵地。
5月26日凌晨,戈特和布朗夏尔制定了向海岸撤离的计划。因为法国第一集团军的路程较远,所以英国远征军在5月26日至27日夜间开始作准备性行动,而英国第一军和第二军的后卫兵力坚守国境线上的防御阵地,直到27日深夜至28日凌晨。这一切行动都由戈特勋爵个人负责。不过,此时根据所得情报,我们在国内从不同的角度考虑也相应地得出同一结论。26日,陆军部发去一封电报,同意他的行动,并批准他“与法军和比军协力向海岸进军”。大批大小不一、各种各样的海军船只已在积极调拨、紧急集中。
与此同时,在敦刻尔克周围构筑的桥头阵地工事正在进行之中。法国人要守住格拉夫林到伯格一线,从伯格沿运河经弗内斯到尼乌波特至海岸一线则由英军把守。从两方面开来的不同部队在此防线里交织。为了证实26日的命令,陆军部于27日下午1时又给戈特勋爵发去一封电报,告诉他今后的任务就是“尽可能撤出最多的部队”。前一天,我曾通知雷诺,我们的政策是撤出英国远征军,并希望他发出相应的命令。27日下午2点,法国第一集团军司令对其部下发出一道命令:“在利斯河阵地上战斗到底,决不后退。”至此电讯中断。
4个英国师和整个法国第一集团军处境不妙,局势十分危急。他们在里尔附近有被切断的可怕危险,德军钳形运动伸出的双臂试图对他们实行合围。就在此刻,我们的机械化运输却超常发挥,起到了关键作用。戈特一声令下,4个师以惊人速度几乎一夜之间便全部撤了回来。与此同时,其余的英军则在走廊地区两侧激战,以保持这条通往海岸的道路的畅通。德军的钳形包围圈因第二师的牵制而有所延误,又因第五师的阻拦而耽搁了3天,最终在5月29日夜间才合围。这情形倒很像1942年斯大林格勒附近苏俄人进行的伟大战役,这个包围圈花了两天半时间才收拢。在这段时间里,尽管法国人只能靠马匹运输,尽管通往敦刻尔克的主要公路已被切断,二级公路上挤满了退却的军队、长长的运输车队和成千上万的难民,但是英国各师和法国第一集团军的大部(除第五军已损失外)均秩序井然地通过缺口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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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们单独继续作战的能力问题,我于10天前便要求张伯伦先生同其他大臣共同研究了。现在我则把这个问题正式提交给我们的军事顾问们。我起草了一份参考材料,其中虽然有意识地使用了一些词句以示启发,但还是能让三军参谋长自由地发表各自的见解。我事先就了解到他们是绝对坚决的;不过,这样的决策有其书面记录还是明智的,而且我还希望能让议会放心,因为我们的决策得到了专家意见的肯定。下面就是我写的参考材料和他们的答复:
1. 按照首相发给的参考材料的下列各条的精神,我们就“英国在某种不测情况下的战略”的报告进行了复审。
“一旦法国因无法继续作战而变为中立,德军据守他们目前的阵地,比军在协助英国远征军撤退到海岸后被迫投降;一旦德国向我们提出解除英军武装并割让奥克尼群岛海军基地等诸多条件,从而完全置英国于德国的摆布之下,那么,我们是否可能孤军继续和德国作战,并有可能还要同意大利作战?对于海军和空军能否寄予厚望,要求他们阻止敌人的猛烈入侵,而本岛集结的兵力能否对抗来自空中的万人以内的部队的袭击?人们可否认为英国的持久抵抗对于征服了大半个欧洲的德国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2. 以下各段为我们的结论。(www.xing528.com)
3. 只要我们的空军尚存,海军和空军就能够联手打退德军从海上对我国进行的猛烈入侵。
4. 即使德国取得了完全的空中优势,我们认为,海军还能抵挡一阵敌军的入侵,但不能无限期地抵抗下去。
5. 当我们的海军也不能阻止敌人的入侵,且我们的空军全部损失时,德国人如果发动入侵的话,我们的海岸和海滩防御部队将不足以阻止德军坦克和步兵在我海岸站稳脚跟。一旦上述情况发生,我们的地面也将不足以应付猛烈的入侵。
6. 问题的关键在于空中优势。一旦德国赢得空中优势,它仅凭空袭就能征服这个国家。
7. 德国除非彻底摧毁我们的空军和飞机工业(其中某些最重要部分集中在考文垂和伯明翰),否则就不能赢得完全的空中优势。
8. 对于飞机工厂的空袭可能在白天或夜间进行。我们考虑应在白天大量空袭敌人的飞机工厂以避免遭受严重损失。然而,无论我们采取怎样的防御措施(我们在火速催促此事),我们也没有把握能够确保我们飞机工业赖以生存的大型工业中心在夜袭中不致遭受严重的物质损失。敌人无须进行精确轰炸就可达到这样的效果。
9. 空袭能否成功地摧毁飞机工业,不仅取决于轰炸造成的物质损失,而且取决于对工人产生的精神影响以及他们在大规模破坏面前是否有继续工作的决心。
10. 因此,如果敌人不断地对我本土飞机工业进行夜袭,他们就可能在相关工业区造成物质上和精神上的损害,从而使一切工作陷于停顿。
11. 必须记住,德军在飞机数量上占4∶1的优势,而且,德国的飞机工厂相当分散,因而相对地难于接近一些。
12. 另一方面,只要我们还拥有反攻用的轰炸机队,我们也同样能对德国工业中心发起攻击,从而对他们造成物质上、精神上的损害,使他们的部分工业陷于停顿。
13. 总之,我们的结论是:从表面上看,德国人似乎胜券在握,但真正的考验是:我们的战斗人员和人民的士气能否对抗德军在数量上、物质上享有的优势。我们相信,能。
这份报告当然是在援救敦刻尔克以前的前景最为黯淡的时刻写就的,不但有纽沃尔、庞德和艾恩赛德三位参谋长的署名,还有迪尔、菲利普斯和皮尔斯三位副参谋长的署名。我得承认,即使在几年之后重读这篇报告,我仍感到局势十分严峻可怖。但当时看过该报告的战时内阁阁员和其他几位大臣意见都高度统一,大家甚至没有展开讨论。我们可谓是同心同德。
在国内,我发布了如下通令:
(绝密)
值此艰难岁月,如果政府所有同僚以及重要官员都能在其周围做好表率,保持高昂的士气,首相将不胜感激;这并不是要缩小事态的严重性,而是要相信自己的能力,树立自己的信心,坚定继续作战的决心,直到把敌人企图统治整个欧洲的野心彻底粉碎为止。
我们不能容忍法国有单独媾和的想法。不过,无论大陆发生任何事情,我们也不能对自己应尽的责任有丝毫怀疑,我们一定要竭尽全力保卫本岛,保卫帝国和我们的事业。
1940年5月28日
5月28日形势图
*图中1、2、5、42系英军第一师、第二师、第五师、第四十二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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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日拂晓前,比利时军队投降了。戈特勋爵仅仅在事发前1小时才接到正式通知,不过,我们早在3天前就已预见到比军的崩溃,并采取种种措施堵住这一缺口了。28日一整天,英军的突围成败未卜。从科明经伊普尔到海岸的战线上,布鲁克将军和他的第二军在东侧抵御,竭力堵住比军的缺口,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但由于比军向北撤退,接着又投降,遂使缺口过宽而无法再堵上。德军在英军和比军间的突击再也无法阻止了。敌人向里迂回,过伊士尔河到海滨,从而包抄到奋勇作战的我军的背后。这一严重后果我们事先已有所预料并处处采取了预防措施。
德军被击退且伤亡惨重。在布鲁克浴血奋战的战线后面仅4公里的地方,大批运输车辆和部队从早到晚接二连三地涌进不断扩大的敦刻尔克桥头阵地,并立即接受临时整编进入防线。到29日,英国远征军大部分都已到达桥头阵地周边地区,而此时海军的撤退措施已开始启动并充分发挥了作用。5月30日,总司令部报告说:所有英国各师或者说各师所余存的部队,都已进入桥头阵地。
法军第一集团军的一半以上兵力到达了敦刻尔克,其中绝大部分都已平安上船。不过至少有5个师的退却路线被德军在里尔以西的钳形运动所切断。被困在里尔的法军在逐渐缩小的阵地上向越来越大的德军压力进行反击。至31日晚,弹尽粮绝后,他们才被迫投降。这样,约有50000名法国人落入德军之手。这些法军在英勇的摩里尼埃将军的统率下,在关键的4天内至少牵制住了7个德国师的兵力,否则这些德国师便要参加敦刻尔克外围的战斗。他们牺牲了自己,却为其幸运的同伴和英国远征军的突围作出了重大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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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来说,这是一次非同寻常的经验,肩负着如此重大的全面责任,在扑朔迷离的局势中密切关注着一切进展,却既无法控制,想插手干预又恐弊多利少。毫无疑问,如果我们还那样忠实执行撤往索姆河的魏刚计划,就会使我们已经遇到的颇为严重的危险变得更为严重。但好在我们迅速批准了戈特放弃魏刚计划和转道海岸的决定。戈特和他的参谋人员出色地完成了这一使命,这在英国军事史上将永远是一个光辉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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