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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行省:探索统治的第三章

时间:2023-07-1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随着征服战争的继续,西班牙行省管理地区逐渐扩大。除了政治和文化,罗马统治者还在军事上对西班牙进行了改造。为此,罗马统治者招募西班牙人服役于罗马军团,让他们为罗马冲锋陷阵,效命沙场。当时,近西班牙行省是西班牙三个行省中唯一拥有对外边境的行省,战略位置最为重要。这一改革措施加强了西班牙籍士兵对罗马的忠诚,从而进一步促进了西班牙行省的罗马化。西班牙行省建立后,开发半岛的矿产资源成为罗马的一项重要工作。

西班牙行省:探索统治的第三章

罗马征服西班牙后,在伊比利亚半岛建立行省,罗马文明广泛传播,这一缓慢同化过程被称为罗马化,西班牙历史进入“罗马化的西班牙时期”。从此,生活在伊比利亚半岛之上的人们就告别了过去的野蛮生活,西班牙行省高速发展,政治经济文化、科技和艺术等都达到了质的飞跃。

西班牙行省的建立和发展经历了漫长的历史过程,它是伴随着罗马对伊比利亚半岛的征服进程而进行的。最早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97年,罗马建立远西班牙行省和近西班牙行省,不过行省管理地区仅局限于半岛的东部和南部,半岛其他地区几乎还是独立的。随着征服战争的继续,西班牙行省管理地区逐渐扩大。

罗马共和国末期,罗马历史上的一位杰出人物横空出世,登上了历史舞台,此人就是屋大维。当时,屋大维、雷必达和安东尼三人统治时期被称为“后三头”时代。不久,雷必达首先隐退了,接着屋大维又杀掉了安东尼,自己一枝独秀,成为真正的最高统治者。他开创了罗马历史上的帝国时代,本人号称奥古斯都、元首、首席公民和大祭司长,集各种大权于一身,实际上已是罗马帝国的皇帝。作为帝国的开创者、实际统治者以及颇有作为的皇帝,奥古斯都(即屋大维)对于帝国建设尽心尽力,实施了一些改革措施。公元前27年,他把行省分为元老院行省和元首行省两类。实际上,与元老院行省比较,元首行省都有军队驻扎,属于帝国比较重要的行省,这些行省由他派人进行管理,这样他就把帝国重要的行省牢牢地控制在手中。

西班牙行省是帝国西部重要的行省,奥古斯都非常重视这个资源丰富的行省,着力使西班牙行省变得“罗马化”。他将西班牙行省重新划分为三个行省:卢西塔尼亚行省、近西班牙行省和贝提卡行省,前两个属于元首行省,最后一个属于元老院行省。每个行省都有总督,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保卫行省的安全、抵御外敌及维护行省的稳定,但是总督大部分时间主要是行使司法管理权,此外还有制定行省法令、颁发行省新法令、税收管理、修建道路以及其他职责。同时,西班牙行省也没有给罗马帝国丢脸,罗马历史上,帝国早期存在最辉煌的“五贤帝”,其中有两位来自于西班牙行省,他们就是图拉真、哈德良。

奥古斯都

罗马帝国时代的欧亚大陆(2世纪)

罗马统治时期,罗马文化也传播到了西班牙行省,其目的是为了在文化上同化西班牙人,让西班牙人成为真正的“自己人”。而基督教在公元1世纪传播到西班牙,《圣经》上记载了保罗就曾经到此地传教。此后,基督教在西班牙渐成星火燎原之势,许多城市居民、军团士兵,甚至一些贵族等上流社会人士都接受了基督教教义。到公元4世纪,随着基督教合法化,几乎西班牙行省所有居民都成了基督徒。此外,罗马帝国在西班牙大力推行拉丁语,结束了以前众多语言并立的混乱局面,这可以视为罗马带给西班牙的一份大礼。

除了政治和文化,罗马统治者还在军事上对西班牙进行了改造。以凯尔特人和伊比利亚人为代表的西班牙人身材高大,骁勇好战,彪悍粗鲁,骨子里天生具有争强好胜的基因。为此,罗马统治者招募西班牙人服役于罗马军团,让他们为罗马冲锋陷阵,效命沙场。当时,近西班牙行省是西班牙三个行省中唯一拥有对外边境的行省,战略位置最为重要。奥古斯都时期,第四马其顿军团、第六凯旋军团和第十杰米纳军团驻扎在此,防守边疆。这些军团士兵很多来自西班牙,他们英勇善战,成为罗马军团中的中坚力量,提高了罗马军团的战斗力。有付出才有回报,罗马对于西班牙军团士兵采取了怀柔安抚政策,以稳定军心,继续为罗马效命。克劳狄时期,他对帝国军队进行了改革,凡是服役满25年的行省居民及其后代均可被授予罗马公民权,这项政策使得服兵役具有了一定的吸引力,成为了一项有利可图的事情。面对罗马抛来的橄榄枝,西班牙积极反应。以后,西班牙行省入伍的士兵变得更多,他们参加罗马军队的目的很明确,一是为了在军队中获得升迁,二是为了退伍后能够获得罗马公民权。这些西班牙战士在服役满25年后,就可以获得罗马公民权的身份,那时他们就可以衣锦还乡,每个人都将笑逐颜开,春风得意。他们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了真正的罗马人,享有了更高的社会地位。这一改革措施加强了西班牙籍士兵对罗马的忠诚,从而进一步促进了西班牙行省的罗马化。

经济领域方面,伴随着罗马的征服战争,先进的生产方式和生产技术也随之在半岛传播开来,原有的丰富的矿产资源和农业资源被充分利用,商品种类和商品总量不断增加,商品市场逐渐发展完善,极大地提高了半岛的经济水平。同时,罗马帝国早期政治稳定,和平的政治环境为经济的发展创造了有利的条件。罗马城虽然是强大帝国的政治中心,但是它的经济发展还要依赖于其统治下的各个行省所提供的物质及其资源,帝国的各个行省要不断地给罗马城贡献各种物资,从金银珠宝、粮食谷物到葡萄酒、奴隶,等等,各种各样,应有尽有。就农业来说,以小麦为代表的谷物的种植面积不断扩大,产量不断提高,西班牙逐渐成为罗马主要的谷物供应地。就采矿业来说,西班牙拥有丰富的矿产资源,自然成为罗马觊觎和扩张的目标。西班牙行省建立后,开发半岛的矿产资源成为罗马的一项重要工作。罗马获得了大量的黄金、白银,不断增强了帝国的经济实力。此外,罗马军团装备了由西班牙当地铁矿冶炼的“西班牙剑”,属于当时武器中的上等之物,是难得的吹毛断发的利刃,大大提高了罗马军团的作战能力和作战效果。拥有“西班牙剑”的罗马将士战力倍增,近乎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手工业来说,西班牙的手工业门类比较齐全,主要手工业产品有葡萄酒、橄榄油鱼酱猪肉制品、鞋类、缆绳、亚麻制品、毛纺品和兵器等,很受当时整个罗马帝国范围内居民的欢迎,逐渐占据了帝国西部乃至整个帝国的市场,在帝国经济中处于重要地位。例如,就鱼酱生产的情况来说,鱼酱是一种昂贵、精美的食物,是沿海地区的鱼类在加工过程中的副产品,通过将鱼肠以及其他部位发酵制成。西班牙拥有漫长的海岸线,沿海地区盛产各种海产品,尤其是金枪鱼、鲭鱼和鲟鱼等鱼类,这就为鱼酱的生产提供了天然的便利条件。据记载,老普林尼曾经提到过西班牙鲭鱼的鱼塘。

鱼酱在西班牙有很悠久的历史。早在腓尼基人殖民时期,腓尼基人就将金枪鱼制成美味佳肴,深受古典时代的雅典人喜爱,成为当时贵族餐桌的佳品。此外,腓尼基人还建造了许多咸鱼加工厂,这使得他们以能够很好地加工和保存鱼产品而闻名。伊比利亚人则将从加的斯沿海捕捞的金枪鱼、鲭鱼和鲟鱼加工成咸鱼。公元前5世纪,这些加的斯咸鱼在雅典很有名气,深受当地人的喜爱。斯特拉波也曾提及加的斯地区拥有“大量肥美的金枪鱼”。

罗马入侵后,尤其是在公元1世纪到2世纪,近西班牙行省、贝提卡行省和卢西塔尼亚行省南部海岸建立起一些大型鱼类加工厂。其中,卢西塔尼亚行省的加工厂主要集中在萨杜河三角洲。所有的鱼酱工厂位于沿海地带,临近港口,这样既可以保障有足够的鱼类供应,又可以方便运输。因此,这些加工厂制造生产了大量的鱼酱。罗马帝国早期,除了橄榄油外,西班牙能够广泛占领海外市场的重要产品就是各种鱼酱。其中,阿尔加维地区的主要出口产品就是金枪鱼鱼酱。(www.xing528.com)

鱼酱从加的斯、卡尔提亚、马拉卡和新迦太基这些主要的港口出口到近西班牙、高卢不列颠、日耳曼行省和意大利的市场。其中,新迦太基生产的各种鱼酱以及其他海产品主要通过海运运往意大利的庞贝城。此外,北非的迦太基和贝莱尼斯都曾经从贝提卡行省进口鱼酱。西班牙生产的鱼酱质量上乘,在帝国的各个地区、尤其是在各行省首府特别流行。老普林尼曾经高度赞扬西班牙的完全由鲭鱼制成的鱼酱,是他的时代最受欢迎的食品。西班牙的鱼酱是一种高级畅销品,价格较高。从其他一些事例也能够看出西班牙鱼酱出口的兴旺景象。例如,公元前50年至公元250年发生在西班牙周边海域的78起海难事件中,可以发现运输的货物中66%是鱼酱,26.5%是橄榄油,7.5%是金属。

除了鱼酱外,西班牙的鱼干也是重要的出口商品,西班牙3个行省沿海地区都生产鱼干。希腊作家艾利安在其《论动物的行为方式》一书中保存着有关西班牙的鱼肉干商人的故事,讲述的是在意大利的达卡其亚,这些商人的货物遭受到章鱼的袭击。尽管意大利是这些产品的主要市场,但是它们也在其他行省出售,例如不列颠行省。

此外,鱼酱以及鱼干的生产加工需要地中海沿岸生产的盐,而同时鱼酱的储存、运输以及保管需要大量的陶器,因此这又刺激了卢西塔尼亚行省制陶业的发展。于是,鱼酱、鱼干、盐、陶器以及纺织品等产业从罗马时代的西班牙一直保持到近代。

商业来说,西班牙商贸繁荣,商品种类繁多,数量丰富,成为重要的贸易地区,特别是贵重的矿物、廉价的葡萄酒、优质的橄榄油利用庞大的贸易网络销售到帝国各个行省。总之,罗马帝国早期,西班牙行省经济繁荣,农业、采矿业、手工业、商业等领域的罗马化成果显著,呈现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形势,西班牙已经完全融入帝国的经济体系中,在帝国的经济格局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罗马帝国早期,整个帝国范围内的城市化运动如火如荼,罗马帝国成为一个城市帝国,罗马是个城市,她用城市来统治帝国,甚至可以不夸张地说如果没有城市,罗马权力就不能存在。奥古斯都在这个方面取得了很大成就,他颇为得意地说:“我找到的罗马是一座砖瓦的城市,我留下的罗马却是一座大理石的城市。”得意之情可谓溢于言表。同时,西班牙城市化运动发展迅速,取得了很大成就。西班牙城市化开端于恺撒时期,奥古斯都时期达到高潮,此后罗马诸皇帝继续执行城市化政策。在城市发展方面,城市如雨后春笋般地出现,数量比以前有了明显增加。当时,西班牙大约有城市690座,其中,里斯本逐渐成为一座规模庞大的港口城市,梅里达被称为“小罗马”,是现今保存古罗马遗迹最完整的西班牙城市。在城市规划方面,这些城市严格按照罗马城市规划布局,修建了大量的罗马式建筑,几乎是罗马城的克隆产品,从这些城市都可以看到罗马城的影子。例如,城市平面结构为网格状布局,住宅、道路、城墙、广场以及其他公共建筑都被规划在这种网状结构中。具体来说,每个城市都有一套科学排水系统,设计精巧的高架水道,保证了充足的水源供应;有很平整的街道和广场,街道两旁的柱廊能够使行人免受烈日炙烤和风吹雨淋之苦;市场多洁净宽敞,商品供应充足;公共浴室随处可见,市民能够每天洗浴而花费不多;有规模宏大、设备精良的游艺运动场所——竞技所和角斗演习所;有雄伟的神庙和祭坛,城外有美观的墓碑。城市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高大、宏伟的公共建筑:有当地议政会的会场、长官的办公官署、官方社团以及公众选举时聚会的大厅、审理案件的市政厅、监狱等等。另外,还有剧场、竞技场、圆形剧场、公共图书馆辩论和演讲使用的讲堂等供公共娱乐和教育事业使用的建筑。

下面重点说说西班牙修建的高架水道情况。古罗马人具有崇尚“水”的传统,他们认为,水源充盈是财富的象征,也是权力的象征,他们很早就敬奉海神尼普顿。因此,罗马对与水相关的建筑设施十分重视。罗马人建造的各种城市工程中,供水系统是十分重要的工程。在罗马帝国早期一片繁荣的背景下,罗马建造的重要高架水道有14个,全长几千公里。每天,引水渠、高架水道和隧道将数百吨水输送到帝国的各个城市的居民住宅、公共浴场和喷泉等地。通过它将水源引进城市,从而既满足日常的生产和生活需求,解决城市供水问题,又保障了居民可以得到清洁的水源,有利于他们的身体健康。甚至直至今日,西班牙某些城市的居民生活用水还是通过古罗马图拉真时期建造的高架水道输送来的。

今天依然可见的罗马遗迹——塞哥维亚的高架水道无疑是罗马统治时期西班牙的艺术代表作品。公元前80年,罗马征服了这座城市,成为罗马统治时期的一座重要的城镇。大约在公元1世纪,罗马人建造了17公里长的高架水道,将18公里外的富恩弗里亚山上的水经过一段峡谷,跨越克拉莫尔河后引入城内,供应城里的公共建筑物、浴池、居民以及牲畜的饮用水的需求。这座充满顽强生命力的高架水道彰显了帝国时期罗马人的气魄以及西班牙工匠的智慧,已经成为塞哥维亚城市标志性的建筑。如今还剩下728米的遗迹,但是雄姿犹在。桥身共分两层,最高为30米,最低为23米,一共由128个拱柱组成,最令人惊叹的是拱柱之间居然没有使用任何灰浆或水泥。这段遗址是由巨大的花岗岩石块构成,桥面坚固异常,虽然历经两千多年的风雨,但依然傲然屹立,默默地引导着流水。塞哥维亚高架水道不但是西班牙的文化艺术精品,而且今天也已经成为世界文化遗产。

罗马帝国时期兴建的塞哥维亚的高架水道

公元1世纪,由于建造时几乎没有使用混凝土,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因而在塔拉科修建的一座名为埃尔斯费雷雷斯的高架水道更加引人注目。现在,这座高架桥残存的部分依然将来自于10公里之外的盖阿河的河水输送到塔拉科的居住区和管理区。正如同中世纪早期阿拉伯地理学家阿尔·马克卡里所记载的,这座高架水道在他生活的年代还可以送来足够的水作为这座城市中所有石磨运转的动力。西班牙其他城市也建有高架水道。例如,贝提卡行省的首府科尔杜巴,有数条高架水道将清洁的水源从莫雷纳山脉输送到城里,解决了全城居民的生产和生活用水需求。其中有一座高架水道是图密善时期建造的,位于城市的东部,它被称为阿卡诺瓦。

总之,罗马帝国早期经过历任皇帝的努力,西班牙已经实现深度罗马化,是帝国西部罗马化程度最彻底的行省,被视为罗马文明的堡垒。时光流逝,岁月更迭,这是任何力量都无法改变的客观规律,这个规律既残酷又公平,对个人、国家和民族也是如此。当历史的脚步迈进公元3世纪后,罗马帝国陷入了危机之中,帝国黄金岁月的最后一抹晚霞余辉也消失在帝国走向衰亡的沉沉暮霭之中,罗马帝国历史上的黄金时代结束了。日耳曼、西哥特等蛮族凭借快马长刀,野蛮彪悍,所向披靡,如狂飙一样席卷罗马帝国,西罗马帝国大厦轰然倒塌,西罗马帝国终于被蛮族灭亡,西班牙也迎来了他们的下一任统治者——西哥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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