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恋古代的行为看上去有些让人不可理解,但这种迷恋包含了文艺复兴时期的人对整个世界、对自己、对国家,以及对遥远和邻近民族的浓厚兴趣。彼特拉克喜欢讲述印度和锡兰的趣闻逸事。他的身体里流淌着吉卜赛人的血液,也害怕时光从他所钟爱的书中悄悄溜走,因此他一直是一个“遥远的”炉边旅人的最好实例,他在自己的书房里神游,这就免去了天气的莫测与旅途的艰险带来的困扰。
蒙田“像鸭子一样喜欢雨和泥”,并有着超人一般的人格力量。他说:“大自然把我们放在这个自由而不羁的世界,我们却把自己囚禁在一些困难中。”“依我看,旅行是一项非常好的活动;在旅行中,灵魂可以一直观察新鲜的未知事物,不断让它接触到诸多的如生命、幻想和习俗所表现出来的多样性,让它尽情欣赏这些不尽的、种类繁多的人类天性的形式,我经常说,我不知道,在枯燥的生活中是否还有比这更好的学校。”
所以,文艺复兴时期的人通过各种不同的渠道获得了大量的信息,并且记住了它们;关于他们无穷尽的记忆,讲多久也讲不完。重要的是我们要知道,他们用这些史实来做什么,他们对史实的激情,会像守财奴对黄金的激情?是没有受过教育的野蛮人对那些闪闪发光、色彩缤纷的珍珠的激情?(www.xing528.com)
每一个事实都是令人愉快并且利于健康的。令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永远自豪的是,他们注重事实的价值,并且不遗余力地要获得事实,因此他们牢牢地抓住现实。他们再也不会只看事物的表面现象,正如但丁所说的那样,他们锐利的目光可以穿透骨髓。比但丁晚二百多年的马基雅维利曾抱怨,与他同时代的人都喜爱古物,却没能从其承载的历史所隐含的教训中有所收获。但马基雅维利的话也并不被完全认可。文艺复兴时期的人都是温柔的园丁,在他们充满爱心的浇灌下,每一个事实,每一种理论,每一个暗示,都在发芽、开花、结果。
当然,他们当中也有些人开始意识到了时代精神中那种多面性的局限。皮埃尔·保罗·弗吉里奥在回顾了这一时期学术研究的主要分支之后声称:文科教育并不代表着要人们熟知所有学科。“因为,即便只是透彻掌握其中一门学科,也足以成为毕生的成就。我们当中大多数人必须学会正确认识自己的能力,就像满足于适度的财富一样。比较明智的做法大概就是从事那种最适合我们智力和品位的研究,不过有一点倒是不可否认,如果我们不能认识到一门学科与其他学科之间的关系,我们就不能全面地理解它。”这些话很可能是今天被留下的,但它们也适用于文艺复兴时期。不过,在这样一个时期,这些话似乎过于谨慎,甚至有些胆怯,因为这一时期有那么多不仅是成就斐然的研究者,还有声望卓著的作家、精明能干的公务员和政治家、艺术鉴赏家、画家、雕塑家和建筑师。只要他们想做,就什么事情都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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