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将动作变得有意义
在发展对于身体准备的分析时,人体结构学也可以给我们的学习提供不少帮助。在身体的表达上,身体的各个部分皆可以有戏的表情:脚、腿、骨盆、胸、肩膀、颈、头、手臂、手,只要稍加掌握,浑身皆可是戏。比如说,可以发现当单纯地将头以几何方向移动时:侧面、正面、后面,它可以直接对应为:我听、我看、我害怕。在剧场,一个动作绝不是一个纯粹的机械式行为,它必须以某种方式被赋予意义。这个方式可以是指示性的、借由外部行动而产生,或是因内部情感而引发。我举起手臂,是为了指出一个空间或某一点,或是为了拿架子上的东西,又或是因内心感受到某种情绪而使然。指示、行动与情绪是赋予动作意义的三种方式。而它们又各自对应三大不同的戏剧领域:“指示”较接近哑剧,“行动”较贴近意大利即兴喜剧,而“情绪”则带领我们来到通俗剧的范畴。无论演员做了什么样的动作,他在做的同时都与他身处的空间形成了一种对应关系,并且在他内部产生出一种特定的情绪。
身体准备的目的并不是要建立某种动作模式,也不是要在演员身上强加某种现成的戏剧形式。它的目的是让身体在戏剧中能达到最大的丰富度,并且恰到好处,不让身体在舞台上显得“累赘”,不让身体成为戏剧传达中的阻碍物。因此身体准备的开始,我们将先探索戏剧化体操,为使每一个手势、姿势及动作的存在都有其意义。应该使用一些非常基本的暖身动作,如双臂摇摆、躯干前弯及后弯、双腿的摇摆等,尝试做这些基本暖身动作的同时,赋予它们戏剧上的意义。
我们接着将呼吸这件事戏剧化。在身体下降和反弹的过程中,完整地吐气,然后在身体呈伸展的静止状态时才吸气,让胸口胀满空气。在这个动作熟练之后,教师可以提出一些平行意象使动作具有戏剧性地联想。比如说学生在做这个动作时,可以想象自己是站在一片大海面前,身体跟随着大海的韵律。
声音在戏剧化体操中占有其重要的位置,因为硬要将声音从身体中分开是一件荒谬的事。我们可以试着要让学生了解,每一个动作都有属于它的声响。一个声音在空间中的投射与一个动作的执行在本质上是相同的:就像一个人我在体育场上投掷铁饼,一个人也可以在空间中投掷声音;就像有人瞄准一个目标,有人也可以对远处的某一个人说话。无论是海浪的运动、球的反弹,或是所有其他的动作、姿势、呼吸,及声音都具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在一个动作当中,被投掷的可以是一个声音、一个字、一句话、一首诗,或是一段戏剧文本。
纯粹的体操训练对演员来说也是不够的。其实许多戏剧表演的肢体是十分僵硬的,有的甚至做出来动作极不协调,但是有的在教室中的肢体会非常僵硬,一站到舞台上却变得极为灵活,相反,也有人在做练习时柔软度极好,但在舞台上却无法创造出任何意象。这两者的反差就是自身对表演的领悟能力和才华的展现。(www.xing528.com)
另一种身体训练的谬误,来自过早地学习传统戏剧风格的形式化动作,比如东方戏剧或是芭蕾舞。这些形式化动作往往没有得到充足的练习,并且在演员的身体中形成一种封闭的身体回路,使得日后的修改调整显得困难重重。这个状况在年轻演员当中特别常见,他们的所学到最后往往只剩下一个美学形式的空壳。一些极为严格的训练如击剑、太极拳、马术等,或许能成为辅助的技术,但这些永远也无法取代演员真正的身体教育。
(二)戏剧般的特技体操
体操动作总是显得不具备任何动机或理由。当我们将其中表演的成分抽离后,它显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功能。婴儿刚出生时所做的动作便拥有这样的特质。在生产过程中,婴儿以螺旋转体的方式离开母亲的身体;在他学会爬或走之前,他与地板的第一次接触始于以头部左右翻转的动作来驱动整个身体。这里指定的目标,在于当社会还没有往他身上强加任何约定俗成的行为模式之前,帮助演员重新找到孩童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动作的自由感。
戏剧式特技体操先从简单的翻筋斗与跳跃开始,接着,慢慢加大难度,直到演员能够做到跳窗、空心筋斗等高难度的动作,我们一边尝试一边希望能让演员尽量摆脱地心引力的束缚。在要求演员身体(双手、头、肩膀等)的柔软度、力量和平衡感,以及跳跃时如失重状态般的轻盈感的同时,我们也要求他们不要忘记,我们在一直强调的,这些动作在戏剧上的意义。翻筋斗可以被诠释成一个意外事件,像是我在路上走着然后被一个东西绊倒、跌倒,再翻滚,这个动作可以成为一个引发戏剧转化的元素,并且借由体操式的表演,演员到达了一种戏剧表现的极致。其中,尤以“丑角式”体操最为有趣。因为丑角服装中总是塞满了填充物,所以这使得许多危险动作,如从高处坠落地面或是崩塌的人形金字塔,皆成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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