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沉默的限制环境
我们在了解即兴形体表演的过程中,需要在剥夺语言后来表达自己的想法,通过形体的展示重构出一个环境来,来了解语言之后的形体的真实。这样就需要感受沉默的力量。
沉默是一个重要的限制,要从这种沉默中脱离只有两个方法:话语或行动。当沉默被戏剧张力涨满的时刻,主题会被释放出来,话语开始接替沉默的位置。于是我们可以说话,但必须是在非要不可的情况下。另外一个方式,则是行动:“我做某件事”。一开始,学生总是不断想要挑动事件的发生,廉价地制造出许多不必要的情境。他们这么做完全忘记了其他演员的存在,并且忽略了与他人一起演戏的重要性。表演只有凭借对他人的反应才能建立。我们必须了解一个重要现象,那样对他人的反应才能建立。我们必须了解一个重要现象,那就是反应,代表的是突显出外在世界的主张,内在世界借由对外在世界刺激的反应显露出来。为了表演而去追寻自我的多愁善感、回忆一些悲伤的事情,是没有任何帮助的。
即兴练习是要求单独表演的,学生在表演的时候应该是单独完成全部内容,并且老师不应该设置表演的时间,完全靠学生来表演,但是老师要注意的是这个长度内所表演的内容是否有趣又合适。
(二)等待的导向主体
“等待”是初期的无语言即兴练习中非常重要的导向性主题。表演的主要动力在于眼神,也就是观看与被观看。生活中,我们随时随地都在与我们不认识的人们一起等待,比如在邮局,或在医院。这个等待不是抽象的,它孕育自许多不同的接触与互动,有人动作,有人反应。我们试图在即兴表演中看到这层现象,但同时也要观察它在真实生活中的呈现。光是靠回忆不足以建立表演,我们需要在每一个戏剧时刻找到活生生的反应与感觉,不管是观看路上的行人,或是在排队队伍中等待,我们必须观察四周人们的行为。
接下来,这样的形体表演有一个适合的主题为“内心的交锋”,其背景可以设定在有点装腔作势的上流社会的环境中,但它也可以发生在另一个完全不同,甚至无须定义的空间之中。比如你在一个好天气的傍晚去参加一个有钱人的宴会,来了五个互相都不认识的人,你们一个一个进到同一个沉默的空间中,尴尬地等待着主人的到来。
这个练习容易误入几种歧途。其一是表演者仿佛演哑剧一般,用手势来代替无法说出的文字,或是靠挤眉弄眼来表达他们的意思;另一种则是,他们经常在还没真正看见前就先看见了!他们表现出看见的表情,但事实上还没有真正看见,他们只是在假装。在感官的驱动还未开启之前,他们就先做出了手势动作。当第一个客人进入时,他并不知道自己是第一个,于是,“惊讶”就成为一个极为重要的时刻,它是让演员发挥表演的大好机会。只有演员才知道剧本将如何收尾,角色并不知道!
另一个可能出现的问题,就是在进场的时间长度与空间距离上,后上场的人会不自觉地模仿前人。首先进场的两个演员制造了一种拍子,而为了让表演真实并且具有生命,第三个人上场时必须把这个拍子打破。我们必须找到一种韵律,而不是一个节拍。节拍是几何的,韵律是有机的;节拍可以是明确的,韵律则是难以捉摸的。韵律是对一切具有生命力的元素的回答,可以是一段等待,也可以是一个行动。进入韵律,就是进入生命的原动力。每一件事物的核心都存在着一种韵律,就好像是一个未知的神秘。当然,教师一般不与学生直接说明这一现象,否则他们什么也不用再做了,这些内容必须要靠他们自己去发现。(www.xing528.com)
其实在这样的情况中,人们很容易站成对称的位置。他们之间总是保持几乎相同的距离,不管是站成一排、肩并肩、前后站,或是形成一个网,场上的所有演员都倾向采用可量化的几何关系,但这和动力式的几何关系是不同的。每一个角色都必须既属于同一个团体,又各自不同。他们必须找到自己的节奏、自己的空间。
(三)表演的音阶结构
通过前面的联系积累,慢慢地,我们可以在这里找到单纯的戏剧结构。那是一种不再有具体的画面,也没有预先设定的情节,只有可以被解构、被分析的戏剧驱动力。在这个基础的结构之上,我们能够提炼并突显出几个不同的副主题,这些副主题全都能被一个主题所概括:“一个……的人”。当被简化至只剩下戏剧驱动力时,那些描写心理状态的戏剧主题,将从其叙事性的外表被解放,而在某些时刻到达一种极为特殊的表演层次。由此,我们能够以极为精确的角度观看某些不起眼的细节,这些细节往往能发展为极其精彩的戏码:“他以为……但其实不是!”他以为别人在等他、他以为别人讨厌他、他以为自己很厉害、他以为别人在对他笑。这种类似的情节设定在情节中是一种非常有趣的发展。
这个练习中,最重要的是呈现逐渐向上的音阶式动力状态,我们必须表现出其间所有的细腻变化。在情境的慢慢递升当中,我们如果将它持续地发展下去,将会得到近似意大利即兴喜剧的戏剧结构,也就是一个真正的剧目大纲。情境被带到极端的状态里:“某人很害怕,所以他往后退;阿尔列金很害怕,所以他躲到地毯底下,或是自己的身体里!”我们总是试着把情境推展到超越现实的层次,发明出在真实生活中无法辨识的表现方式,以便大家能发现戏剧总是走得更远,它运用转化的方式将真实生活往外延伸。
音阶的概念充分体现出戏剧情境中,张力渐渐攀升的不同时刻。把这个概念运用在一个技术性的即兴练习当中,它的题目叫作“六个声响”。具体的设定是:当你在做一项具有重复性并且运用到全部身体的劳动时(比如劈柴、刷油漆、扫地等),你听到六个声响。这六个声响各自有其不同的重要性。第一响,你没有听到(但这并不表示你没有反应);第二响,你听到了,但并不特别去注意它;第三响开始变得重要起来,你等待之后是否还会有声音出现;第四响,这一响非同小可,不过你以为你知道声音的来源,所以也就放下心来;第五响,它的出现显然打破了你之前的推论;最后,第六响出现,而且有一架飞机从你头上低空飞过。
这个结构极为清楚的音阶练习,将作为日后其他音阶练习的参考指标,我们在许多不同的戏剧情境中都将会遇到。这个联系特别有助于让我们了解何为动力状态渐渐攀升式的动作,以及从技术的角度来看,“音阶”是怎样决定了动作。
以上所有的戏剧经验都延迟了话语的出现。无语言表演的规定将引导学生领悟到一项极为基础的戏剧法则,那就是:话语诞生自沉默。同时他们也会发现,所有的动作都源于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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