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或许已物异人非了,
可是,随着岁月的荡涤,
在我,一个远方游子的心头,
却日渐清晰起来。
我所经历的大事也不算少了,
可都被时间磨蚀了。
然而,这些童年的琐事,
无论是酸的、甜的、苦的、辣的,
却永久、永久地刻印在我的心头。
每个人的童年不都是这样的余霭而神圣吗?
从这段画外音可以看出,《城南旧事》主要写的是童年琐事。全书由《冬阳·童年·骆驼队》《惠安馆》《我们看海去》《兰姨娘》《驴打滚儿》《爸爸的花儿落了,我也不再是小孩子》《后记》《英子对英子》等篇章组成。故事以20世纪20年代末的北京城南为背景,写了主人公小英子与“疯”女人秀贞、供弟弟读书的厚嘴唇年轻人、兰姨娘、奶妈宋妈等人之间的故事。最后,小英子参加六年级毕业典礼,爸爸也在这时因肺病去世,小英子突然之间体会到了自己的责任,觉得自己长大了。小说以不断的“离去”来组织情节,推动故事的发展。秀贞和女儿被火车轧死,厚嘴唇年轻人被警察抓走,兰姨娘和德先叔坐着马车走了,宋妈坐在驴背上走了,爸爸去世了……成长总是伴着离别,是带着痛和伤的,然而,作者以林英子这个小女孩的视角,把世间的悲欢离合、大人的苦痛欢喜阐述得那么天真,比如宋妈骑上驴背走了的内容,有这样的结尾:驴脖上套了一串小铃铛,在雪后清新的空气里,响得真好听;爸爸去世了,有这样的心理描写:爸爸的花儿落了,我也不再是小孩子。这样的天真,冲淡了悲苦,让那个愁云惨淡的年代的童年一样有着纯真与美好。
纯真与美好,是童年的共性。因此,《城南旧事》自问世以来,深得广大读者喜欢,因为读者能从文字中找到自己的影子,想起自己的故事。
《城南旧事》里的小英子有着特别的好奇心,她学骆驼咀嚼,也学金鱼喝水:我把鼻子顶着金鱼缸向里看,金鱼一边游一边嘴巴一张一张地在喝水,我的嘴也不由得一张一张地在学鱼喝水。有时候金鱼游到我的面前来,隔着一层玻璃,我和鱼鼻子顶牛儿啦!我就这么看着,两腿跪在炕沿上,都麻了,秀贞还不来。谁的童年会没有这样的事呢?看见猴子的大红屁股,就忍不住摸摸自己的小屁股;看见狗抱着骨头啃得如痴如醉,就情不自禁地将手指头塞进嘴里啃;看见爷爷抽烟满脸陶醉的样子,就偷偷地把烟蒂放到自己的嘴里……
《城南旧事》里的小英子有特别多的奇奇怪怪的问题:
“爸,什么叫做贼!”
“贼?”爸爸奇怪地望着我。“偷人东西的就叫贼。”
“贼是什么样子?”(www.xing528.com)
“人的样子呀!一个鼻子俩眼睛。”
对于贼的问题,她总不死心:
我忍不住又问妈:
“妈,贼偷了东西,他放在哪儿呢?”
“把那些东西卖给专收贼赃的人。”
“收贼赃的人什么样儿?”
“人都是一个样儿,谁脑门子上也没刻着哪个是贼,哪个又不是。”
“所以我不明白!”我心里正在纳闷儿一件事。
“你不明白的事情多着呢!上学去吧,我的洒丫头!”
每当读到这些片段,我们肯定会想起自己的曾经。许多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得大人不知东西南北;许多的“什么”,搅得大人不胜其烦;许多的“为什么”,让自己的小脑瓜子有一种又一种自以为是的解释……
童年总会有讨打的时候,小英子也不例外:
爸气极了,一把把我从床上拖起来,我的眼泪就流出来了。爸左看右看,结果从桌上抄起鸡毛掸子倒转来拿,藤鞭子在空中一抡,就发出咻咻的声音,我挨打了!
爸把我从床头打到床角,从床上打到床下,外面的雨声混合着我的哭声。我哭号,躲避,最后还是冒着大雨上学去了。我是一只狼狈的小狗,被宋妈抱上了洋车——第一次花五大枚坐车去上学。
读到这样的片段,是不是会想起既讨人喜又讨人嫌的自己?偶尔一件意外的事儿,一句童真到天的话儿,是特讨人喜的。不过,讨人嫌的时候更多,女孩翻乱妈妈的化妆盒,穿坏妈妈的高跟鞋,弄坏奶奶的老花镜,剪坏新买的衣服……男孩刮“胡子”刮坏自己的下巴,从高处跳下来摔坏自己的胳膊和腿,拆坏新买的赛车,踢坏别人家的车窗,弄哭人家的妹妹……可不有许多讨打的事吗?不过,回忆起来真真是可笑可喜的,毕竟,那时候挨打可以放声哭,哭久了有人哄,哄几句就笑了,什么都忘了。这些,都只属于童年。
…………
读《城南旧事》,读其中的“童趣”“好奇”“天真”“幼稚”“调皮”……读我们共同的童年。一边读,一边想。一样的童年,不一样的故事。这些故事发生在不一样的时间、不一样的地点、不一样的人身上,我们写下的是自己的故事,给读者的是一种美好的情怀。
写作是一种情怀,善良的人会把美好与真情流露笔尖,慰藉读者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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