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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天子传》与《竹书纪年》:历史记载的考察与关系探讨

时间:2023-07-1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穆天子传》第五卷载有一段文字,其中一个明显的特点是不但记干支日名,并且频繁地出现“孟仲季”和“春夏秋冬”相配的记月:仲夏甲申天子□所。之所以对第五卷和第六卷中具备历日信息的记载作如此复杂的分析,是因为这两卷所叙述的史事也载于《竹书纪年》。《穆天子传》第五卷中的几件史事都可以在《竹书纪年》穆王十四年中找到相应的记载:天子次于军丘,以畋于薮□。

《穆天子传》与《竹书纪年》:历史记载的考察与关系探讨

《穆天子传》第五卷载有一段文字,其中一个明显的特点是不但记干支日名,并且频繁地出现“孟仲季”和“春夏秋冬”相配的记月:

仲夏甲申天子□所。庚寅,天子西游,乃宿于祭。壬辰,祭公饮天子酒,乃歌《昊天》之诗。天子命歌《南山有□》。乃绍宴乐。丁酉,天子作台,以为西居。壬寅,天子东至于雀梁。甲辰,浮于荥水,乃奏广乐。季夏庚□,休于范宫。季夏庚□,休于范宫。仲秋丁巳,天子射鹿于林中,乃饮于孟氏,爰舞白鹤二八,还宿于雀梁。季秋辛巳,天子司戎于□来虞人次御。孟冬鸟至,王以□弋。仲冬丁酉,天子射兽,休于深□,得麋麇豕鹿四百有二十,得二虎九狼,乃祭于先王,命庖人熟之。戊戌,天子西游,射于中□方落草木鲜。命虞人掠林除薮,以为百姓材。是日也,天子北入于邴,与井公博,三日而决。辛丑塞。至于台,乃大暑除。天子居于台,以听天下之。远方□之数而众从之,是以选扐。乃载之神人□之能数也。乃左右望之。天子乐之。命为□而时□焉□其名曰□公去乘人□犹□有虎在乎葭中。天子将至,七萃之士[曰]高奔戎请生捕虎,必全之。乃生捕虎而献之天子。天子命[之]为柙,而畜之东虞,是为虎牢。天子赐奔戎畋马十驷,归之太牢。奔戎再拜䭫首。丙辰,天子北游于林中,乃大受命而归。仲秋甲戌,天子东游,次于雀梁。□蠹书于羽陵。季秋□,乃宿于房。毕人告戎,曰陖翟来侵。天子使孟悆如毕讨戎。

这段两次提到天子在“雀梁”的事情:

仲秋丁巳,天子射鹿于林中,乃饮于孟氏,爰舞白鹤二八,还宿于雀梁。

……

仲秋甲戌,天子东游,次于雀梁。

“宿于雀梁”和“次于雀梁”是一件事还是两件事?这两条记载都属于“仲秋”之月,第一次是在“仲秋丁巳”以后,第二次是在“仲秋甲戌”。甲戌(六十甲子第11日,下同)是丁巳(54)以后第十八天,两个日子可以属于同一个月。另外,第一次记载谓“丁巳,天子射鹿于林中”,第二次“雀梁”记载之前就谓“丙辰,天子北游于林中”。“丙辰”(53)正好是“丁巳”的前一天。然而,按照下面这一段的叙述,在两个“雀梁”记载之间有一年的时间差:

仲秋丁巳,天子射鹿于林中,乃饮于孟氏,爰舞白鹤二八,还宿于雀梁。

季秋辛巳,天子司戎于□来虞人次御。

孟冬鸟至,王以□弋。

仲冬丁酉,天子射兽,休于深□。

……

至于台,乃大暑除。

……

丙辰,天子北游于林中,乃大受命而归。

仲秋甲戌,天子东游,次于雀梁。

从“仲秋”(即八月)到“季秋”(九月)到“孟冬”(十月)到“仲冬”(十一月)是明显的顺序。然后到“大暑”,这是中国传统的节气,指公历7月22、23或24日,一年中最热的时期。最后又回到“仲秋”。因此,第二次“雀梁”记载应该属于第一次记载的次年。

我们也可以利用相关历日记载来验证这一点。这一段文字中第一个具备月份和干支的记载是“仲夏甲申”。从这个记载我们知道“甲申”(21)是“仲夏”也就是五月的一天。古代历法属于阴阳历,因为每个月的平均长度是29.53日,所以历法通常轮流地设有三十日的“大月”和二十九日的“小月”。因此我们也可以根据“仲夏甲申”记载推定五月的朔日(也就是当月的第一天)不可能早于乙卯(52),即甲申之前三十天,也不可能晚于甲申当天。我们可以将这个范围表示为:5∶52—21。因为大月和小月加起来是五十九天,我们也可以根据这一点推定该年元月朔日的范围为1∶54—23(因为五十九天比干支周期的六十天少一天,所以每两个月朔日范围的两个日期都会增加一天)。这一点之所以重要是因为我们可以通过比较这一年间的四个记载来更细致地推定这一年元月的范围:

事实上,因为这段的“仲夏甲申”和“季夏庚□”之间还有几天,按照道理季夏之前的日子应该属于仲夏月,所以这个范围还可以缩小几天:

仲夏甲申庚寅,天子西游,乃宿于祭。壬辰,祭公饮天子酒,乃歌《昊天》之诗。天子命歌《南山有□》。乃绍宴乐。丁酉,天子作台,以为西居。壬寅,天子东至于雀梁。甲辰,浮于荥水,乃奏广乐。季夏庚□,休于范宫。季夏庚□,……

“甲辰”(41)在季夏之前,因此也应该是仲夏的一天。根据同样的方法,可得知此年的元月朔日范围是5∶12—41→1∶14—43。与上面的1∶10—22对比,可以得出1∶14—22的交集。当然,这样八九天的元月元旦范围还是相当宽,不一定能够发挥多少历史学文献学的作用,然而,因为通过“仲夏甲申”(21)和“季秋辛巳”(18)得出的分析结果相当相似,也许所载日子就是该月朔日或接近于朔日。

5/21  5∶52—21  1∶54—23

9/18  9∶49—18  1∶53—22

这也是说,也许该年元月元旦是乙酉(22)或接近于乙酉。这当然仅仅是一种推测,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根据的推测。我们再考察第六卷所载历日记录,也许还可以完善这个分析。

第六卷是《晋书·束晳传》所谓的《周穆王美人盛姬死事》,专门叙述穆王嬖人盛姬的死亡和埋葬。尽管该卷对埋葬活动的叙述很详细,但是只有两处出现了具备月份和干支的记载:

孟冬辛亥,邢侯、曹侯来吊。

仲冬甲戌,天子西征,至于因氏。

孟冬是十月,辛亥是六十甲子第48日,仲冬是十一月,甲戌是六十甲子第11日。不过在两个记载之间还有一系列只有干支的记载:

乙丑(2),天子[自五鹿]东征,舍于五鹿。

丁卯(4),天子东征,钓于漯水,以祭淑人,是曰祭丘。

己巳(6),天子东征,食马于漯水之上。

癸酉(10),天子南征,至于菹台。

按照一般的理解,这些日子应该属于仲冬之前的孟冬月。如果这种理解不误的话,那么因为甲戌(11)是癸酉(10)的次日,所以甲戌应该是仲冬的朔日。按照上面提出的分析方法,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得出此年元月元旦的干支为11∶10→1∶16(己卯)。这个结论的推测成分不高,应该算比较坚实。

之所以对第五卷和第六卷中具备历日信息的记载作如此复杂的分析,是因为这两卷所叙述的史事也载于《竹书纪年》。《穆天子传》第五卷中的几件史事都可以在《竹书纪年》穆王十四年中找到相应的记载:

天子次于军丘,以畋于薮□。

甲寅,天子作居范宫。

……

季秋□,乃宿于房。毕人告戎,曰陖翟来侵。天子使孟悆如毕讨戎。

……

天子命[之]为柙,而畜之东虞,是为虎牢。

……

天子筮猎苹泽。

今本《竹书纪年》谓:(www.xing528.com)

穆王十四年:王帅楚子伐徐戎克之。夏四月王畋于军丘。五月作范宫。秋九月翟人侵毕。冬蒐于萍泽。作虎牢。

《穆天子传》第六卷所载史事在《竹书纪年》里也有相应的记载:

天子乃为之台,是曰重璧之台。(《穆天子传》卷六)

穆王十五年:春正月留昆氏来宾。作重壁台。冬王观于盐泽。(《竹书纪年》)

上面所作的历日分析推测《穆天子传》第五卷那一年的元月元旦很可能是1∶22,第六卷所载史事发生的那一年的元月元旦可以确定为1∶16。这点似乎颇有意思。相连的两年元旦刚好相差六十甲子中的六天,也就是说1∶16就会是1∶22的次年。这和《竹书纪年》的记载正好相合。

我们可以不去管这些记载的史学价值,更不用说考虑这种年历和实际年历之间的关系。虽然如此,我觉得既然《穆天子传》和《竹书纪年》都是汲冢文献,无论是《穆天子传》的作者参考了《竹书纪年》,还是《竹书纪年》的作者参考了《穆天子传》,两个文献之间很可能互相有关系。在《竹书纪年》里,这些史事载于相连的两年,在《穆天子传》里也应该是相连的两年。

这样的结论应该相当合理,但是我必须要指出《穆天子传》第五卷所载史事并不是这样清楚。有两个地方还值得进一步分析。

第一,卷文开头记载:“留昆归玉百枚。陖翟致赂:良马百驷,归毕之珤,以诘其成。”上面已经说了这段文字很可能是错误地被放到了这里。卷文后头又载:“季秋□,乃宿于房。毕人告戎,曰陖翟来侵。天子使孟悆如毕讨戎。”“陖翟来侵”当然应该在“陖翟致赂:良马百驷,归毕之珤,以诘其成”之前。《竹书纪年》也说明这两段文字之中至少有一个是错置的。《穆天子传》将这个事件列于十四年史事之前,也应该属于十四年史事。然而,按照内容分析,这件史事应该在十四年季秋史事的后头,很可能是到了十五年才发生。这一点可以由《竹书纪年》得到印证,《竹书纪年》穆王十五年有“春正月留昆氏来宾”。《竹书纪年》的年代记录与我们通过对《穆天子传》内容的分析得出的结论一致,《竹书纪年》将这件史事列于穆王十五年是比较合理的。

第二,按照《竹书纪年》,穆王十四年“秋九月翟人侵毕”,这个年份与上面分析的第一点一致,也比较合理。然而,按照传世本《穆天子传》的内容,这个记载肯定属于上面所分析的十四年的次年:

仲夏甲申天子□所。庚寅,天子西游,乃宿于祭。壬辰,祭公饮天子酒,乃歌《昊天》之诗。天子命歌《南山有□》。乃绍宴乐。丁酉,天子作台,以为西居。壬寅,天子东至于雀梁。甲辰,浮于荥水,乃奏广乐。季夏庚□,休于范宫。季夏庚□,休于范宫。仲秋丁巳,天子射鹿于林中,乃饮于孟氏,爰舞白鹤二八,还宿于雀梁。季秋辛巳,天子司戎于□来虞人次御。孟冬鸟至,王以□弋。仲冬丁酉,天子射兽,休于深□,得麋麇豕鹿四百有二十,得二虎九狼,乃祭于先王,命庖人熟之。戊戌,天子西游,射于中□方落草木鲜。命虞人掠林除薮,以为百姓材。是日也,天子北入于邴,与井公博,三日而决。辛丑塞。至于台,乃大暑除。天子居于台,以听天下之。远方□之数而众从之,是以选扐。乃载之神人□之能数也。乃左右望之。天子乐之。命为□而时□焉□其名曰□公去乘人□犹□有虎在乎葭中。天子将至,七萃之士[曰]高奔戎请生捕虎,必全之。乃生捕虎而献之天子。天子命[之]为柙,而畜之东虞,是为虎牢。天子赐奔戎畋马十驷,归之太牢。奔戎再拜䭫首。丙辰,天子北游于林中,乃大受命而归。仲秋甲戌,天子东游,次于雀梁。□蠹书于羽陵。季秋□,乃宿于房。毕人告戎,曰陖翟来侵。天子使孟悆如毕讨戎。

上文对这一段里头具备月份和干支的四条记载作了历日分析。这四条记载中最后一条是“仲冬丁酉”,也就是冬天十一月。之后这段接着说“辛丑塞。至于台,乃大暑除”,无论“大暑”是不是指中国传统二十四个节气的“大暑”,它肯定是夏天,也就是“仲冬丁酉”的次年。然后这段又接着说:“仲秋甲戌,天子东游,次于雀梁。□蠹书于羽陵。季秋□,乃宿于房。毕人告戎,曰陖翟来侵。天子使孟悆如毕讨戎。”按照上下文次序,这两条记载所记的年份也肯定是前面具备月份和干支的那四条记载的次年,也就是说相当于穆王十五年。然而,我们已经指出“毕人告戎,曰陖翟来侵”应该是前一年的史事,也就是说相当于穆王十四年。“仲秋甲戌,天子东游,次于雀梁”是不是也应该相当于前一年?前一年载有“仲秋丁巳,天子射鹿于林中,乃饮于孟氏,爰舞白鹤二八,还宿于雀梁。季秋辛巳,天子司戎于□来虞人次御”,天子也在仲秋丁巳“宿于雀梁”,丁巳是六十甲子第54天,甲戌是第11天,相隔十七天。我觉得天子在“雀梁”附近畋猎,在十七天以内回到雀梁,比较合理,这再一次说明这个记载的位置存在错误。

【注释】

[1]李学勤:《谈信古疑古释古》,收入《走出疑古时代》,辽宁大学出版社,1997年,第336页。

[2]杜预:《春秋左传集解后序》,《春秋左传正义·校勘记后序》,《四部备要》本,第1页。

[3]《晋书》卷五十一《束晳传》,中华书局标点本,第1433页。

[4]《晋书》卷三十九《荀勖传》未载荀勖的生年,只载“有十子,其达者辑、藩、组”(第1157页),因为藩生年可推算为245年,所以荀勖生年应该在220年前后。

[5]《穆天子传》传本没有记载这个结衔。据朱希祖《汲冢书考》(中华书局,1960年,第38页),冯己苍得见瞿氏《铁琴铜剑楼藏书目录》的旧抄本,有此结衔。陈肖杉《穆天子传研究》(山东大学2016年硕士论文)第39页报告他在俄罗斯列宁图书馆东方文献中心得见顾抱冲校影宋本,该本也载有同样的结衔。

[6]《晋书》卷五十一《束晳传》,第1432—1433页。

[7]朱希祖:《汲冢书考》,1939年初版,中华书局于1960年重新排印出版。

[8]朱希祖:《汲冢书考》,第1页。

[9]朱希祖:《汲冢书考》,第2页。

[10]《晋书》卷五十一《束晳传》,第1432页。《春秋左传正义》所载《春秋左传集解后序》下引晋王隐《束晳传》,谓“汲郡民盗发魏安釐王冢”。

[11]《隋书》(中华书局标点本)卷三十二《经籍志》,第906页。

[12]朱希祖:《汲冢书考》,第60—62页。

[13]《晋书》卷五十一《束晳传》,第1433页。

[14]《春秋左传正义》所载《春秋左传集解后序》下引晋王隐《束晳传》,第2—3页。

[15]郦道元著,陈桥驿校证:《水经注校证》,中华书局,2007年,第11页。

[16]方诗铭、王修龄:《古本竹书纪年辑证》,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第2页。

[17]Edward L.Shaughnessy,Rewriting Early Chinese Texts,SUNY Press,2005;中译本:夏含夷著,周博群译:《重写中国古代文献》,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

[18]朱渊清:《〈穆天子传〉的古本旧注》,《传统中国研究集刊》第三辑,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年。朱渊清教授此文开头指出:“2004年春,夏含夷教授(Prof.Ed.Shaughnessy)在芝加哥大学开设题为“What is Sinology”的古文献学研究课程,命讲《穆天子传》的整理。是文初稿即为准备课程而做。敬将是文献给夏含夷教授。”后承朱渊清教授惠寄电子版文档,本节相关引用皆出自该文档。在此向朱教授表示感谢。

[19]《艺文类聚》成书于唐高祖武德七年(624)。

[20]朱渊清:《李学勤先生在“新出土文献与古代文明研究”会议闭幕式上的演讲》,载于谢维扬、朱渊清主编《新出土文献与古代文明研究》,上海大学出版社,2004年。

[21]马叙伦:《列子伪书考》,《古史辨》第4辑,1933年,第520—528页;张心澄:《伪书通考》,商务印书馆,1939年,第818—833页。

[22]参见谭其骧主编《中国历史地图集:原始社会、夏、商、西周、春秋、战国时期》(地图出版社,1982年),第22—23幅地图;以及顾实《〈穆天子传〉西征讲疏》(台湾商务印书馆,1976年)卷一地图。

[23]顾实:《〈穆天子传〉西征讲疏》卷一,第13页。

[24]顾实:《〈穆天子传〉西征讲疏》卷一,第15页。

[25]邓名世:《古今姓氏书辨证》卷二十八,《四库全书》本,第1页;罗泌:《路史》卷二十九,《四库全书》本,第48页。冯时在《倗国考(简稿)》(《中国社会科学古代文明研究中心通讯》15,2008年,第39页)中说这个说法早已经见于唐代林宝撰《元和姓纂》卷三,可是我见到的《元和姓纂》似乎没有这个信息。

[26]《史记·周本纪》卷四,中华书局标点本,第117页注1。

[27]山西省考古研究所、运城市文物工作站、绛县文化局:《山西降县横水西周墓发掘简报》,《文物》2006年第8期,第4—18页。

[28]李学勤:《绛县横北村大墓与䣙国》,《中国文物报》2005年12月3日。

[29]在拙作《〈穆天子传〉与穆王铜器》(《饶宗颐国学院院刊》1,2014年,第83页)中我说:“这一段落直接接着前面‘天子北征乃绝漳水’、‘至于钘山之下’、‘天子西征乃绝隃之关隥’几个记录。从上下文看,这些地方都位于今山西省之南部,与绛县正好接近”,结论大概不误,但是至少有关隃之关地理位置的判断有明显的错误。

[30]顾颉刚:《〈穆天子传〉与〈竹书纪年〉中的昆仑》,收入顾颉刚《古史辨自序》,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年,第80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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