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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天子传》中的地理混乱问题解析及优化建议

时间:2023-07-1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穆天子传》第一卷开端叙述天子“北征”,经过不同的地方,终于到了“人”之国:饮天子蠲山之上。《山海经·北山经》和《汉书·地理志》都有记载。按照传世本《穆天子传》,过了隃之关八天以后,天子就“至于人”之国。然而,有一些传统文献证据说明国应该位于山西南部的河东地区。[28]如果绛县出土铜器的“倗”就是《穆天子传》的“”国,那么就不可能像顾实所说那样位于山西北部,也不可能与“隃之关”邻近。

《穆天子传》中的地理混乱问题解析及优化建议

《穆天子传》第一卷开端叙述天子“北征”,经过不同的地方,终于到了“䣙人”之国:

饮天子蠲山之上。戊寅,天子北征,乃绝漳水。庚辰,至于□,觞天子于盘石之上。天子乃奏广乐。载立不舍,至于钘山之下。癸未,雨雪,天子猎于钘山之西阿。于是得绝钘山之队,北循虖沱之阳。乙酉,天子北升于□。天子北征于犬戎。犬戎胡觞天子于当水之阳。天子乃乐,□赐七萃之士战。庚寅,北风雨雪。天子以寒之故,命王属休。甲午,天子西征,乃绝隃之关隥。己亥,至于焉居禺知之平。辛丑,天子西征,至于䣙人。

这段文字提到下列地名:蠲山、漳水、盘石、钘山、虖沱之阳、当水、隃之关隥、禺知之平、䣙人。这些地名之中,至少漳水、虖沱水、隃之关的地理位置是清楚的,位于现在河南、河北、山西的交接处。[22]

漳水:郭璞注简单地谓“漳水,今在邺县”。邺县是古地名,在西晋时代改名为临漳县,现在河南安阳县北部,邻接河北临漳县。因为这个地区有漳河,临漳县由此得名。《水经注》卷十《浊漳水、清漳水》有详细说明。

虖沱水:郭璞注谓“虖沱河今在雁门卤城县阳水北”。虖沱水出于今山西省繁峙县东北的泰戏山。繁峙县位于山西北部恒山和五台山之间,邻接河北省。著名关口平型关位于泰戏山中。《山海经·北山经》和《汉书·地理志》都有记载。

隃之关:郭璞注谓“疑此谓北陵西隃。西隃,雁门山也。音俞”。顾实《〈穆天子传〉西征讲疏》有详细说明:“隃之关,当在今山西代州雁门县之雁门山上。今雁门关乃明初移筑,非古也。《尔雅·释地》曰‘北陵西隃’,《说文》曰:‘隃,北陵西隃,雁门是也。’郭璞《尔雅注》及《山海经·北山经》并同。”[23]“代州”即今山西东北部的代县,县内有万里长城的雁门关,应该就是古代的“隃之关”。

通过考察这些地名,可以很清楚地看出此次征行从周东都洛阳开始,向东北往安阳,在安阳以北过漳河,又往北行沿着太行山东坡,过今石家庄以后西转,沿着虖沱河通过平型关及雁门关过太行山以西。按照传世本《穆天子传》,过了隃之关八天以后,天子就“至于䣙人”之国。顾实说:“䣙国当在今绥远之归化以西地。南跨图尔根河,而西际博托河。”[24]根据其他地名,顾实所考定的䣙国的地理位置似乎很合理。然而,有一些传统文献证据说明䣙国应该位于山西南部的河东地区。宋代的邓名世撰《古今姓氏书辨证》和罗泌撰《路史》都说“䣙出伯綮,在虞芮间”[25]。《史记·周本纪》集解引用《地理志》说“虞在河东大阳县,芮在冯翊临晋县”[26]。河东大阳县相当于今山西省平陆县,冯翊临晋就是现在的山西大荔县。

虽然有关虞和芮的地理位置也有不同的说法,但是现在已有一些考古证据说明䣙国很可能就位于河东地区。从2004年开始,考古学家在山西绛县横北村发掘了一个规模庞大的墓地[27]其中M1和M2墓葬里曾出土了几件铜器,铭文都提到一位“倗伯”:

《倗伯作毕姬鼎》

倗伯作毕姬尊鼎其万年宝

《倗伯鼎》

隹五月初吉倗(www.xing528.com)

伯肇作宝鼎其

用享考于朕文

考其万年永用

《倗伯偁簋》

隹廿又三年初吉戊戌

益公蔑倗伯偁历右告

令金车旂偁拜手稽首

对扬公休用作朕考宝

尊偁其万年永宝用享

最初考古报告说这个“倗”从来没有出现在传统文献里,可是李学勤先生立即指出它和《穆天子传》的“䣙”应该是一个地方。[28]如果绛县出土铜器的“倗”就是《穆天子传》的“䣙”国,那么䣙就不可能像顾实所说那样位于山西北部,也不可能与“隃之关”邻近。[29]这个地理分析如果不误,那么《穆天子传》第一卷开头一段也一定存在混乱,即“甲午,天子西征,乃绝隃之关隥。己亥,至于焉居禺知之平。辛丑,天子西征,至于䣙人”的两个句子之间恐怕没有联系,那么“辛丑,天子西征,至于䣙人”应该视作另一则错简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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