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读梅兰芳述、许姬传记的《舞台生活四十年》第三集,其中有一章专门记述梅先生与余叔岩合作的经过,读后获益良多。第119页引张宇慈同志的一段话云:
叔岩在“小小余三胜”时期灌过《空城计》城楼的西皮慢板……两面;《打渔杀家》西皮“昨夜晚吃酒醉……”一面;《托兆碰碑》二黄“金乌坠玉兔升黄昏时候……”两面,共五面。在他成名后,曾打算收回早期灌的唱片,但事实上不可能,所以他后期以余叔岩的本名,重灌这几段,意在说明前后的区别。
说来凑巧,我在六十年代初,曾托宇慈同志向前中国戏曲研究院资料室把这两张半唱片借出来一一听过。宇慈同志所谈有一处与唱片内容稍有出入,即《碰碑》唱词是:“金乌坠玉兔升初更时分,盼娇儿不由人珠泪双淋,我的儿啊!小潘洪与我家结下仇恨,到如今困两狼无有救兵。七郎儿回雁门搬取救应,为什么几日里未见回程。闷恹恹我且把宝帐来进,坐营中盼坏了大将先行。”最初的京戏唱词,也同南北曲一样,一折或一出戏(至少是一场戏)不论谁唱,唱词都是一辙到底的。现在流行的《李陵碑》,“托兆”一折无论是七郎、六郎所唱或杨令公其他唱段,都唱人辰辙,可见上述余氏所唱当是老本原词,而今本“黄昏时候”“珠泪双流”云云则疑为谭鑫培所改(或另有所本,如汉调即有《两狼山》一折,亦唱反调,汉剧著名老演员余洪元录有唱片)。宇慈同志或未细听此片,遂以余氏所唱为由求辙耳。人辰辙词今已难得,故录出以飨读者。(www.xing528.com)
此外,还想补充两点。一、这两张半唱片片面题名皆误作“小余三胜”;二、唱片为旧倍克公司所录制,叔岩成名后,这家公司早已关门,想收回也不可能了。叔岩晚年曾托人重价物色这几张古董,终未买到。所唱虽不中听(只有这张《托兆碰碑》还不错,依稀有叔岩后来的韵味),但作为文献资料,还是难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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