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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向热带地区的汇报:中段航程中的奴隶船航行挑战及死亡率问题

时间:2023-07-1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第一段是从本国港口航行到奴隶海岸,第二段是从奴隶海岸航行到奴隶贸易市场,第三段是从奴隶贸易市场回到本国港口,如纽波特或利物浦。在这三段航程中,只有第二段航程的船上有奴隶。当然,这段航程一直是从东方到西方,而且大部分航线位于热带地区。通过测量几艘贩奴船,这一平均高度得到了证实。其他贩奴船长也能在航行过程中做到没有人员死亡,但这样的航行很罕见。

航向热带地区的汇报:中段航程中的奴隶船航行挑战及死亡率问题

精彩看点

从非洲航行到奴隶市场—奴隶安放架—奴隶们被迫像“汤匙”一样躺着—贩奴船对戴镣铐的奴隶的影响—扔掉活着的奴隶,向保险商索赔—“荣耀”号上的恐怖事件—“骑士”号和“里昂”号上失明的船员—受尽折磨的奴隶的自杀行为—令人同情的婴儿之死—贩奴船“肯塔基”号对叛乱奴隶的惩罚—以美国总统名字命名的贩奴船

中段航程源于一个事实,即奴隶贸易的每次航行都可以分成三段。第一段是从本国港口航行到奴隶海岸,第二段是从奴隶海岸航行到奴隶贸易市场,第三段是从奴隶贸易市场回到本国港口,如纽波特或利物浦。在这三段航程中,只有第二段航程的船上有奴隶。当然,这段航程一直是从东方到西方,而且大部分航线位于热带地区。将奴隶贩运到目的地美洲时也是如此。

18世纪,为奴隶贸易建造的大多数船都有两层甲板。龙骨与低层甲板之间的空间称为下层货舱,甲板之间的空间有时称为上层货舱,但一般称为“甲板之间”。上层货舱是专门用来关押奴隶的。罗德岛殖民地布里斯托尔沃伦地区建造的新贩奴船“货舱高十英尺,上层货舱高三英尺十英寸”。也就是说,在长达三到十个月的货物堆积期间,以及穿越大西洋的六到十个星期内,用来关押奴隶的上层货舱的空间是一个房间。这个房间与贩奴船长宽相等,但只有三英尺十英寸高。在奴隶贸易属于合法行为甚至备受推崇时期,上层货舱经常出现在普通的纽波特贩奴船上。

男性奴隶两两一组,脚踝被脚镣捆在一起,女性奴隶和儿童不用戴脚镣。奴隶被带到关押他们的船舱里,男性奴隶面对着主舱口后部的舱壁,女性奴隶待在船尾。奴隶们被迫躺在船舱里,双脚深出舱外。由于这种姿势,男性奴隶的脚镣通常被固定在锁链或铁杆上,铁杆用U形针固定在甲板上或连接到船舱的天花板上。奴隶们就这样躺着,紧紧挤在一起。实际上,每个奴隶拥有的空间只有十六英寸长,五点五英尺宽。

18世纪下半叶,利物浦的贩奴船一次可以装载三百至五百名奴隶。贩奴船的上层货舱的平均高度是五英尺二英寸。通过测量几艘贩奴船,这一平均高度得到了证实。但并不是说贩奴船上的上层货舱的空间更大,奴隶们会更舒适。事实与此恰好相反,奴隶们在船上备受折磨。精明的人早已研究过有效节省空间的方法。如果上层货舱还有没被占用的空间,那么绝对是不允许的。因此,奴隶贩子在上层货舱的中间立了一层隔板或安放架。隔板通常有六英尺宽。这样一来,隔板上面就可以再躺一层奴隶了。当然,隔板或陈列架下面的甲板上依然密密麻麻躺满了奴隶。隔板或陈列架是用凹凸不平的木材做的,木板之间的连接处并没有密封好。

小型贩奴船没有上层货舱,譬如单桅纵帆船和多桅纵帆船。因此,这类船的甲板下会加装一层临时甲板,以便安置奴隶。为了尽可能少地占据空间,食物和水都放在底舱。船头到船尾的内龙骨恰好在食物和水桶的上面。内龙骨上有一排柱子,柱子通过横梁连在一起,椽子顺着横梁一直延伸到船的四周。椽子上放着普通的未刨平的木板。于是,一层甲板就这样建起来了,并且随时可以轻松移走。

贩奴船的构造剖面

临时建立的甲板与上方甲板之间的高度大多不超过三英尺,甚至有记载称不超过两英尺,19世纪时有的只有十八英寸。

奴隶贸易被宣告非法后,大多数贩奴船都比较小,只有一层甲板。因为奴隶贸易是不合法的,所以当遇到巡洋舰后,贩奴船会假装成购买棕榈油的船。但如果船上有临时搭建的关押奴隶的甲板,就无法蒙混过关了。因此,奴隶贩子会在奴隶准备上船前,匆匆搭建临时关押奴隶的甲板。由于太过匆忙,奴隶贩子通常不会费尽周折竖起柱子,搭建牢固的甲板,最多将椽子或木材放在桶上,然后铺上木板。为了固定木板,他们也许会用钉子四处钉一下,但有时甚至不会钉钉子。随后,奴隶们被带到船上,塞进狭小的船舱里。奴隶贩子从来不考虑奴隶们到底舒不舒服。现在的牲畜运输车上的猪享有的空间都比当时的奴隶拥有的空间大。

事实上,后来的巡洋舰变得越来越警觉。奴隶贩子只能依靠没有搭建临时甲板的贩奴船运输奴隶。奴隶们被一层层堆积在储存食物和水的桶上,直到食物和水用完,桶才会被移走。

宣告奴隶贸易非法前,奴隶贩子们为了安置奴隶,穷尽自己的聪明才智想出了各种惨无人道的办法。为了增加甲板上奴隶的数量,奴隶们被迫侧身躺着。用当时流行的话说,就像“汤匙”一样,一个个胸脯贴着后背。如果上层货舱的空间有两英尺高或更高,奴隶们就可以成排坐着,一个人坐在另一个的大腿上,腿挨着腿,就像雪橇上滑雪的人一样。遇到暴风雨时,船员们不得不关上舱门,密封通向粪池的洞口。一些驻扎在海岸上、禁止奴隶贸易的海军军官称,在极端天气状况下,贩奴船距海岸还很远时,他们就能闻到贩奴船上散发出来的气味,而且这段距离比在晴朗的晚上看见贩奴船的距离更远。在顺风情况下,五英里内,如果闻到这种气味,就一定是贩奴船散发出的。

良心尚存的贩奴船长会将奴隶死亡率控制在1%至2%之间,譬如利物浦的独眼贩奴船长休·克罗。为了减轻奴隶的痛苦,他会为奴隶提供较好的食物和日常衣物,并想办法让他们开心,如弹奏乐器等。约翰·牛顿船长后来成了著名的牧师,他通过自身经历说道:“我很高兴教堂里做感恩祷告,因为我的非洲航行既没有出现任何事故,也没有人员死亡。在镇上,大家都注意并承认了这一点。我在想这次航行是否是特例……奴隶贸易的确被视为一种文明的职业,并且通常情况下都能盈利。”

其他贩奴船长也能在航行过程中做到没有人员死亡,但这样的航行很罕见。18世纪末,普通的贩奴船船长考虑并不周全,奴隶贩子们对不幸的奴隶也没有丝毫同情。

约翰·牛顿(1725—1807)

卢克·科林伍德是“宗格”号贩奴船的船长,“宗格”号的经历很好地说明了以上观点。“宗格”号从圣托马斯出发,驶过非洲海岸,1781年9月6日向牙买加进发。船上载有四百四十名奴隶。由于水量不足,奴隶们因缺水开始死亡。到达牙买加准备离开时,卢克·科林伍德犯了一个错误,他以为自己正在驶离海地。这时,奴隶的死亡率已经很高,卢克·科林伍德觉得此次航行将无利可图,试图采取一些补救措施。他想起保险商会赔偿所有丢弃的货物。丢弃货物一般指为了减轻船的重量或为了保证船上剩余货物的安全,将一些货物扔入海中的做法。简而言之,如果奴隶在船上因生病或缺水死亡,其损失由贩奴船主自己承担,但如果卢克·科林伍德将其中一些奴隶扔入海中,以便有足够的食物和水养活剩下的人,他就能从保险商那里获得相应的赔偿。

因此,卢克·科林伍德将一百三十二名可怜的奴隶带到甲板上,并将其中一百二十二名奴隶抛入了海中。这些奴隶成了环游在船周围的鲨鱼美食。看到自己也将被扔进海里时,剩下的挣扎在恐怖和痛苦中的十名奴隶拼命站起来,虽然腿脚抽筋、身体虚弱,但还是踉跄地走到栏杆边,纵身跳入了海中。也许,这种行为能鼓舞其他奴隶结束生命。

“宗格”号将奴隶抛下船

然而,保险商拒绝赔偿卢克·科林伍德。法庭受理了这起案件,陪审团支持贩奴船的要求。副检察长J.李拒绝将案件提交给上级法院,并说船长将奴隶扔进海中的“权力不可置疑”。

J.李说:“这是一起关于货物和财产的案件。的确,这也是一起关于丢弃货物的案件。出于保险的目的,奴隶就是货物和财产。”

保险商将案件提交给了上级法院。曼斯菲尔德伯爵威廉·默里主持审判。虽然拥有法律的直接授权,但曼斯菲尔德伯爵威廉·默里还是完全忽视了法律的意义,因为法律的制定与他毫无关系。他屈从自己的人文意识,依据“更高法律”做出了决定,并说道:“这是一桩骇人听闻的案件。”曼斯菲尔德伯爵威廉·默里批准重新审理案件,结果使保险商逃过一劫,不用支付赔偿。于是,不公正的法律在被废除前,法庭已经开始违反甚至忽视这些法律了。在奴隶贸易史上,牺牲部分奴隶来挽救其他奴隶的做法非常常见。

威廉·默里(1705—1793)

如果想了解普通贩奴船的情况,可以参考菲利普·德雷克的《一个奴隶偷运者的见闻》一书。其中写道:

我们离开了佛得角群岛,缓缓向南行驶。与此同时,我们赶上了一艘葡萄牙的多桅纵帆船,与它并肩行驶。这艘葡萄牙船上装满了奴隶,同时还装有金粉。我们的船长鲁伊斯提议袭击这艘葡萄牙船。船员们做好准备,在朗姆酒的刺激下很快征服了葡萄牙船上的人。鲁伊斯船长杀死了一个拥有金子的乘客。一些葡萄牙人通过桅杆上的圆材跳入海中。然而,鲁伊斯船长有一艘配有船员的小船,活着的葡萄牙人在海中一个个被斧头砍倒。很快,金粉和奴隶被转移到了贩奴船上。随后,葡萄牙船沉没了。我们带着一百九十名奴隶上了船,继续向阿克拉进发,在属于达荷美首领的帕波小镇着陆。在帕波小镇,我们发现了六百名黑人,他们正在等待西班牙贩奴船的到来。很快,贩奴船如约而至。鲁伊斯船长用葡萄牙的金粉买了四百个奴隶,继续向大西洋航行。

贩奴船之间的战争

然而,这是我在沾满鲜血的“荣耀”号贩奴船上的最后一次航程。出发不到两个星期,有人发现粗心的船员忘了换海水。这些海水原本放在较矮的水桶里充当压舱物,本来应该在非洲时换成淡水。发现这件事前,我们正从剩下的水桶里取水。我们面临的恐怖情形使鲁伊斯船长清醒过来,他立刻下令将剩下的宝贵淡水提到主栅栏后面,并让我计算一下剩下的淡水还能撑多久。我觉得一天一及耳[1]可以支撑到西班牙公海。因此,为了拯救奴隶,船长决定每天给奴隶半及耳水,船员每天一及耳水。随后,奴隶们遭受了比死亡更可怕的折磨。封闭的地牢般的船舱里约有五百个奴隶,他们长期忍受虐待。船员和驾驶员不愿将每天半及耳水分给奴隶,还因自己每天一及耳的水激烈争吵。船上的奴隶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空间之小是我从未见过的。水桶里的水不能像往常一样倒给奴隶,因此,我们不得不用半品脱的容器倒水。距栅栏最远的奴隶一滴水也喝不到……死亡迅速降临。没过多久,至少有一百名奴隶与死去的同伴铐在一起。船长和船员几乎都没怎么喝水。死去的奴隶没有被扔入海里。最后,鲁伊斯船长下令将舱口放下,并发誓会按正常配给量供水,然后继续航行,打算用船上剩下的淡水赌一把。(www.xing528.com)

那天晚上,我们喝了很多水,缓解了多日来的口渴,但奴隶们依然被关在下面。第二天,暴风雨来临,我们向前行驶了一百海里。两天后,鲁伊斯船长和四名船员突然患了疾病。这种疾病超出了我的医学知识,我无能为力。他们的舌头肿胀变黑,皮肤变绿,不到六小时就死了。随后,大副和其他三个船员也死了。一个黑人驾驶员患了麻风病,身上布满黄斑,不久也死了。我发现船上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恶臭,甲板上飘着水蒸气似的低矮的浓雾。随后,可怕的真相浮出水面。舱口下面腐烂的奴隶引发了这场瘟疫,瘴气随之升上来。此时,除了三个船员和我,其他人都感染了瘟疫。我们抛弃了“荣耀”号,乘一叶长舟,带上剩下的水、一袋饼干、一个朗姆酒烧杯和匆忙收集的金粉,以及其他一些贵重物品,匆匆离开了。我们将死去的九个同伴和五个垂死的同伴留在了“荣耀”号的甲板上。航行两天后,我们碰到了洋流,三天后漂到了托托拉岛。

熟悉约翰·格林利夫·惠蒂尔诗歌的人可能会想起《奴隶船》。这首诗是以法兰西贩奴船“骑士”号的经历为基础创作的。1819年,“骑士”号驶向瓜德罗普岛,船上仅有一百六十二名奴隶。一种眼疾迅速在货舱里蔓延。为了拯救没有患病的人,同时也为了向保险商索赔,船长将三十六名活着的奴隶扔入了大海。然而,眼病继续在船员中肆虐,没过多久,除了一个船员,其他人都失明了。

约翰·格林利夫·惠蒂尔(1807—1892)

在这种可怕情形下,出现了一艘帆船。“骑士”号上唯一没有失明的船员将船驶向帆船。很快,这个没有失明的船员看见帆船的船帆全部打开了。虽然甲板上有四处走动的人,但船似乎被抛弃了一样,漫无目的地漂着。“骑士”号船上的人向那艘帆船大喊,然后帆船上所有的船员都涌向栏杆边大声哀求呼救,说他们的船是西班牙贩奴船“里昂”号,奴隶中有人患了眼疾,后来船上所有人都因这种病失明了。

没有失明的船员驾驶“骑士”号到达了港口,但上岸后他也失明了。后来,没有人再见过“里昂”号。

迄今为止,关于中段航程中的痛苦经历还必须补充一点,即奴隶遭受的精神折磨以及船员的故意虐待。事实上,我们今天看见的奴隶贸易的最悲惨后果,就是美国白人对黑人的歧视。这样说一点都不为过。

“鞑靼”号贩奴船的船长亚历山大·福尔肯布里奇说:“贩奴船在装配时,已经考虑到要防止奴隶跳入海中。”但栏杆上方的防护网上留有一个洞口,用来倾倒垃圾。许多奴隶从这个洞口跳进了海中。其他奴隶设法藏匿绳纱或结实的麻线,然后做成套索固定在头顶的夹板上,上吊自尽。还有一些奴隶用指甲划破了自己的喉咙。许多想要自杀的奴隶拒绝吃东西,他们遭到鞭打,并被强迫吃东西,但经常不起作用。后来,形成了一个惯例,即所有贩奴船都会携带一个管状用具。外科医生通过这种用具将食物灌入无法吃东西的病人口中。管状用具被塞进了拒绝吃东西的奴隶口中,船员强行将食物灌入奴隶的喉咙。此外,绝食的奴隶的嘴唇会被煤或热铁灼伤,被迫吞下食物。

很多奴隶被鞭打至死。遭到殴打的奴隶们临死前笑着说:“很快我们就自由了。”一些奴隶跳入大海,兴高采烈地和朋友们诀别,朋友们也为他们的逃脱欢欣鼓舞。贩奴船长们一遍遍讲述着这些惨绝人寰的故事。

历史记载中最悲惨的一个故事也与贩奴船强迫奴隶吃东西有关。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不吃为他准备的米饭。船长断定这个孩子不吃饭不是因为生病,而是不想吃。这个孩子一直拒绝吃饭。船长勃然大怒,一把将孩子从母亲怀里拽出来,将一根十二磅重的木棍系在孩子的脖子上作为惩罚。然后,每到吃饭时间,船长就用锚抽打孩子,直到第四天,这个孩子被鞭打至死。后来,船长又拿着鞭子,要求孩子的母亲捡起孩子的尸体扔入大海。起初,孩子的母亲不愿意,但受不了鞭子的折磨,只好捡起孩子走到了船边。她将头转向一边,将孩子的尸体扔进了海里。

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毋庸置疑。有人在议会委员会面前发誓并讲述了这个故事。奴隶贩子们犯下的所有恶行中,没有哪件事能像这件事一样,对废除奴隶贸易产生了积极影响。

从另一个角度看,一群奴隶在甲板上放风的画面是奴隶贸易中最令人震惊的情景。贩奴船船长知道挤在拥挤的船舱里会引发疾病,因此,他将奴隶带到甲板上,努力使奴隶们高兴起来。他希望奴隶们唱歌跳舞,也看到一些奴隶的确在唱歌跳舞。贩奴船船长不仅用鞭子强迫奴隶们吃饭,还要求他们唱歌。奴隶们一排排站着,当健壮的奴隶贩子拿着鞭子来回走动时,奴隶们就会唱起家乡的歌曲,然后跳舞,没有被缚住的一只脚敲着甲板。

奴隶们相信死后会复活,并能回到家乡,因此,他们想尽办法自杀。一些贩奴船船长砍下死去的奴隶的头或其他身体部位,使尸体残缺不全,并且继续带在船上,然后告诉活着的奴隶,死去的奴隶将不能复活,至少不能享受他们期望中的死后生活。然而,奴隶们听到这些话后,报以轻蔑的笑声。他们是不信仰上帝的异教徒,之前从没听说过基督徒向往的天堂,但他们相信身体虽然“死后会腐朽,但可以在不朽中复活。”也就是说,身体“活着时虽然是自然肉体,但死后会复活为灵性的身体”。但没有人知道死后的肉体如何复活。因此,异教徒奴隶对死后的重生深信不疑。

一个有趣的事实是,奴隶贸易属于合法活动且声誉良好时,一批海盗应运而生。但当奴隶贸易被宣告非法后,一个没有男子气概的种族逐渐出现。据说,19世纪的贩奴船大多从事的是黑人儿童的买卖。当然,儿童的价格没有田野里的成年劳动力那么高。但黑人儿童受到折磨后会畏缩,因此,奴隶贩子不用担心他们会起来反抗。

然而,贩奴船依然运送了许多成人奴隶。美国贩奴船“肯塔基”号就是一艘贩运成人奴隶的船,船长是乔治·H.道格拉斯,大副是托马斯·H.波义耳。1844年9月9日,“肯塔基”号载着五百三十名奴隶从伊尼扬巴内出发,航行途中遭遇了一场叛乱。叛乱很快被武力平息。但由于害怕再次出现类似的麻烦,船长决定惩罚叛乱的带头人。因此,四十六个男性奴隶和一个女性奴隶被吊起来后枪杀了。

一个船员发誓证实道:“奴隶们两人一组,用脚镣和铁链锁在一起。当要吊起他们时,我们会在他们的脖子上套一根绳子,然后拉到帆桁端,远离船帆。这样不会杀死他们,但会让他们喘不过气。随后,他们会中弹身亡,并被抛入海中。如果要吊起被捆在一起的其中一个奴隶,就要在这名奴隶的脖子上套上绳子,将他拉起来,远离甲板。奴隶的一只腿放在栏杆上被砍掉,然后就能与同伴分离了。与此同时,和砍掉一只腿的奴隶捆在一起的同伴抬起一只腿,像前面那样被砍掉,随后,他就可以解脱了。砍掉了腿的奴隶被拉起来,枪杀后被扔入海里。约有十二名奴隶的腿被砍掉了。砍掉的腿落到甲板上时,船员们将它们捡起来扔到海里。有时,船员会朝吊起来后仍然活着的奴隶开枪。此外,奴隶们会受到各种各样的暴打。”

“女奴被吊起来枪杀后,手脚都不听使唤了。因此,船员们将女奴活生生扔入海中,并看她在水中挣扎一段时间逐渐沉入海里。”宣誓作证者还说:“随后,船员们又带出约二十个男奴和六个女奴,鞭打他们。一些奴隶遭到鞭打后,腐肉逐渐脱落,伤口直径有六或八英寸,有时甚至有半英寸厚。”

曾有人在美国领事乔治·威廉·戈登面前宣誓,证明这件事是真的。后来,1845年5月1日,弗吉尼亚的亨利·A.怀斯领事与美国国务卿詹姆斯·布坎南进行官方交流时,也提到了这件事。当时,詹姆斯·K.波尔克任美国总统。在美国第三十届国会第二次会议上,国会众议院第六十一号行政文件和参议院第二十八号行政文件中记录了这件事以及其他类似事件。

亨利·A.怀斯领事在所署日期是1845年2月18日的一封官方信函中说:“我恳求美国总统对这个问题采取坚定的立场。您可能对非洲奴隶贸易中的毫无荣誉的冒险和臭名昭著的暴行,以及惨无人道的滔天罪行没有任何概念。美国的每一个爱国者都会像我一样,因为我们知道并看见了美国公民在航行时将国旗插在可憎的贩奴船上,所以我们为自己的国家感到羞愧。众多国家中,美国是一个代名词,代表唯一为奴隶贸易运送货物的民族……难道因为美国是唯一可以做到这一点的国家,我们就可以允许值得自豪的特权被滥用,并将光荣的国旗变成海盗船的旗帜吗?”

詹姆斯·布坎南(1791—1868)

詹姆斯·K.波尔克(1795—1849)

从詹姆斯·布坎南、詹姆斯·K.波尔克或安德鲁·杰克逊政府,到内战时期,美国的政府官员从未为阻止美国国旗掩盖下的滔天罪行付出任何努力。

一个值得注意的事实是,名为“马丁·范布伦”和“詹姆斯·布坎南”的两艘贩奴船与美国的两位总统同名。遗憾的是,这两艘贩奴船没能保存在美国的首都海军造船厂里,以此作为对同名政府官员的纪念,同时也提醒观众,美国除了光荣伟大的岁月,也曾有过令人羞愧的年代。

【注释】

[1]及耳是液量单位,一品脱为四及耳。—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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