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的制作是一种协同工作和相互协商的过程,但是不必太民主化。在外景地,你是老板。你可以去协商,可以去征求意见,但你首先是指挥,是由你做出拍什么和怎么拍的决定,所有的事情都是在你的命令下完成的。
你在现场的首要问题往往不是拍什么(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那是早已确定的了),而是怎么拍这个段落。你的摄像机应该放在哪儿?应该取什么镜头?人走出大楼是应该摇镜头,还是应该用特写镜头去固定取景?要把这些决定转达给你的摄影师,明确定义你要拍到的东西。有时候是摄影师选择取景,有时候是你自己。大部分情况下,你与摄影师是站得很近的,便于在他的耳旁轻声转达你的指令,把握摄像机所拍摄场景的感觉。
有时候,你转达给摄影师的指令是比较宽松的,有时候这些指令需要非常具体。对于影片的开场场景,也许你会这么说,“学生进大学的时候,多拍些他们的中景和特写。尽量给我一些变化形式的镜头。我尤其希望营造一种学生们来自不同国家的感觉。”而另一种情况下你则会说,“我要推得很近地拍那扇窗户”,因为你知道在影片剪辑时,你要从大楼外面慢慢切换到大楼内的一个教室中。
你和摄影师都应该寻找体现场景的最佳途径,但是,你必须加以引导,因为你对剪辑中如何使用这些镜头知道得最清楚。对于捕捉影片的情绪,你同样要比摄影师知道得更多。
比如,在一所监狱里拍片,影片所拍的是已经被社会抛弃的人,要拍严酷的环境,拍对立性,拍破碎的生活。显然,你想要达到的情绪可能是孤独的、封闭的和压抑的。因此大部分镜头应该是低角度的。严酷的主线可以采用监狱的高墙来强调。高墙上的铁丝网是取景的重点。持枪的监狱守卫处于次要位置。为了增强反差,你可以从上往下去拍囚犯,在监狱昏暗的操场上,细小的身影显得更加孤独。大部分时间,摄像机是架在三脚架上的,你拍的是远距离平衡的长镜头。
一些影片制作人喜欢使用单词“主调”(tone)来描述纪录片的“感觉”和“外观”。 当托尼 · 凯制作关于有争议的堕胎问题的纪录片《火湖》时,他事先决定要给他的影片不寻常的视觉外观,以抵消他的被拍摄对象的意见和令人不安的堕胎镜头的刺激和情感影响。
结果是他花了16年时间拍摄了这部纪录片,而且他用的是原始的35毫米黑白胶片。黑白审美效果在观众与许多情感场景之间提供了心理距离,减轻了影片中血腥段落对观众的过度刺激。凯要追求一种冷静和公正的“主调”。但他是否做到了这一点,是2006年影片公映以来人们一直热烈争论的问题。
如果在另一部影片里,你拍的是赛车比赛,那么你要达到的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情绪。此时,兴奋这个词处于主导地位。你会告诉摄影师,你对动感画面感兴趣,从下往上用长焦镜头拍摄赛车正面向你开过来和经过转弯处的镜头。你想让人们奔跑、推挤、喊叫。你要时钟、眼睛和旗帜的特写镜头。你告诉摄影师要进入情节,把自己融入场景,来回走走,成为场景中的一员,建议用肩扛摄像机去进行大部分的拍摄。
还有一件要时刻牢记在脑子里的事是最后的剪辑过程。关键问题是,你是否已经拍了足够的镜头素材,提供给剪辑师剪辑成一个相当好的场景,特别是你是否已经有了足够的切换镜头,以便你可以很容易变化视角或者切换镜头?这种在切换镜头上发生的失误是影片制作新手常犯的错误之一。
另一件基本的事是做好段落和镜头的登记簿,包括摄像机和录音机的登记簿。一般是用拍板来记录摄像机号、录音机号、段落和镜头号。有时你用的是电子拍板,有时你用的是老式的机械式的打板。打板一敲响,也就给剪辑标出了摄像机和录音机的同步点。摄影师每次更换胶片、磁带或存储卡时,录音师也应该把它们标在录音带上。
由于许多小型的数码单反相机和GoPro摄像机需要单独的声音系统,如果你是用电子拍板,拍下手就能将两个设备同步起来。拍手同步是当摄像机和录音机同时工作时,一个人站在摄像机前面拍下手,拍手的声音会同时被摄像机和录音机记录下来,在后期制作时很容易同步。
在没有经费或者没有时间做场记的情形下,你必须格外小心以防失去同步点。在这里拍手同步也是有效的方法。另一种方法是录音师轻轻拍一下摄像机的话筒,接触的一刹那就是同步点。(www.xing528.com)
视频摄像机的优点之一是有高等级的音频输入口,你可免去后期制作的同步问题,能自动同步。但是对每盘磁带或存储卡的新场景登记和确认同样是非常重要的。我通常做得比较简短。我只做几个标记来提示自己,当在剪辑室里观看素料时就能告诉我找到正确的场景。你也应该检查和确保你在磁带或卡上已经标记了时间编号,编号切不能重复。
当采用视频拍摄采访时,我一般采用手动操作,但是,我倾向于用自动对焦的广角镜头去拍摄不断变化的活动。这在大多数情况下是很好用的,但是,你需要记住的是在自动档上,相机会将焦距对准取景的垂直轴。在视频采访中,我会关上摄像机的话筒,因为这种附接有可能会干扰声音。同样,就如之前提过的,我也尽可能不用吊杆话筒。考虑到现代摄像机的惊人的光敏感性,我也在采访拍摄中尽可能避免用体积大的灯光,这样可以让参与者放松。相反,我会环顾房间,也许会使用现有的房间灯打一个侧光或背光。
随着麦克风和吊杆话筒也和摄像机一样变得越来越小,不再像大型设备那样具有侵入性,纪实纪录片制作人通常更喜欢使用小型、调频无线麦克风。你可以把麦克风和发射器隐藏在被拍摄人物的身上,并在摄像机上或单独的录音设备上接收信号。由于摄像机和被拍摄对象之间没有连接电缆,人们可以自由活动。
除了处理拍摄本身的动力学和力学外,导演还必须考虑摄制组的人类动力学。如果摄制组成员状态很好,对拍片会有很大的帮助。如果不是,就可能危及正常的拍片工作。作为导演,你要协调拍片的气氛,你的所作所为都会直接影响整个摄制组。如果你是一个严厉的人,可能会引起他们的反感;如果你是一个缺乏自信的人,摄制组也会失去信心;如果你是不怎么体谅别人的人,摄制组的成员也会只顾自己,缺乏协作精神。另一方面,信心越足,笑声越多,越互相体谅,就越能体现出职业精神,摄制任务也将完成得越出色。
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因为大部分工作是在压力下进行的,很多东西都可能出错。我认为,耐心、幽默和沉着是一个好导演应该具备的三种基本素质。每个人都知道会出现一些差错,比如,天气恶劣、摄像机出了故障、误了航班、电缆丢失了、伙食不好、录音机没有同步等。但是,如果面对这些困难,你能处惊不乱,保持沉着和幽默,什么问题都会得到妥善解决的。当你们继续工作时,这些问题的解决将成为摄制组凝聚力的一部分。
导演必须意识到的一件事是摄制组成员之间的关系。有时在拍摄期间会发生对抗和对立,如果他们不消除和不被抑制的话,对影片可能是致命的。我发现在一天的拍摄后花上几分钟与每位组员交流下会很有帮助。他们满意吗?有什么问题我应该知道吗?设备工作好吗?明天我们有什么可以做得更好的吗?他们喜欢自己吗?目标很简单。拍摄从一个摄制组开始,但你要在拍摄结束时使其成为一个团队。两者之间有着很大的区别。
就如你们所知道的,导演的工作还包括事先估计可能遇到的困难。当问题出现时,应该尽快想办法解决。这些问题不是一个人能解决的,常常要借助集体的力量。比如,摄像机的马达出了问题,摄影师病了,由于你安排出现了差错导致拍摄拖延了四个多小时,你把灯光设置错了,设备停止了工作,等等。
当这些情况发生后,并且它们是经常发生的,应该进行公开的讨论。你的摄制组会与你共同商量,提出他们的意见和建议。但是,你是最后作出决定的人。你是绝对不能推卸责任的!
在一天辛苦的拍片任务结束后,到了该关上所有设备的时候了。但是,还有一件事是你在收拾东西时必须做的。回顾一下你所拍的一切,问问自己是否满意或者是否忽视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如果一切都没有问题,就可以收拾东西了。如果不是,那么马上进行补拍,或者把它列入第二天的拍摄时间表里。
当设备收拾停当,检查一下所有的磁带或者存储卡是否已经都做好了标记,并且妥善保存好了。现在可以去喝上一杯了,这是你应该享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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