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偏不倚容易被误解,取中容易被误认人格晦暗、态度保守、有碍创新。其实,中庸落脚点在两方面:
1.人性具有凡事必两两相对、共存一体的两面性,且以物极必反的方式表现出来。
例如,善恶相对,圣徒与魔鬼并存,西方文学表现很充分,荷马史诗题材中的恋父恋母情结而终于弑父,唐璜身上的墨菲斯特,僧侣们的阴暗等。
现代心理学发生后,把捉摸不定的人性善恶用力比多原欲表示,克服或修正的办法是自我管制本我力比多,超我升华本我力比多。
但是,中国人远在人类现代化学、心理学精致的元素要素分析之前,似乎就觉察了人性两面共生的特性,曾经《诗经》主张“乐而不淫”,让经过西方启蒙的中国人意犹未尽,不过瘾,以为压抑了人性释放,以为伪道学就此而生,以至于把某些猥琐的国民性追根溯罪于此。(www.xing528.com)
其实,孔子的中庸主张一击而中,可以解释为何要乐而不淫。儒家的社会主张核心是“和”,但“和起来”容易,“和下去”难;道家的社会主张是“生”。同样,“生不难”,“长生难”,“无羁无碍长生更难”。怎么解难?中庸。知道极致在哪里(极高明),但不做到极致,做到极致,就物极必反了,善恶就反转了。
中国被西方人称为“道德社会”(相对法制社会、经济社会),中国后世人不懂古训,一味道德下去,儒学做过了,就压抑人性,就有了灭人欲的企图和误读,就有了心学的微弱抵抗,就有了《儒林外传》中的现世众生的丑相。
其实,儒学的思想被后来的中国化佛学采纳,被民间认同,在我们家乡祖传做事做人原则之一是:不吃过头饭(吃撑了不消化),不说过头话(说过了难兑现,就假,就伪),不做过头事(做过了会毁事、会收不回来)。不消化、难兑现、毁事都与儒学的“和”、道学“长生”主张违逆。我的家乡出了一位现代名僧,是中国台湾的星云大师,我读他的书很亲切,如闻乡音俚语。当然了,这与中国人遭遇现代化迟到的尴尬下的反弹主张相反。
近代物理学发动了近现代自然科学,影响了现代社会科学主张:把追求真理与自然科学要穷极事理画等号也许可以理解,但扩展到社会科学就十分可疑了。不幸的是,这种社会主张和学术意趣已然在两个极端上成为不愿相容的两种范式。这都需要反思。大学教育必须面对各种潮流的极端,鼓励年轻人敢想敢为是一回事,教育年轻人培育恰当有效的思维方式则是另一回事。
2.社会具有“聚合和分裂”、“战争与和平”共存一体的两面性——历史学家把这归结为文明的兴衰周期性,“久”(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悖论等,许多人沿着这些线路找这个历史周期性兴衰或分合的原因,阶级斗争论、人口经济论、儒学文化论不一而足。从中庸的事理观再到中庸人性观不难,而再到中庸社会观,似乎跨域大了些。但是,如果架设“社会兴衰反映社会运行规律,社会运行规律反映社会制度,社会制度反映社会文化,社会文化反映社会历史”的基本认同(价值、习俗)的桥梁,那么,就不难理解了:某种极端的社会文化最终影响到社会兴衰轨迹。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