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历史上看,中国尽管多次遭到外族入侵,但是中华文明一直屹立不倒、保持着勃勃生机。外来文化也曾多次传入中国,但是先后都融入中国文化体系之中,成为中国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丰富了中国文化的内涵。这在世界四大古代地区文明中是绝无仅有的。如林语堂所说,确立了中国人对民族传统文化的“非凡的自负”。
但是,林语堂在《孔子的智慧》中说道:“今天儒家思想遇到了更大的敌手,不是基督教,而是整套的西方思想与生活,以及西方新的社会思潮”。他指出这种“西方文明全是工业时代引起的”,而中国文明是农业时代的文明,所以中国文明面临着严峻的挑战。在西方现代文明的咄咄逼人的攻势面前,古老的中国文明屡战屡败、处于弱势地位,很多国人对民族文化逐渐丧失了自信。《啼笑皆非》论著中说:“妄自尊大与妄自菲薄都不是大国风度”,同外国人打交道时,要“有自尊心,不必悖慢无礼,也不必足恭逢迎,不卑不亢,是为大国风度”。实际上,如孟子所说:“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同西方人交往时,“西人最要人自尊,看得起自己,你愈妄自菲薄,愈招外侮”。但是在当今的中国,文化自卑主义依然流行。“每思今人,思想复杂,流于片断零碎”,结果“见诸行事,便失大国之风”。
在文化自卑主义风行状况下,林语堂认为中国人必须确立自信心,他在重庆中央大学以《论东西文化与心理建设》题目演讲时曾阐述道:“自信心不立,就是没有心理建设,没有心理建设,物质的建设,便感困难”。(www.xing528.com)
林语堂所言确实反映了中国文化思想界的现状。反思中国近代一百多年的历史,在西方文化的冲击和挑战面前,中国人对自己的文化经历了由妄自尊大到盲目自卑这样一个历程。二十世纪以前,中国人挟五千年辉煌的文化历史带来的自负,极力排斥西方先进文化。二十世纪以后,总算逐渐意识到自己的落后,开始追随现代化步伐;但是由于封建王朝的崩溃、由于辛亥革命的失败,中国陷入了分裂割据、军阀混战的局面,社会失去了稳定的秩序与现代化的载体,现代化已无从谈起。由于政治的黑暗、社会的混乱、民众的贫困等诸原因,中国人开始失去自信,开始肆意践踏中国传统文化,认为只有全盘打碎旧的传统,引进西方现代文化,才能挽救中国。因而当时中国文化思想界一片混乱,文化思想界的混乱反过来加剧了国家的动荡。所以,如林语堂所说树立民族文化自信,对于中华民族的团结、对于中国现代化的顺利进行,确实意义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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