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西方文化的熏陶渐染,又汲取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精华,林语堂逐渐形成了“两脚踏中西文化,一心评宇宙文章”的文化观念。这种中西融合的文化精神使他成为近代文化史上一个独特性的存在。他站在世界文化多元化、开放性的顶点上审视中西方文化,致力于两者之间的对话与沟通、交流与融合,并把这种文化精神注入文化作品中去,使作品表现出作者这种多元融合的文化精神观念。林语堂的文化思想既有儒家的仁爱之情与积极进取精神,又不乏道家的浪漫洒脱与逍遥情怀,显示了其独特的价值取向。“中西融合”的多元文化精神是林语堂对中西文化交流的一个重要理论贡献。在中西文化观念的融合过程中,他用西方文化观念来审视中国文化的优劣,又用中国文化过滤西方文化中的不足,使两者在双向交流中互相取长补短。林语堂的中西文化观是采用了一种辩证主义的方法,这也为一元论的学者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范例。林语堂多元融合的文化观,显示了他高瞻远瞩和整体性的文化品质,在近代史上具有极大的文化理论价值。
“中庸法则”,是林语堂文化观非常关键的方面,也是他人文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也是他对待生活与艺术的基本态度。“中庸法则”作为中华传统因素之一,以一种新的生命形式存在于林语堂对待生活和艺术的基本态度身上。“中庸法则”是一种生命宇宙哲学与中国文化精神中近情观不可或缺的表现。近情是它的核心,而合理与常识是它的内容。它反映了一种以“人类”为基础的生命宇宙哲学态度。林语堂用一种现代主义者的文化思维赋予它现代意义。
林语堂是一位精通文化的大家,以对中西文化的深刻理解成就诠释了东西文化和中华文化的重要问题。其极具特色和颇有内涵的文化著作,翔实再现了林语堂风韵雅致的文化追求。他最有名的是将西方“幽默”介绍到中国,中文新词“幽默”最早也是由林语堂创造的。他的文化性情,他的幽默主张,他对白话文运动的倾力推动,直至在文化事业上的坚守,无不呈现了一位个性独特的文化传承者的形象。时至今日,他对幽默“自我释放”特征的释义,对“幽默作为社会批评”的深刻阐发,依然具有鲜明的时代意义。他提倡幽默、闲适和独抒性灵的创作,而其作品创作的诸多理念也是来源于他对西方文化的理解。林语堂一生写过诸多文章,他的文体幽默闲适、韵味缭绕,令人回味与深思,有着生活和艺术的相结合。我们可以看到林语堂幽默闲适无处不在,在《论语》创刊号中,对于创刊原因,他幽默地写道:“无奈泰半,少不更事,手腕未灵,托友求事,总是羞答答难于出口;效忠党国,又嫌同志太多;入和尚院,听说僧多粥少;进尼姑庵,又恐尘缘未了。”此后,在不断的文化实践中,林语堂就形成了带有幽默的闲适格调和文化风格。
林语堂的文化观,还集中表现在他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反思和对中外文化的推介上。这种文化思想既展现了他的直率,也透出一股林氏的机智。他在一篇文章中曾说:“怎样才算为中国作真实而明智的宣传?我的态度是实话实说,着重强调中国是个正在发展中的国家……”他还一针见血地指出:“容不得对当下中国作任何批评,这种自卑心理要不得。”秉持这种不卑不亢,林语堂在对外文化交流上,既不抱残守缺,也不固执己见,而是抱着兼听则明的开明态度,把发展中的中国很好地向世界作了推广,也让发展中的中国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www.xing528.com)
林语堂在民族觉醒、西学盛行的时代,他的重要作用却是把中国文化传播到西方。文化交流是一个双向的过程,如果只是汲取其他民族的文化就很容易造成本民族文化被忽视以至于被遗弃,长此以往,文明就将走向没落。这就是新文化运动时期我们的文明所处的险境。同时代的鲁迅、胡适等新文化运动的领导者,极力推崇新学,虽有极大的进步意义,但他们抨击中国传统文化,甚至过度否定儒家学说,这对传统文化的发展是极为不利的。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林语堂能够独辟蹊径,致力于把中国文化传播到西方,实属可贵。当然,这也与他的旅美经历密不可分。在国外,他能够更自主地反观中国传统文化,更清楚地看到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所在。所以,《吾国与吾民》《生活的艺术》等著作可以说是应运而生。林语堂的诸多文学作品中,不少是介绍中国人文风貌和社会结构的文化著作。仅以《吾国与吾民》为例,林语堂讲述了中国人的地域差异,包含身体、精神思想等方面,语言简洁而幽默。又从古代孔孟之道,融合西方的人文主义思想,谈及了中国人的宗教思想和对人生意义的探索。他写道:“人生真正的目的,中国人用一种单纯而显明的态度决定了,它存在于乐天知命以享受朴素的生活。尤其是家庭生活与和谐的社会关系。”这就简单明了地指出了中国人对于人生意义之探索。此外,他还从政治、文化和艺术等方面,生动地讲述了中国人的精神风貌,生活的现状以及对中国未来的思考。一本《吾国与吾民》,短短几个章节,林语堂就用平淡却又精准的文字,幽默又犀利的语言,将中国的政治、文化和中国人的性格特性等各个方面全面又生动地展现出来。此书一出版,便引起了欧美国家的巨大反响,对外国人了解中国人的性格特征和中国的人文风貌起到了重大的宣传作用。
总之,在中国文化与美国、西方以及世界其他国家文化互相交流方面林语堂是先驱者。林语堂的中西文化思想,成为现代东西文化交流活动的重要理论依据。也正说明他做出了巨大的理论贡献。尽管他提出的中西文化融合观还有待提升的空间。他仍然在促进中西文化交流方面表现出一定的远见性,特别是在将中华文化介绍给西方方面树立了绝好的典范,历史功绩不容低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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