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堂服饰观随时间的变化呈现出动态发展的演变轨迹,早年痛斥西装却又不时着西装,后来转为钟情中装,却又不弃西装,可谓中西文化“两极摆荡中的服饰境界”;中年保留皮鞋披上中式长袍,《四十自述诗》序中“卸下洋装留革履,洋宅窗前梅二株”,实现中西文化服饰的合璧。
总体来看,林语堂还是钟情于中装:1933年萧伯纳来到中国,林语堂与蔡元培、鲁迅身着中装与之聚会;1936年在美国第一届全国书展上,林语堂作为主讲作家之一;身穿长袍,风度潇洒,十足表现出他文章中那股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精神。林先生的演讲最后几句大意说,中国哲人的作风是:“有话就讲,讲完就走”。说完了不等一些女士太太们举手发问,挥了挥他的长袖子,飘然而去。林语堂念念不忘中装因素颇多,中装除了能显示中国文人真率自如、舒展潇洒的精神风采外,更为重要的是中装所饱含的民族感情以及传递出的国家身份。林语堂着装中国化以及对于西服狗领的愤激态度,间接反映出富有良知的知识分子遭遇西方强势文化侵袭时,对于中国本位文化的认同与坚守,内心交织着民族自尊与自卑驳杂的情感。在此着装具有深邃的文化内涵:服饰作为一种艺术形式,是一个国家和地区的文化和审美情趣的载体。服装超越个人情趣与美感形式,作为地区、民族、国家体系的象征符号具有区别身份的归属意义。
现实生活中的林语堂并不是单纯反对作为物态因素存在的西装革履,他嘲讽末代皇帝溥仪戴蓝眼镜、镶金牙、穿洋服、名为“亨利”的洋奴行径,痛恨溥仪寄生在日本天皇羽翼下“称皇称帝”。他真正反对那些西装革履包装下内心不知耻辱、卖国求荣的洋奴西崽,反对十八世纪以来西方列强奉行的殖民主义侵略文化。他执守的文化价值已经超越了服饰款式意义,浓稠的、滚烫的爱国之情从愤激之词喷薄而出,这样的着装观与鲁迅常着中装的文化价值取向完全一致。(www.xing528.com)
林语堂并没有因斥责西装的偏激言论而摈弃西装。相反他大胆地认可吸纳西方文化,这种认可不是说放弃中国文化、全盘接受西方文化,而是表现出对人类共有文明的崇敬与接纳,透露出大气、平和、雍容的风度与气魄。众所周知,西装作为西方民族的传统服装历经多年的传承变迁独具魅力,线条简洁明快宜于展示现代人伟岸高大的身躯,彰显坚强刚毅的性格。林语堂深知此理,加之皮鞋独有的宽大、防水、发亮光、经穿而舒适。林语堂对皮鞋情有独钟,不少场合他穿西装、履皮鞋,才俊洒脱,“宇宙之大,苍蝇之微”,嬉笑怒骂,笑谈人生。林语堂大胆地跨越中西服饰之大防,自如地穿梭于中西服饰两极之间,着装亦中亦西、中西合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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