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堂的服饰观,如自己所说的“一团矛盾”。他对于西服的态度令人忍俊不禁,《论西装》文章中认为“惧内者好穿西装”,系在男子脖颈间的领带为“整同价挂那条狗领”。林语堂极尽戏谑其能,认为着洋装者是没有真知灼见的“西崽”者所为,他们借洋装“掩饰其不通英语及其童骀之气”,而西服的裤带“岌岌可危”:妇女发生“堕胎之危险”,男子“妨碍一切脏腑之循环运动”,“间接影响于呼吸之自由”。
表面上看,林语堂似乎贬损西装、喜欢中装。事实并非这样。1919年在波士顿,林语堂与夫人廖翠凤的合影,西装革履,一派洋绅士风范;1923年在德国莱比锡大学同学合影中,亦是西装革履;1927年,林语堂与鲁迅合影,林语堂身着西服与鲁迅身着中服形成对照;1931年,林语堂与家人合影亦是西服;四五十年代,在纽约书房衔着烟斗的照片,法国坎城“养心斋”与妻子的照片,均是身着西服;到了晚年与张大千的照片亦是西服;1969年,林语堂在50金婚庆喜筵上,75岁的林语堂精神矍铄,亦是西装领带;这些个人着装与其《论西装》表述的观点反差巨大,可谓是“一团矛盾”。
林语堂反对西装原因有三。《论西装》文章中认为,西装在“伦理上,美感上,卫生上是绝无立足根据的”,而中装“将一切载于肩上令衣服自然下垂的中服是惟一的、合理的、人类的服装。”《生活的艺术》中明确提出西装不合人性式的矫情,中装符合人性的随意。西装“显出人体的线型”,致使“一个40多岁的肥胖妇人,穿了露出脊背的礼服,出现在戏院中”;而中服“意在遮掩”,就肥胖妇人而言,“中国服装较为优容,也和死亡一般使大小美丑一律归于平等。”也就是说,西装重在表现与强调,易于走向极端,使美者愈美丑者愈丑;而中装却温和多了,除了使美者不失其美也,丑者亦不凸显其丑也。林语堂还对习俗中握手和脱帽提出异议,认为“东方文明和西方文明之间的一个重大不同就是:在行相见礼时,西方人以手互握,而东方人则握自己的手(即拱手)。我认为一切可笑的习俗当中以握手为最。”“脱帽的习俗更没有意思”。握手除了卫生因素,“还有感觉上和心理上的反对理由,当你将一只手伸出去时,就等于听任宰割。”(www.xing528.com)
由此可见,西装在诸多方面不利于人性的自由发展,而中装以符合常理、顺乎人性的特点取得林语堂的青睐,从而也使得中装者随心自如地进入衣人合一的境界。
仰观服饰发展之大潮,潮起潮落,变化多端,事实证明正是符合常理顺乎人性的服饰才是人类较为长久的、较为理想的服饰,这是林语堂判断服饰的基本态度和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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