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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母性本能与现代社会的挑战

时间:2023-07-1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母亲,是中国文化作品中的永恒母题。与此有关的是母亲角色并不是均受旧的家庭文化劣质污染的,有的则仍保有其母亲的纯然本色。其一,林语堂吁求母亲的母性本能,反对现代人对其人为的毁异。在林语堂看来,生育对“母亲”来说,与动物一样是大自然赋予的一种生物本能,也是母亲所特有的,这是对的。因此,林语堂特别反对独身主义和不育的做法,认为这是违背自然规律、违反母性生物本能的。

母亲的母性本能与现代社会的挑战

母亲,是中国文化作品中的永恒母题。“五四”时期新文化运动,对传统家庭文化劣质的批判使得“母亲”的形象呈现这样一种象征:母亲基本不是慈容善目的爱的归宿,而是被封建文化毒害的一个旧式符号或者说载体,她本身也成为子辈悲剧的根源。总体来看,在以鲁迅为代表现代文学家的家庭文学作品中,母亲有的是具有残酷、甚至无情特性,有的是具有变态、愚昧和麻木等特性:一类归于恶母,像曹禺作品《原野》中的焦母、《北京人》中的曾思鼓,像张爱玲小说金锁记》中的曹七巧。二类,虽不失其母爱的美好,有着贤惠母亲的美德,但深受旧式家庭文化异化,成为子辈悲剧的重要根源,如鲁迅《祝福》中的祥林嫂巴金《寒夜》中的汪母。文学家注重从封建家庭文化异化“母亲”这一视阈,批判封建家庭文化对人的残酷无情与戕害;从而激发国人的觉醒。但这里存在的问题是,鲁迅等文学家忽略对“母亲”正面意义的描述,即不注意展示作为人类根本的“母亲”那伟大而永恒的母爱光辉,即使涉及也是附带性的速写。当然,我们不能只是因为这些而低估鲁迅等文学家的价值意义,因为他们在看待问题时也有自己的侧重点和角度。我们只想说明这种倾向性,指出了一种遗憾的存在。某种意义上说林语堂弥补了中国现代文学对母亲形象异化描述所留下的正面形象,亦即从母亲积极形象来考察家庭文化的内容。

林语堂曾在《家庭与婚姻》文章中指出:“人们对中国人生活了解越多,就越会发现所谓对妇女的压迫是西方人的看法,似乎并不是仔细观察中国人生活之后得出的结论。这个批评肯定不适用于母亲这个家庭的最高主宰。”显而易见,林语堂的观点和鲁迅等文学家有很大差别,或许林语堂未能如鲁迅等文学家那样策略而深刻地发现中国传统家庭文化的本质特征,但自有其意义。就是说,中国妇女尤其作为家庭中的母亲角色,并不像许多中国现代文学作品中普遍描述的那样成为父亲的附庸,在许多家庭中“男主外,女主内”,母亲的地位很高,这也是一种历史真实。与此有关的是母亲角色并不是均受旧的家庭文化劣质污染的,有的则仍保有其母亲的纯然本色。林语堂正是从这个视角审视母亲伟大的一面;正是母亲使得中国的许多家庭存在温馨、和谐和美好,也从而使得家庭成员得以健康快乐地成长。

其一,林语堂吁求母亲的母性本能,反对现代人对其人为的毁异。在林语堂看来,生育对“母亲”来说,与动物一样是大自然赋予的一种生物本能,也是母亲所特有的,这是对的。无论时代如何更迭、社会如何变化,人类的自然出生必将是从母体中孕育、生长、成熟、分娩,并在母亲的哺育下成长起来。所以,林语堂在《独身者是文化上的怪物》文章中说:“大自然赋给女人的母性本能是太强烈,人造的文化是不能轻易加以破坏的”。“当一种哲学脱离了大自然的观念,忽视了这种代表女人的主要特质和生存中心意义的母性本能,而想使女人快活的时候,这种哲学是走上迷路了。”因此,林语堂特别反对独身主义和不育的做法,认为这是违背自然规律、违反母性生物本能的。其结果不仅导致母性本能的失去而且会缺失女性的特征,会成为女性病理的根源。这是很有见地的,对现代社会独身主义和不育的做法所带来的后遗症认识是相当深刻的。此外,林语堂还指出夫妻间要以母性为主、为本,而以妻性尤其以女性的色本性为其次,决不能因为妻性而舍弃了母性。他《论性的吸引》文章中指出:“好色的本能对于丰富的性命确有相当的贡献,可是这种本能也会用得过度,因而妨害女人自己。”“在艺术电影和戏剧中不断的性欲刺激下,好色的本能颇有征服家庭本能的危险。”在这里,林语堂的观点还是非常辩证的,它击中了现代文化对人和家庭的异化作用。在文学作品中,林语堂也赞美母性的自然本能,《京华烟云》中的木兰、莫愁在怀孕、生产中不仅十分愉快、投入,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使自己变得更为成熟与美妙。一个女性假若不结婚、不生育,而采取独身、不育的姿势,那她很难真正地成熟与完美。在中国现代乃至整个中国文学家中很少有人像林语堂这样从生物学视角审视母亲的母性本能,并将其视为母亲的基础,人类的根本,这对抵御现代文化对母亲的异化是有积极意义的。

其二,林语堂赞扬母性无私的爱,赞扬那萦绕梦回的慈母。在《京华烟云》中他赞赏说:“中国有句谚语说,‘吃在儿嘴,饱在娘心’。”寥寥八字,道出了母爱的丰富内蕴。《京华烟云》中,“母爱”神圣、伟大被写得很动人。姚太太虽不乏带有一些封建旧式家庭观念,但对儿子体仁的爱是深厚的、纯洁的。她每天等着儿子回家,经常到深夜,不管多累多苦,仿佛她是为儿子活着。木兰、莫愁的母爱除了本能,更是一种情感,一种心态,尤其送儿子到抗战前线打日本,在非此即彼的选择中,母爱的意义被升华了。最感人的是陈妈,她数年如一日思念儿子,总是不断地为儿子做衣服,总是不停地寻找儿子。真想不出世界上还有什么比母爱更无私、神圣、永久、实在!应该说,在中国文学作品中有不少作品颂扬过母爱的伟大,如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冰心的“母爱哲学”,但很少有像林语堂这样赋予“母爱”如此丰满、具体而形象的内容,尤其在中国现代文学家总体审视母爱受到异化时,林语堂极力倡导母爱的纯真、伟大、永恒,这是值得关注的。(www.xing528.com)

其三,林语堂还由衷的赞美母性之美。母亲有着独特的内涵,她不是以男性内涵为衡定标尺,她是自足的。一是母性的自然本能会生发出一种独特的美,这是天赋的。林语堂深知这一点,他的《独身者是文化上的怪物》文章中提到:“我相信,大自然在创造女人时,……赋给她一些比较适合做母亲的智能特质和道德特质,使这些特质在母性的本能中获得真正意义和统一,——现实的感觉判断力,对琐碎细事的容忍,对弱小无力的东西的爱怜,照顾他人的欲望,深厚的爱和强烈的恨。”所以,女性发挥母性本能,她就会获取这些美。与此相反,《论性的吸引》文章中说,“如果一个妻子故意不立刻成为母亲,她便是失掉了她大部分的尊严和端庄,而有变成玩弄物的危险”。看来,林语堂对母性有一种偏爱,对母性角色个性之美有一份执着,这对保有女性本色和根性是必要的。甚至林语堂从道德视角来分析母性“美”和“丑”。他认为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否保有母性成为其道德与否的标准。如《论性的吸引》文章中说:“在我看来,一个没有孩子的妻子就是情妇,而一个有孩子的情妇就是妻子,不管他们的法律地位如何”。林语堂在《京华烟云》中呈现了这种倾向,母爱得不到发挥,像素云,人的母性受到抑制,其“美”也难以得到显示;即使不能生育,像曼娘,因为领养了孩子,她的母性之美更加耀目;而自然发挥母性,像木兰、莫愁、陈妈其母性之美如同日月,洁美、高尚、无私、永恒。

母亲是人类的基础,在我们童年心灵土地上,早就播种了一粒树的种子,它积年累月地享用母亲爱的甘霖,直到后来长成大树。然而,我们仍将母亲留在记忆深处,那是一首永难被岁月洗掉的绵延的歌。在中国现代文学家为了启蒙主题反思封建家庭文化异化母亲角色时,林语堂对“母亲”角色神圣、美好与永恒既作了理性的反思又作了形象的展示,其意义也是非同一般的,这也是一种启蒙,一种吁求母亲保有母亲本色与母性美好的启蒙。母亲具有根的意义,她指向精神与灵魂的家园,指向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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