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时期为技艺的扩散期,从大厂出来的学会完整制琴工艺的工人们都纷纷从原来的作坊开始建立自己的企业或者工作室,大厂为了弥补拥有完整制琴工艺工人的流失,也在不断培养新人,但是选择的门槛逐步提高,“只挑一些有前途的人教全套”。LYD表示:
“现在选人比以前注意多了,就怕好不容易教会了你就跑了,因此只挑一些有前途的人教他全套,现在整个厂600多人,就20多人会全套琴技艺(最起码要3年),一般都教这些员工2~3个工序(需要3个月)。虽然都是采用师父带徒弟制,但是一般每个人只让他会其中几道工序。”
原来从大厂里出来设立企业或者工作室并熟悉全套工艺流程的工人们,受制于自己企业的规模,工人流动性太大,因此留不住人,更谈不上完整制琴技艺的传承,尽管受访人都一致表示,“遇到天赋好、愿意学的可以收为徒弟”(LLL语)。如很早就出来单干的LLL,工作室创办至今,“固有的工人大概有十多个,但是全套的工艺还是只有自己会。不是不教,是很多时候别人不认真学”。
无论是最初建立或新成立的规模较大的提琴制作厂,会完整制琴工艺的都只有10来个人,比例不到全部工人的3%。
表4-4 集聚区乐器企业会全套工艺的工人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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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选择传承完整制琴工艺,也往往选择自己的亲人。LBC表示:“已经做了10多年了,儿女都会,小外甥5岁大了,以后一定会让他学。”LBC又表示:“会教自己孩子做琴,而且肯定和对工人说的不一样。”
但是这些提琴厂的负责人都说“现在孩子不愿意学做琴,看着做琴的人挺多的,但是要去做的人不多(LBC)”“大部分年轻人都不愿意做(LLL)”。如果亲属,特别是孩子一辈子都不学的时候,技艺传承往往会出现间断。如在对GGS制琴工作室的访谈过程中,对其孩子GJ的访谈可以得到佐证。他表示:
“自己也学,但是不经常做,一般学这个需要2~3年。家里做,自己也就跟着做……我们这一辈的朋友、同学基本上做琴、学琴的很少,因为做琴整不了多少钱。现在做这行,主要是把他们(父辈)那一代的渠道资源给转过来,琴可以找人来做。”
而在这个阶段越来越多的年轻工人,在大概了解整个制琴流程后就跳出来自己“单干”,并且满足于为大提琴厂进行配件制作,原因如WLS所说:“(做配件)挣得也比在厂里给别人干得多。”
典型的如北京JF乐器加工厂:“1997年华东乐器厂做过,大概是2002、2003年的时候跳出来自己干,厂子在2005年、2006年左右建的,现在大概七八个固定的长期员工,没人会做整琴,我自己也不太会,一般就是给其他厂子做做零件什么的。”
在这个时期,提琴工艺的传承遇到了瓶颈,大企业对工艺传承日趋保守,中小企业工艺传承由于遇不到合适的人选而无法继续,小工作室一般依靠亲缘关系进行技艺传承。从空间上,东高村镇的提琴工艺空间形成了包括大企业、中小企业和作坊的中心—边缘结构,位于中心的大企业开始将提琴制作工艺内部化,同时一部分跑到通州马驹桥地区,开始呈现出技艺从东高村镇“外溢”,这是让当地村民感到特别“严重”的事。LBC曾经做过调查:“(通州马驹桥)大概有48家这样的小作坊,规模较大的企业比较少,河南人在这个地方比较多,基本都在平谷这边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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