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拥有6700万人口、55万平方公里国土面积以及仅次于美国、面积达1100万平方公里的世界第二大专属经济区,是欧盟唯一既是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又是欧盟和北约创始国的国家。经济上,虽然法国年国民生产总值达2.4万亿美元,为欧盟第三大经济体,但自1995年以来,法国经济长期疲软。2016年法国经济增长率低于欧元区平均水平,仅为1.1%;到2016年底,法国因收支不平衡导致负债高达2.16万亿欧元,即法国人均负债超过3.2万欧元。[7]安全上,作为一支自我定位为“全球到达的欧洲力量”,[8]法国是唯一拥有独立核威慑力量的欧盟国家,而由于在南太平洋有一支可观的军事力量,包括驻扎在新喀里多尼亚(New Caledonia)和法属波利尼西亚、法属波利尼西亚(Polynesia)的2800名法军,拥有4艘巡逻艇、2艘监视护卫舰、2艘多任务舰、5架海上监视飞机及一些战术运输机和直升机的法国太平洋舰队,它也是一个在太平洋地区拥有较大军事潜力的欧盟国家。
1562年,北美迎来第一位法国移民。在随后的北美殖民运动中,法国和英国竞争激烈。随着法国在七年战争(1756—1763年)中败北以及1763年《巴黎条约》的签署,法国在北美的政治权势逐渐没落。
法国与美国的关系可追溯到美国独立战争时期。法国不仅在1778年2月与美国签署《友好与商业条约》,给予美国独立战争慷慨军事和经济援助,而且约4.4万名法国人参加了独立战争。在此意义上,法国与美国建立了欧洲大陆与美洲大陆之间最早的联盟关系。不过,法美同盟最终因18世纪末法、美两国的商业利益冲突而终结。在随后的拿破仑时代,除了安第列斯群岛(Antilles)以外,拿破仑对北美新大陆兴趣寡然。1803年,法国以1500万美元的价格把214万平方公里的路易斯安那(Louisana)出售给美国,使后者的国土面积增加了一倍。在此后的一个多世纪里,法美关系时断时续且无关紧要,直至第一次世界大战。
法国,如同美国一样,相信自己在世界上负有特殊使命。以发出“自由、民主、博爱”呐喊的1789年法国大革命为源头,法国自认负有“文明的使命”(la mission civilisatrice)。正因为此,1914—1945年美国作为国际舞台“新贵”的崛起令急剧衰落的老牌帝国法国尤感不适。可以说,法国反美主义的高涨是与国家走向衰落引发的苦涩感觉联系在一起的。[9]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虽然相对于超级大国美国,法国只是一个中等国家,但法国与美国仍属于同一个俱乐部。此外,法美力量的差异还受到相互均拥有核武器、均为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对德国的权利与责任的制约。整个冷战期间,法国以其相对于其他欧洲国家及美国政策的独立倾向而闻名,双方关系危机与和解循环往复。[10]
与相对平稳的英美关系相比,法美关系充满争吵和动荡。20世纪50年代,法美关系因1953年的奠边府(Dien Bien Phu)之战、1954年爆发的阿尔及利亚独立战争,以及1956年的苏伊士运河危机而疏远。其中,苏伊士运河危机更是奠定了所谓法国战略传统的“苏伊士范式”:苏伊士运河危机证明美国永远不可能成为法国安全、权力和利益的后盾,英国是一个靠不住的盟友,而北约也不会服务于法国在地中海和中东的利益。[11](www.xing528.com)
1958年,戴高乐出任法国总统。上任之初,他曾提出建立美、英、法三国共同主导跨大西洋联盟的建议,试图把法国打造为东西方对抗中美国最坚定的盟友。在戴高乐的建议遭美国拒绝后,法美关系每况愈下。此后法美关系陷入持续危机,并在1966年以法国退出北约军事一体化机构为标志达到顶点。戴高乐不仅对肯尼迪力倡的大西洋伙伴关系不以为然,而且采取了一系列令美国不悦的行动:在1967年“六日战争”中与以色列保持距离;奉行对苏“缓和与合作”政策;与中国建交;加快独立核威慑力量建设;1963年、1967年两次否决英国加入欧共体的请求;1965—1966年法国向美国大规模兑换黄金,不仅两年兑换总量占美国黄金储备损失总量的69%,而且刺激西班牙、英国、意大利、澳大利亚等国纷纷效仿等。[12]此后,蓬皮杜、德斯坦、密特朗、希拉克、萨科齐、奥朗德(François Hollande,2012—2017年在任)等法国历任总统下的法美关系模式几乎一成不变:在重修旧好到关系紧张之间来回摇摆、循环往复。
如同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法美总体关系时冷时热、跌宕起伏一样,法美防务关系也是一波三折。虽然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法国对美国对苏联在非洲及阿富汗行动以及苏联部署瞄准西欧的SS-20导弹的强烈反应并不认同,但1991年1月法国又向美国领导的第一次海湾战争派出了1.2万名法国士兵。20世纪90年代上半叶,在关于欧洲防务架构设计的争论中,法国更加独立的“欧洲安全与防务特性”主张与美国的北约主导主张却相互对立。进入21世纪,法国是2001年“9·11”恐怖袭击后在美国针对阿富汗的“蟒蛇行动”(Operation Anaconda)中唯一与美国一起实施轰炸任务以支持美军地面部队的国家。2003年,双方关系又因伊拉克战争跌至新的历史低点。随后法美又在2011年北约对利比亚的军事行动、法国在马里与中非共和国的军事行动以及2014年美国领导的打击“伊斯兰国”的行动中紧密合作。在冷战结束以后法国—北约关系正常化问题上,虽然很大程度上因为美国的保留,法国1990—1991年间与1995—1997年间的两次尝试均以失败告终,但双方最终又达成和解,使法国得以在2009年北约60周年纪念峰会上全面重返北约军事一体化机构。[13]
在法美经济关系上,双方投资关系极度不平衡。2015年,美国在法国投资783亿美元,仅占法国对美国2338亿美元投资的33%。美国是法国公司的重要市场,在美国的法国子公司2015年销售额达2780亿美元。就贸易而言,美国从法国进口478亿美元,法国对美进口315亿美元。[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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