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盟与美国网络规范的竞合与合作

虽然同属一个阵营，且都偏好政府、产业代表、用户团体、学术团体等“多利益攸关方”参与的治理模式，但欧盟与美国在隐私与国家安全孰先孰后、法律传统、制度架构及商业利益等方面存在较大差别。

首先，欧盟与美国数字经济摩擦不断。无论是以思科、苹果为代表的硬件生产商，以微软、谷歌为代表的软件制造商，还是推特、脸书等社交媒体巨头，都让欧盟对美国主导地位深感忧虑。以云储存为例，西欧四大云储存巨头微软、谷歌、国际商业机器公司和亚马逊均来自美国。欧盟是美国数字服务的净进口方，数字贸易赤字约占欧盟—美国服务贸易总额的5.6%。无论是作为全球内容生产商、主要平台创立者还是互联网公司孵化器，欧盟都不是美国的对手。以市值论，全球最大的20家数字公司中没有一家来自欧盟。美国是全球数字技术主要供应者，总部设在美国的公司占据全球信息与通信技术部门上市公司世界销售总额的近一半和税后利润的2/3；而欧洲公司仅占全球收入的17%和利润的14%。^[73]聚焦到跨大西洋地区层面，欧盟在线服务贸易约42%来自欧盟内部，54%来自美国；约2/3的欧盟在线服务供应商运营国家不超过4个。^[74]近年来欧盟委员会频频发难，对美国互联网巨头发起反垄断、漏税调查，并先后对微软、英特尔、苹果、谷歌开出巨额罚单。由于许多美国网络公司都是家喻户晓的全球技术巨头，且赢利能力惊人，欧盟在数字经济领域与美国存在巨大落差，许多美国人怀疑欧盟试图利用技术官僚手段打破硅谷对其欧洲同行的竞争优势，把欧盟委员会与美国网络巨头持续纠纷看作是“一场保护主义的欧洲与创新的硅谷之间的战争”。

其次，欧盟与美国保护隐私和个人数据的方法不同，在言论自由与保护在线隐私发生冲突时的处理方式也不一样。欧盟《通用数据保护条例》用一套在欧洲单一数字市场的数据保护、共享和隐私规则取代了成员国的不同法律。美国则没有单一、全面的规范搜集和使用个人数据的联邦法律，而是联邦与州法律规章的结合，再加上一大堆被联邦机构和行业团体视为“最佳实践”和管理工具的自我约束的指南、框架等。作为互联网的诞生地和全球数字革命的领头羊，美国是全球互联网自由最坚定的支持者之一。美国把保护言论自由置于比在线隐私更优先的位置：一旦个人信息可公开获取，隐私权就不再适用；一旦数据被公开，言论自由压倒隐私关切。而欧洲认为个人对世界对其的了解拥有某种程度的控制。欧盟决策者和相关机构试图在言论自由与在线隐私二者之间达成平衡，给予隐私权和表达自由同等重视。2014年5月，欧洲法院在冈萨雷斯（Mario Costeja Gonzalez）诉谷歌一案中裁决，个人可以要求谷歌在有关自己名字的搜索结果中删除指向新闻报道、法院判决和其他文件的链接，此判决被称为关于在线隐私的分水岭事件。据此，欧洲网络用户原则上在谷歌等搜索引擎上享有“被遗忘权”，即如果用户认为基于其身份的搜索结果损害个人隐私，有权要求搜索引擎公司删除相关链接。

第三，欧盟与美国在如何维护网络空间安全方面存在分歧。美国对待网络空间遵循和物理世界如出一辙的丛林法则和自助法则，将“制网权”作为网络安全战略的理论基础和目标导向，用“假想敌＋先发制人”的手段主动出击，突出了网络安全的威慑性和惩罚性。欧盟更倾向于把网络空间视为民主法治之地而非军备竞赛场所，希望将网络变成自己实践善治理念的又一个试验场。^[75]

当然，欧盟与美国也试图开展网络事务协调。无论是商业、个人还是产业数据，喷涌而来的数据洪流意味着生产力的巨大扩张以及传统国家安全工具的弱化，并因此给跨大西洋两岸带来新的挑战。以数据传输为例，2000年，欧盟委员会和美国商务部达成了被称为《安全港协定》的自动交换数据协定，允许网络运营商忽略欧盟各国法律差异，在美国与欧盟之间合法传输网络数据。《安全港协定》以提供足够保护为条件，允许上千家公司把在欧洲搜集的数据传输到美国。作为一项不具有强制效力的协定，自愿加入该协议的企业必须发誓遵守告知（notice）、选择（choice）、转送（onward transfer）、安全（security）、数据完整（data integrity）、获取（access）和执行（enforcement）七项“安全港原则”。虽然2015年10月，欧洲法院在“施雷姆斯诉数据保护委员”^[76]（Maximillian Schrems v.Data Protection Commissioner）一案中裁定《安全港协议》无效，但2016年7月，欧盟又与美国签署被称为“隐私盾牌”（Privacy Shield）协定的《数据隐私与保护协定》，建立了欧盟与美国情报、警察部门在涉恐个人数据传输领域的框架。据此，用于商业目的的个人数据从欧洲传输到美国后，将享受与在欧盟境内同样的数据保护标准；美国政府部门承诺将严格履行协定要求，保证国家安全部门不会对这些个人数据采取任意监控或大规模监控措施；同意在美国国务院内设立一个监察官，以处理欧盟数据保护机构转交的投诉及查询；双方还将制定一个替代性纠纷解决机制来化解争端，并每年对协议进行联合审查。^[77]2017年2月，协定正式生效。

另外，2010年11月，欧盟—美国里斯本峰会联合声明提出建立“网络安全和网络犯罪工作组”，为跨大西洋网络合作提供了对话渠道。“网络安全和网络犯罪工作组”下设四个专家小组，分别负责网络事件管理、公私机构伙伴关系管理（包括市场进入障碍）、网络安全意识培养和网络犯罪。为了应对网络突发事件，2011年11月，美国和欧盟20多个国家举行了“网络大西洋2011”演习（Cyber Atlantic　2011）。从2014年开始的欧盟—美国年度网络对话就网络空间国际安全、网络能力建设、互联网治理、在线人权促进与保护、打击网络犯罪、网络弹性等广泛议题开展讨论。为支持跨大西洋政府间网络空间合作，2016年12月的第三届欧盟—美国网络对话还启动了“跨大西洋网络政策研究倡议”。

【注释】

[1]M.芬尼莫尔、K.斯金克：《国际规范的动力与政治变革》，载P.卡赞斯坦等编、秦亚青等译：《世界政治理论的探索与争鸣》，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299—300页。

[2]Joseph S.Nye，Jr.，“Soft Power”，Foreign Policy，No.80，Autumn 1990，pp.153-171.

[3]Ian Manners，“Normative Power Europe：A Contradiction in Terms？”，Journal of Common Market Studies，Vol.40，No.2，2002，pp.235-258.

[4]Jim Cullen，The American Dream：A Short History of an Idea That Shaped a Nation，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3，p.58.

[5]Kalypso Nicolaidis ＆ Robert Howse，“‘This is My EUtopia’：Narrative as Power”，Journal of Common Market Studies，Vo1.40，No.4，2002，pp.767-792；Sibylle Scheipers ＆ Daniela Sicurelli，“Normative Power Europe：A Credible Utopia？”，Journal of Common Market Studies，Vo1.45，No.2，2007，pp.435-457.

[6]John Winthrop，“A Modell of Christian Charity”，written on board the Arrabella，on the Atlantic Ocean，1630，https：//www.hks.harvard.edu/fs/phall/03.%20winthrop，%20Christian%20Cha.pdf.

[7]The European Council，Presidency Conclusions，15/16June 2006，July 17，2006，http：//www.consilium.europa.eu/uedocs/cms＿data/docs/pressdata/en/ec/90111.pdf.

[8]Daniela Huber，Democracy Promotion and Foreign Policy Identity and Interests in US，EU and Non-Western Democracies，Palgrave Macmillan，2015，p.23.

[9]欧洲民主促进分欧盟机构、成员国机构及民间三个层面。

[10]The Council and Member States，meeting within the Council，Resolution on Human Rights，Democracy and Development，November　28，1991，http：//archive.idea.int/lome/background＿documents/resolution.html.

[11]The Council of the European Union，Council Conclusions on Democracy Support in the EU's External Relations，November　17，2009，http：//www.consilium.europa.eu/uedocs/cms＿Data/docs/pressdata/en/gena/111250.pdf.

[12]The Council of the European Union，Declaration on the Establishment of a European Endowment for Democracy，December　20，2011，http：//register.consilium.europa.eu/doc/srv？l＝EN ＆ f＝ST%2018764%202011%20INIT.

[13]包括亚美尼亚、阿塞拜疆、白俄罗斯、格鲁吉亚、摩尔多瓦、乌克兰、阿尔及利亚、埃及、约旦、利比亚、摩洛哥、巴勒斯坦被占领土、叙利亚、突尼斯。

[14]https：//www.democracyendowment.eu/we-support/.

[15]F.Fukuyama，＆ M.McFaul，“Should Democracy Be Promoted or Demoted？”，The Washington Quarterly，Vol.31，No.1，2007，pp.23-45.

[16]The European Council，Conclusions of the Presidency-Copenhagen，June　21-22，1993，http：//www.consilium.europa.eu/ueDocs/cms＿Data/docs/pressData/en/ec/72921.pdf.

[17]W.Robinson，Promoting Polyarchy：Globalization，US Intervention and Hegemony，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6，p.332.

[18]President William J.Clinton，State of the Union Address，January　25，1994，https：//www.presidents.website/1994-state-of-the-union-address.html.

[19]Lincoln A.Mitchell，The Color Revolutions，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Press，2012，pp.73-91.

[20]Jan Hornat，“Closing the Closing Space：Sustaining Democracy Promotion in European Foreign Policy”，Global Affairs，Vol.2，No.3，2016，pp.3-4.

[21]Chirs Patten，“Islam and the West—At the Crossroads”，speech delivered at the Oxford Center for Islamic Studies，May　24，2004，www.oxcis.ac.uk/lectures/Patten.doc.

[22]See Vivien A.Schmidt，Democracy in Europe：The EU and National Polities，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6.

[23]See Francis Fukuyama，Political Order and Political Decay：From the Industrial Revolution to the Globalization of Democracy，Farrar，Straus ＆ Giroux，2014.

[24]Condoleezza Rice，Secretary of State，speech delivered at the American University in Cairo，June　20，2005，Condoleezza Rice，https：//2001-2009.state.gov/secretary/rm/2005/48328.htm.

[25]Frank Schimmelfennig et al.，“The Impact of EU Political Conditionality”，in Frank Schimmelfennig and Ulrich Sedelmeier eds.，The Europeanization of Central and Eastern Europe，Cornell University Press，2005，p.49.

[26]Sergiu Buscaneanu，Regime Dynamics in EU's Eastern Neighbourhood：EU Democracy Promotion，International Influences，and Domestic Contexts，Palgrave Macmillan，2016，p.215.

[27]Larry Diamond，“Facing Up to the Democratic Recession”，in Larry Diamond and Marc F.Plattner eds.，Democracy in Decline？，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2015，pp.98-118.

[28]Brian Klaas，The Despot's Accomplice：How the West is Aiding and Abetting the Decline of Democracy，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16，p.2.

[29]Jenny S.Martinez，The Slave Trade and the Origins of International Human Rights Law，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12，p.13.

[30]孙萌：《论联合国人权机制的整合》，载《世界经济与政治》2017年第7期，第120页。

[31]包括：根据1965年《消除一切形式种族歧视国际公约》设立的“消除种族歧视委员会”，根据1966年《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设立的“人权事务委员会”，根据1966年《经济、社会及文化权利国际公约》设立的“经济、社会及文化权利委员会”，根据1979年《消除对妇女一切形式歧视公约》设立的“消除对妇女歧视委员会”，根据1984年《禁止酷刑和其他残忍、不人道或有辱人格的待遇或处罚公约》设立的“禁止酷刑委员会”，根据1984年《禁止酷刑和其他残忍、不人道或有辱人格的待遇或处罚任择议定书》设立的“防范酷刑小组委员会”，根据1989年《儿童权利公约》设立的“儿童权利委员会”，根据1990年《保护所有移徙工人及其家庭成员权利国际公约》设立的“移民劳工及家庭成员权利保护委员会”，根据2006年《残疾人权利公约》设立的“残疾人权利委员会”，根据2006年《保护所有人免遭强迫失踪国际公约》设立的“强迫失踪问题委员会”。参阅柳华文：《联合国与人权的国际保护》，载《世界经济与政治》2015年第4期，第30—35页。

[32]长期以来，欧洲人权保护主要通过欧洲委员会而非欧盟来提供。自1949年成立以来，欧洲委员会已签署包括《欧洲保护人权和基本自由公约》（简称《欧洲人权公约》，1950）、《欧洲社会宪章》（1961）、《欧洲预防酷刑公约》（1978）、《保护少数民族框架公约》（1995）和《人权及生物医学框架公约》（1997）以及十一项人权议定书等在内的约195个公约或条约。其中《欧洲人权公约》及其以欧洲人权法院为核心的人权保护机制是世界上最早出现的区域性人权保护体系，在欧洲提供了一个超越国家并直接实施于个人的“欧洲人权标准”。《里斯本条约》（《欧洲联盟条约》第6条第2款）规定了欧盟将加入《欧洲人权公约》；2010年6月1日生效的《欧洲人权公约》第14议定书（规定欧盟可以加入公约）为此铺平了道路，加入协定谈判也于2013年4月完成，但由于2014年12月欧盟法院裁定欧盟加入《欧洲人权公约》的协定草案与欧盟条约不吻合，欧盟何时才能加入《欧洲人权公约》还是未定之数。

[33]The European Union，“Declaration on European Identity”，in Bulletin of the European Communities，No.12，pp.118-122，http：//aei.pitt.edu/57092.

[34]The Commission of the European communities，The European Union's Role in Promoting Human Rights and Democratisation in Third Countries，communication from the Commission to the Council and the European Parliament，Com（2001）252Final，May　8，2001，https：//ec.europa.eu/europeaid/communication-commission-council-and-european-parliament-european-unions-role-promotinghuman-rights＿en.

[35]The European Commission and the High Representative of the European Union for Foreign Affairs and Security Policy，Human Rights and Democracy at the Heart of EU External Action-Towards a More Effective Approach，December　12，2011，p.4，http：//eur-lex.europa.eu/LexUriServ/LexUriServ.do？uri＝COM：2011：0886：FIN：EN：PDF.

[36]The Council of the European Union，EU Strategic Framework and Action Plan on Human Rights and Democracy，June　25，2012，http：//www.consilium.europa.eu/uedocs/cms＿data/docs/pressdata/en/foraff/131181.pdf.(www.xing528.com)

[37]The European Commission and the High Representative of the European Union for Foreign Affairs and Security Policy，Action Plan on Human Rights and Democracy（2015-2019）：Keeping Human Rights at the Heart of the EU Agenda，April　28，2015，http：//ec.europa.eu/europeaid/sites/devco/files/joint-communication-ap-human-rights-and-democracy＿en.pdf.

[38]The European External Action Services，Human Rights Guidelines，https：//eeas.europa.eu/headquarters/headquarters-homepage/8441/human-rights-guidelines＿en.

[39]Joakim Kreutz，“Human Rights，Geostrategy，and EU Foreign Policy，1989-2008”，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Vol.69，No.1，2015，p.214.

[40]1990年，欧盟成员国在爱尔兰首都签署协定，确立了“有且只有一个国家对一项避难申请负责”的“都柏林原则”。移民进入欧盟的第一站国家有义务处理其提交的避难申请，若这些移民未获批准前往其他欧盟国家，第一站国家有义务将其追回。

[41]欧盟以提供60亿欧元资金支持、取消土耳其人入欧签证和重启并加快土耳其入盟谈判进程为条件，换取土方同意从当月20日起，所有从土耳其入境希腊、申请避难失败的难民被遣返土耳其。土耳其和欧盟采用“以一换一”原则交换难民，即每从希腊遣返土耳其一名非法难民，欧盟将从土耳其接收安置一名叙利亚难民，但上限是7.2万人。

[42]“EU Targets Poland，Hungary and Czechs for not Taking Refugees”，June　13，2017，http：//www.bbc.com/news/world-europe-40259268.

[43]The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 for Migration，“Recorded Deaths in the Mediterranean Sea by Month，2014-2017”，http：//missingmigrants.iom.int/mediterranean.

[44]凯瑟琳·辛金克：《原则性观念的力量：美国与西欧的人权政策》，载朱迪斯·戈尔茨坦、罗伯特·O.基欧汉编，刘东国、于军译：《观念与外交政策：信念、制度与政治变迁》，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第136—165页。

[45]Emma Lazarus，The New Colossus，November 2，1883，https：//www.nps.gov/stli/learn/historyculture/colossus.htm.

[46]Michael Ignatieff，“Introduction：American Exceptionalism and Human Rights”，in Michael Ignatieff ed.American Exceptionalism and Human Rights，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2005，pp.3-11.

[47]David P.Forsythe，Human Rights i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0，p.141.

[48]Ionel Zamfir，International Criminal Court at 15：International Justice and the Crisis of Multilateralism，European Parliamentary Research Service，May　2017，p.5.

[49]David P.Forsythe，Human Rights i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pp.103-104.

[50]《罗马规约》第98条第2款阻挠法庭发出交出被告人的要求，如果这将使被要求的国家违背其与另一国家缔结的国际条约的话。William A.Schabas，An Introduction to the International Criminal Court，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11，p.28，note，18.

[51]The Council of the European Union，Action Plan to Follow-up on the Decision on the International Criminal Court，July　12，2011，http：//register.consilium.europa.eu/doc/srv？l＝EN ＆ f＝ST%2012080%202011%20INIT.

[52]Council Conclusion on the International Criminal Court，September 30，2002，https：//www.consilium.europa.eu/uedocs/cmsUpload/ICC34EN.pdf.

[53]David Bosco，Rough Justice：The International Criminal Court in a World of Power Politics，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14，pp.153-155.

[54]Directive（EU）2016/1148of the European Parliament and of the Council of 6 July 2016 concerning measures for a high common level of security of network and information systems across the Union，http：//eur-lex.europa.eu/legal-content/EN/TXT/PDF/？uri＝CELEX：32016L1148 ＆ from＝EN.

[55]Directive 95/46/EC of the European Parliament and of the Council of　24O ctober 1995on the protection of individuals with regard to the processing of personal data and on the free movement of such data，http：//eur-lex.europa.eu/legal-content/EN/TXT/？uri＝celex：31995L0046.

[56]Directive　2002/58/EC of the European Parliament and of the Council of 12 July 2002 concerning the processing of personal data and the protection of privacy in the electronic communications sector（Directive on privacy and electronic communications），http：//eur-lex.europa.eu/legal-content/EN/TXT/PDF/？uri＝CELEX：32002L0058 ＆ from＝EN.

[57]Directive 2009/136/EC of the European Parliament and of the Council of 25 November 2009 amending Directive 2002/22/EC on universal service and users'rights relating to electronic communications networks and services，Directive 2002/58/ECc oncerning the processing of personal data and the protection of privacy in the electronic communications sector and Regulation（EC）No　2006/2004on cooperation between national authorities responsible for the enforcement of consumer protection laws，http：//eur-lex.europa.eu/legal-content/en/TXT/PDF/？uri＝CELEX：32009L0136.

[58]Regulation（EU）2016/679of the European Parliament and of the Council of 27 April 2016 on the protection of natural persons with regard to the processing of personal data and on the free movement of such data，and repealing Directive 95/46/EC（General Data Protection Regulation），http：//eur-lex.europa.eu/legal-content/EN/TXT/PDF/？uri＝CELEX：32016R0679 ＆ from＝EN.

[59]The Council of the European Union，Council Conclusions on Internet Governance，November 27，2014，http：//data.consilium.europa.eu/doc/document/ST-16200-2014-INIT/en/pdf.

[60]The Council of the European Union，Council Conclusions on Cyber Diplomacy，February 11，2015，http：//data.consilium.europa.eu/doc/document/ST-6122-2015-INIT/en/pdf.

[61]The Council of the European Union，EU Cyber Defence Policy Framework，November　18，2014，https：//ccdcoe.org/sites/default/files/documents/EU-141118-EUCyberDefencePolicyFrame.pdf.

[62]The White House，The National Strategy to Secure Cyberspace，February 2003，https：//www.us-cert.gov/sites/default/files/publications/cyberspace＿strategy.pdf.

[63]The Office of the Press Secretary，White House，Critical Infrastructure Security and Resilience，PPD-21，February 12，2013，https：//fas.org/irp/offdocs/ppd/ppd-21.pdf.

[64]The Office of the Press Secretary，White House，Fact Sheet：Cybersecurity National Action Plan，February 9，2016，https：//obamawhitehouse.archives.gov/the-press-office/2016/02/09/factsheet-cybersecurity-national-action-plan.

[65]The Office of the Press Secretary，White House，United States Cyber Incident Coordination，PPD-41，July　26，2016，https：//fas.org/irp/offdocs/ppd/ppd-41.html.

[66]The Office of the Press Secretary，White House，Strengthening the Cyber-security of Federal Networks and Critical Infrastructure，May　11，2017，https：//www.whitehouse.gov/the-pressoffice/2017/05/11/presidential-executive-order-strengthening-cybersecurity-federal.

[67]The White House，International Strategy for Cyberspace：Prosperity，Security，and Openness in a Networked World，May 2011，https：//obamawhitehouse.archives.gov/sites/default/files/rss＿viewer/international＿strategy＿for＿cyberspace.pdf.

[68]The U.S.Joint Chiefs of Staff，The National Military Strateg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A Strategy for Today；A Vision for Tomorrow，May 2004，p.18，http：//archive.defense.gov/news/Mar2005/d20050318nms.pdf.

[69]The U.S.Joint Chiefs of Staff，National Military Strategy for Cyberspace Operations，December 2006，http：//www.dod.mil/pubs/foi/joint＿staff/jointStaff＿jointOperations/07-F-2105doc1.pdf.

[70]The U.S.Department of Defense，Department of Defense Strategy for Operating in Cyberspace，July 2011，http：//archive.defense.gov/home/features/2011/0411＿cyberstrategy/docs/DoD＿Strategy＿for＿Operating＿in＿Cyberspace＿July＿2011.pdf.

[71]The U.S.Department of Defense，The Department of Defense Cyber Strategy，April　2015，http：//archive.defense.gov/home/features/2015/0415＿cyber-strategy/Final＿2015＿DoD＿CYBER＿STRATEGY＿for＿web.pdf.

[72]英国、澳大利亚也首次承认部署了针对“伊斯兰国”的进攻性网络工具。

[73]Jacques Bughin et al，Digital Europe：Realizing the Continent's Potential，McKinsey Global Institute，June　2016.

[74]The World Bank，World Development Report　2016：Digital Dividends，2016，http：//documents.worldbank.org/curated/en/896971468194972881/pdf/102725-PUB-Replacement-PUBLIC.pdf.

[75]周秋君：《欧盟网络安全战略解析》，载《欧洲研究》2015年第3期，第60-78页。

[76]在2013年斯诺登曝光了美国情报机构“棱镜”大规模监视项目以后，奥地利研究生施雷姆斯提起上诉。诉由是：爱尔兰数据保护部门允许脸书把其个人数据存储在美国服务器，而美国服务器易遭美国情报机构拦截，因而侵犯了欧洲公民的权利。

[77]The U.S.Department of Commerce，EU-U.S.Privacy Shield，February　23，2016，https：//www.commerce.gov/sites/commerce.gov/files/media/files/2016/eu＿us＿privacy＿shield＿full＿text.pd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