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430年的春天来临时,伯罗奔尼撒联盟已经准备好再次发动对阿提卡的入侵。如果不是因为一场大灾难的介入,那么公元前430年的战事可能和公元前431年一样平淡无奇。在阿希达穆斯二世的大军还没有穿过边境,而雅典逃亡的大批乡下人刚刚躲进雅典城墙内时,雅典城中爆发了瘟疫。这场瘟疫虽然范围不大,但来势汹汹,与1348年的黑死病[3]和1665年的伦敦大瘟疫[4]一样。它比我们如今生活的年代[5]所遭遇的任何霍乱都要猛烈可怕。据说,这场瘟疫是由埃及传到雅典的。它由亚细亚内陆的商人带到西方,而亚细亚腹地几乎总是瘟疫横行。
雅典城中爆发瘟疫
如果不是雅典的一切条件都利于瘟疫的爆发,那么这场瘟疫很可能会从雅典绕道而过。雅典城中到处都拥挤着难民。他们的生活条件非常恶劣。难民们都尽力聚居在防卫的楼塔里。两道长墙间也挤满了难民。每处广场都人满为患,甚至连神殿都不再封锁。难民们居住在棚屋或帐篷里。据我们所知,他们甚至住在桶里。他们的住所毫无卫生和舒适可言。供水稀缺且污染严重。六月沉闷炎热,再加上污垢和拥挤,瘟疫因而爆发。一旦人群受到感染,瘟疫就成燎原之势。修昔底德详细描述了这场瘟疫的症状。修昔底德的描述显示出这场瘟疫是一种伤寒。在遭受七天到九天的折磨后,感染者全身长满小脓疱,并且呕吐不止,口渴难耐,最终步入坟墓。痊愈者虽然不在少数——修昔底德本人就幸免于难,但和死亡人数相比就显得少之又少。因此,这种瘟疫的早期症状让人极度绝望,由此引发了很多不必要的人员死亡。几乎所有医师都感染了瘟疫。而当人力无法回天时,自私自利的恐慌便乘虚而入。不少人不理会亲人的病痛折磨,让他们自生自灭。此外,迫于瘟疫蔓延下的心理和生理双重压力,社会秩序崩塌瓦解。人们纵情享乐,沉湎于酒色当中;街道上罪恶肆掠,骚乱横行;尚未入土的尸体随处可见。墓地是一片毛骨悚然的景象:送葬队伍为了占据柴堆大打出手。点燃柴堆后,人们便四散而逃。因此,烧焦一半的尸体又开始污染临近的空气。(www.xing528.com)
至少四分之一的雅典人在这次可怕的灾难中丧生。而灾难带来的损失远不仅仅限于雅典城内。这场瘟疫还波及到雅典的两次大型远征。伯里克利原本想通过分派远征军以缓解雅典城内的过度拥挤。伯里克利派出一支四千人的部队上船,命令他们摧毁特罗曾和埃皮达鲁斯海岸地区,但这支部队损失惨重。虽然已经过去二十五个月,但波提狄亚仍然不屈服。驻守在波提狄亚的雅典部队受到雅典前来增援部队的感染。一千五百名重装步兵就这样命丧营地。直到冬天来临后,死亡率才开始下降。
冲动之下,不少雅典人理所应当地认为这场战争的始作俑者伯里克利该为这次灾难负责。为了宣泄暴民情感,民众领袖克里昂竟然控告伯里克利挪用公款。为了安抚民众的愤怒,人民法庭判定伯里克利罪行成立。公民大会甚至投票决定派出特使前往斯巴达请求和解。毫无疑问,该请求被斯巴达拒绝。因此,雅典人渐渐清醒过来,实行旧政,并再次选举伯里克利为领袖。在希腊的其他地区,这场瘟疫几乎没有造成任何伤害。没有哪一处像雅典那样有利于它的传播。因此,在少数出现疫情的地方,死亡率并不高。公元前430年6月至7月,伯罗奔尼撒人继续劫掠阿提卡,但没有被瘟疫感染。他们的入侵遍及阿提卡每片土地,包括先前没有去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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