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台：居高声远，古代文人崇尚的象征艺术

蝉首巧雕砚池，正面一双大眼睛连接的曲线，像一对初长成的翅膀；中部内敛，扭曲的三道弯连接蝉腹构成砚堂，砚堂平开不留边沿，因长期研磨，凹陷较深；砚背琢三足，上为一条扁圆柱状足，下为一对乳钉状足。

三年执一念，千日迷一物，这种近乎痴狂的举动，在我寻砚的经历中也曾有过。

2018 年春节前夕，南昌的小王在微信朋友圈里晒出了一组老砚图片，说是要筹钱换房，忍痛处理。其中有一方蝉形歙砚引起了我浓厚的兴趣。从微信图片上来看，砚台尽管只有一握大小，但小器大样，雕琢手法也颇具写意韵味，线条简洁、流畅，形态古朴、庄重；蝉首巧雕砚池，正面一双大眼睛连接的曲线，像一对初长成的翅膀；中部内敛，扭曲的三道弯连接蝉腹构成砚堂，砚堂平开不留边沿，因长期研磨，凹陷较深；砚背琢三足，上为一条扁圆柱状足，下为一对乳钉状足。蝉形砚是一种较为常见的仿生砚式，从宋到清，历代均有制作。宋代蝉形砚相对明代更加轻巧、秀气，元明的则以厚重见长，清代制作最为精致。此砚敦厚而简约，另外，上面的风化痕迹、老旧包浆也很具年代感。因此应该可以断定它是一方明代文人砚，也不失为一件传世精品。面对佳砚，我向来没有丝毫“免疫力”，想将它收入囊中的欲望便像干柴遇烈火般的瞬即被点燃。

我通过微信先询问了一下售价，小王很直接地报出5000元的价格，这既让我大吃一惊，又让我无比沮丧。这个价格不但远超我的预期，也非我财力所能承受。尽管当时我感觉那方蝉形砚可能与己无缘，仍心有不甘，尝试着与小王讲价。

其实讲价也是门技术活，甚至还有人视其为一门艺术。梁实秋先生在《讲价》一文中提到，有些人特别善于讲价，他有政治家的脸皮，外交家的嘴巴，杀人的胆量，钓鱼的耐心，坚如铁石，韧似牛皮，所以他能压倒那待价而沽的商人。梁先生还通过虚心请教，总结出了“四要”的讲价艺术，即：第一要不动声色，第二要无情的批评，第三要狠心还价，第四要有反顾的勇气。

长：13cm
宽：9cm
高：3cm

梁先生总结的讲价艺术，对我来说有一定的指导意义。我先是不动声色，漫无目的、毫无重点地对那一组图片中的九方砚都分别询了价，又一会儿天气，一会儿房价，天南地北、东拉西扯地聊了半天，这才渐渐将话题转移到蝉形砚上来；一开始装得漫不经心，但到了挑砚台毛病的时候则是毫不留情，将它批评得体无完肤；接下来就狠心还价，我直接开出了1000 的价格。也不知道小王是被惊到了，还是被气着了，就不再理我了；最后没办法，我只好运用梁先生的第四招——要有反顾的勇气，于是我又厚着脸皮问他怎么不理人？过了老半天，他才回了七个字：四千元，再少免谈！我又出了一个1500 元的价格，这下还真的“免谈”了，之后的很长时间小王都再也没联系过我。

当我再次见到那方蝉形砚已是一年以后的事了。去年春节的前几天，单位恰好开一个什么会，候会的时候，趁片刻闲暇我就刷起了微信。让我欣喜的是，小王在朋友圈里又晒出了一组老砚图片，其中就有那方久违了的蝉形砚，不过这次他说的是要找钱过年，挥泪甩卖。这又再次勾起了我的求砚之念，于是我就当即决定，主动出击。不过这次我改变了讲价策略，计划打感情牌。通过微信，我先是与小王打了个招呼，寒暄了一番；对前年他让给我那方“汲古”砚的事再次致谢，长篇累牍、满含深情地褒奖了他的慷慨和友善；接着又热情地邀请他年后来饶城考察古玩市场，并许以美酒相待；之后才讪讪地道出了我愿意出2000 元购砚的想法。然而，在小王所定的价格面前，那些动之以情、诱之以酒的小伎俩都是徒劳。可能是我前面的好话起了些作用，这次他倒是没有不理我，但回的话却也还是只有七个字：三千五，再少免谈。我也只能“免谈”，因为会议要开始了，我急忙关机，匆匆进了会堂。

去年夏秋之交，我因故去了一趟京城，忙完正事，我借机参观了一下首博。同行参观的还有书法家老郑。老郑与我恰巧同机来京，头一天晚上还一起喝了场大酒。我们如约来到首博门口汇合的时候，都还是酒意阑珊，可是当我们一进到展厅瞬即就变得神清气爽了，看来艺术真有其神奇的魅力。我们结伴参观不久便分开了，他去了他感兴趣的书画展厅，而我则去了文房类的文物展厅。

碰巧的是，在文房类展厅我看到了一方明代蝉形端砚，它与小王的那方形态和神韵都颇为相似，只是大小不一。首博的这方大砚也是采用仿真手法，通过取舍，夸张琢造出酷似蝉体的砚形，形态栩栩如生，见砚似乎能听到远处传来的蝉鸣声；砚堂、砚池及宽边沿线均采用深刀雕刻，技艺娴熟；砚堂与砚池的大小、深浅比例恰到好处，边线的宽度、转曲也十分协调，充分兼顾了实用与美观的统一；砚石出自济源坑，色泽青灰，砚体布满鳅背纹。砚背雕双乳足。整个砚造型古拙厚重、简洁大方，在展出的众多砚台中，它素雅、灵动的气韵尤为显眼。

后来通过阅读展品详细说明和聆听讲解员的耐心解说，对蝉型砚我又有了更深的了解。蝉形砚始于宋代，它一出现就广为文人雅士所钟爱，并作为一款经典砚式一直延续至今。纵观砚台发展的历史，宋代砚台的形态较之前有了较大的变化，由原先的比例无定，逐渐过渡成了见方见圆，形成了较为固定的砚样形式。砚边、砚池和砚堂，在这一时期，分工得已明确具体。今天我们来审视以抄手砚为代表的宋砚，看到的绝大多数是见方见圆、规范对称、法度严谨。但是带有唐代箕型砚遗韵的蝉形砚的出现，显然给稍显呆板的宋砚注入了一丝清新之气。蝉形砚虽然看起来与抄手砚有几分相似，但不管是从形态上，还是从神韵上，都与规范严谨的抄手砚有了较大的变化。蝉形砚的整体风貌是形意的，它不再一味地追求对称呼应，也不是简单地见圆见方；它的形态率性而鲜活，自然而生动。可以说蝉形砚代表了古砚制作的一个高峰，是砚台发展历史上的神来之笔、鬼斧之作，堪称砚形之经典。同时，古人还赋予了蝉形砚许多美好的寓义。《史记•屈原贾生列传》有云：“蝉蜕于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不获世之污垢。”蝉从幼蛹蜕变成展翅高飞的成虫，从地下升到高空，出污泥而不染，在短暂的生命里历经了一次次蜕变，古人认为是一种神奇的变化和再生，这种蜕变与古人期待通过科举金榜题名来改变命运的想法恰好契合。另外，蝉栖于高枝，餐风饮露，古代文人常常视其为高洁自持的象征。因此，古人十分推崇蝉形砚，并常常以此寄情达意。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同样，没有比较就没有深爱。当你突然得知自己女友的孪生姐妹是寒宫仙子的时候，你肯定不会一如从前，而是一定会对女友另眼相看、钟爱有加。而当我想到与小王那砚极为相似的另一方砚却能存于首博、示于天下，我就再怎么也淡定不了。

首博观后，京城归来，我对小王的那方蝉形砚更加痴迷，一度念之心切，寤寐思服。我数次与小王联系，拐弯抹角地向他表达了购砚之意，可小王总是装傻充愣，就是不予理会。这让我很郁闷，也很无奈，每当这个时候，我也总会有些自嘲地宽慰自己：是自己的，就跑不了；缘分到，自然来。

不料，缘分还真的很快就不期而至。今年春节后不久，我在微信朋友圈里意外地又看见了小王新发的一组砚台图片，这次他的文字说明是：新年开张，让利酬宾。让我眼前一亮的是那方蝉形砚仍在其中。这次再见到那个令我朝思暮想的它，我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毫不犹豫地就按动手机，直接与小王视频通话。

此时，我也顾不上什么讲价的技巧，毫无章法地直奔主题。我很急迫地张口就说：“老弟，那方蝉形砚还是让给我吧！多少钱？”

小王神情有些复杂地道：“老哥，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这砚，都两三年了，按说你是老哥，一直都很照顾我的生意，我应该让给你，但你开的那个价实在是太低了，成本都保不了。”

小王话音一落，我就追问道：“那你再开个价。”

小王踌躇片刻，一咬牙，说：“就按成本让给老哥，二千五。”

我立即愉快地回应道：“行！谢谢老弟！我这就转账。”

“ok！我下午就给你寄顺风。”小王也很干脆地说。

第三天，我收到小王寄来的蝉形砚。上手后更是让我大喜过望，砚台不仅外形正如图片中的那般漂亮，石材也极佳。砚台系采用歙石金星坑上等石材琢成，质地坚密，温润细腻，隐约可见点点稻谷金星，洒于乌黑的砚体，宛若夜空点点繁星。我很快就对它爱不释手，砚不离身。平时都是将它揣兜里，只要一有空，就会把它掏出来，握在手心，细细把玩。(www.xing528.com)

上周日，春光明媚，几友相约商贸城的茶舍品茶。我步行前往，一路上，我一边悠闲自在地踱着步，一边兴趣盎然地赏玩着手中的蝉形砚。突然一道身影立在我面前，我抬头定睛一看，原来是书法家老郑。

老郑与我是许多年前一个短训班的同学。他现已退职，之前曾是一国企老总。他在任时行事果敢，为人高调，在行业里曾红极一时，社会对其也颇有争议。不过老郑是真的很有才，不光写得一手好字，也颇具文采。记得当年那个短训班的开班典礼上，老郑作为学员代表上台发言，他的出口成章，他的文采飞扬让全班同学都为之叹服。但这两年他是流年不利，先是他信心满满的升职计划被搁浅，接着就是他所主事的公司麻烦状况频出，最后是他被责罚，提前退居二线。这些对他打击不小，他变得不再像以前那般意气风发，但本性未改，依旧口快心直，喜欢卖弄文采。

“老同学，去干嘛呢？”老郑大声地问。

我先是一愣，接着就有些诧异地说：“怎么这么巧！京城回来又见面了。几个朋友约我去喝茶，你呢？”

老郑盯着我手中把玩着的砚台，像是很感兴趣，好一会儿后才指指我手中砚台问：“那是什么宝贝？”

我将砚台递到他面前，说：“也不是什么宝贝，一方小砚而已！”

老郑接过砚台，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很有自信地说：“老的，蝉形歙砚，我说得对吗？前年在雅舍你批评我不懂砚，这两年我在砚台上没少下功夫，现在有点水平了吧？”

我连忙夸奖道：“对！对！有水平！太有水平了！”

老郑接着又洋洋得意地说：“这方砚有点意思。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好寓意！是不是预示着老同学又要高升，可以身居高位，号令四方了？”

我刚要准备开口反驳，老郑就打断我的话，紧接着又说：“糟了！糟了！要迟到了！我得赶紧去参加活动嘞！下次聊。”说完他把砚台往我手里一塞，扬扬手，就急匆匆走了。

老郑无意中挑起的沉重话题，却又在谈笑间，轻松丢下，一走了之，不再理会。这就像是打乒乓球，对方将球送来，你接住了，他却突然不玩了，孤零零地将你晾在一边。而那时，我就像那个孤独的球手，既有些无奈，还有些茫然。

我想反驳老郑的话，其实无关我能否升迁，针对只是他对唐代诗人虞世南咏物诗《蝉》中“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这两句话的理解。老郑把虞世南所言的“居高”定义为“居高位，做大官”，不知道是故意为之？还是理解有误？总之，我是不敢苟同，并且我还觉得很有必要与他细细辩解，因为这关乎我这方蝉形砚的路份和品位。

可以肯定的是，虞世南所言的“居高”并不是“居高位，做大官”。虞世南以蝉寄情，托物言志，想表达的意思是：立身品格高洁的人，并不需要权势地位等外力的凭藉，自然能声名远播。三国时期的曹丕写下了中国文学批评史上的第一篇文学专论——《典论•论文》，他在这篇文章中说：“不假良史之辞，不托飞驰之势，而声名自传于后。”话里所强调的也是人格的力量和对后世的影响，与虞世南所要表达的意思语异理同。

古人也的确是将“居高声远”上升为道德的高度，许多仁人志士将其作为终生奋斗的目标。翻开历史的长卷，有许多来自遥远的声音，至今仍然令人振聋发聩。北宋范仲淹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南宋文天祥的“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明朝顾炎武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晚清谭嗣同的“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等等，这些以身许国、心系苍生的豪言壮语，千百年来一直广为流传，催人奋进。他们都是居精神之巅的伟人，其德居之高，世人难及，莫不仰视；声传之远，横及四海，纵贯古今，为万世所敬仰。

一方小砚，琢以蝉形，喻以“居高声远”之意，这或许正是对读书人的一种祈愿和勉励吧！

2020 年3 月26 日

【知识链接】

古董行是个古老的行当，也有很多行话，精彩程度不亚于黑话。以下这些行话有老有新，有的还有南北地域性。

一、器物类。鬼货：指盗墓人挖掘盗窃古墓得来的古文物。这种货一般不进入市场，多通过中间人买卖。贼货：指从文物部门或私人手中偷来的古董。水货：指由国外走私进来的古董。礼货：新中国成立之前官场上相互馈赠的古董文玩。货品一般，但装裱、包装精美。撂跤货：真假未定的货，出售时也不标明真伪。俏货：比较精美、好销售的古董。匀荒货：指专门走街串巷，下农村，到处收购来的古董。荒货是古董市场的主流，但鱼龙混杂。压堂：古董商店里的镇店之宝。虫儿：指压箱底、让观者眼前一亮的东西，通俗地说，就是镇店之宝；虫儿也可以指人，即常年混迹于古玩行，对古玩行十分熟悉，能钻各种空子的人。旧仿：明清时期的仿品。新仿：新近制作的仿品。高仿：高度仿真的仿品。低仿：粗劣不堪的仿品，也叫『判眼』。看新：倾向于一件藏品为新仿。到代：指藏品达到一定的年代，也称『够年份』。后加彩：指在严重褪色的漆面上重新描金绘彩。瓷器上也用，常以作伪手段出现。路份：指一件器物的出身，也有标明器物身价的意思。路份高指这件东西不是寻常百姓家的，要么出自贵胄商贾，要么出自宫廷王府。偷手：指在制作一件器物时偷工减料。动过手：货是老的，但修补过，称动过手。做旧：原来指修复上的一种工艺手法，后来也代指新货作伪。开门：指一件古董是典型的、毋庸置疑的真品。一眼货：和『开门』的意思相近，指一件东西看一眼就知道是真的，不用再多看。品相：指一件古董的保存状态，品相不好的话，会影响交易价格。皮壳：指随着时间推移，竹木牙角等器物经由人为触摸使用而在表面形成的一层保护膜。皮壳是品鉴老器物的一个重要审美指标，其状态对断代也有一定帮助。包浆：和『皮壳』同义，是北方叫法。回流：之前流失海外的文物，现在又回到国内。叉帮车：指用几件老家具拼凑成一件完整的家具，偏中性，但如果在交易时没有说明，当做老家具出售，则含贬义。行货：指艺术家或工匠为应付市场而批量生产的作品。

二、交易类。活拿、戴帽儿：一名古董商从另一古董商手里拿走一件商品，当时不付款，叫『活拿』。活拿有规矩，只能在保底价上多卖钱，不能少卖，多卖的钱归活拿的人，原货主不过问。打闷包：不准开封检验的买卖称作『打闷包』，有时候也指没有看到实物就交易的行为。此语流行于上海地区。捡漏：买家以较低的价格将一件古董买到手。捡漏儿需要买家有眼光，而卖家不知情。走宝：商家卖亏了，把高价的东西以低价卖出。拉纤：在买卖双方之间进行联络、说合的人，称为『拉纤儿』的。成交后中间人会收取佣金，一般是买方出3%，卖方出2%，俗称『成三破二』。抄后路：买主和卖主达成一致，甩掉中间人自行达成交易，以省去中介费和戴帽儿，但这种行为有悖古董行儿的规矩。砸浆：古玩铺的徒弟、伙计从同行中买来打眼货，或价钱过高，掌柜要求对方让价或退货，称之为『砸浆』。吃药：也叫『交学费』，指买到假货或高价买了次品。埋地雷：不懂行的人跑到农村去农民手中买货，以为这样就能买到真货，作伪商人利用这点与农民搭伙做局，把伪货卖给这些人。打眼、走眼：指判断有误，买到假货。瞎活：指赝品、假货。掌眼：认为自己眼力不够，对自己古玩器物没十足把握，请高人替自己把关。搬砖头：搬砖头就是指仰仗自己信息灵通，渠道多，一买一卖间赚取差价。坐商：有店面的古董商，称为坐商，也是与终端买家对接的人。行商：没有店面的商人称为行商，行商给坐商供货。铲地皮：是指最底层的行商，指深入农村跑腿收货的人。喝街：也是行商的一种，指走街串巷吆喝卖货的，流行于20世纪北方地区。伙货：两人或两人以上搭伙买卖古玩，售价商定后，由一家出售，平均分配利润。搂货：古董商可以相互将对方的货拿走代为销售，即为『搂货』。无论古玩价值高低，凡同行认识的人拿走，不用立一字据即可，是古董行儿里的一个传统规矩。包袱斋：眼力好的人，没钱开店，便用蓝色包袱到各家古玩铺『搂货』，然后转手卖给藏家或者同行，称之为『包袱斋』。窜货：商铺之间的交易行为称为窜货。窜货场：1909年，北京成立古玩商会，古玩商会为会员商户设置的行内古董交易场所称为窜货场。行内人议价习惯用『袖内拉手』的方式讨价还价，有利保持机密。封货：对价值较高的古玩采用『封货』方法，即密封投标，当众拆封，出价高者中标。若遇标价相同，则采用抽签方式决定归属。掏货：窜货场内，货品不经摆出，背后私自议价买卖，即为『掏货』。窜货场内不准掏货，违者轻则罚款，重则不准再次入场窜货。一枪打：将一批货物连好的带坏的一起出手，也叫『一脚踢』。吃仙丹：买了便宜又喜欢的藏品叫『吃仙丹』。拦一道：自己看好的东西被别人抬高价钱抢先买走，会说自己被『拦一道』。有一眼：就是这件东西不错，艺术价值较高，比如说『这只瓶子有一眼』。看不好：倘若卖家说货绝对到代，而买家看出是新仿，又要顾及店家的脸面，会说『看不好』。方：简体『万』字加一点为『方』，指人民币万元。块：万的代称。一块，就指一万。一眼高一眼低：由于个人的见识、审美、喜好不同，对同一件东西可能会做出截然不同的判断，无法达成共识，这种情况称『一眼高、一眼低』。拿分：指商家收购的能获得较高利润的货品。也指『快货儿』。过手：某件东西曾经经过某个古董商之手，称为『过手』。杀猪：经营新仿瓷器的人把新仿的东西当作老的卖给顾客，他们称之为『杀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