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西亚的族群与性别的多元化

性别平等成为21世纪马来西亚的主流话语，但存在族群、地域的差别。

婚姻家庭出现新变化。马来西亚的家庭规模有缩小趋势，从2000年的4.6人减少到2014年的4.2人。但居住在农村地区的马来家庭规模则有上升趋势，以马来人占95%的吉兰丹州和丁加奴州（2005年丁加奴州的华文名称改为登高楼）为例，前者家庭规模从4.8人上升到5.0人，后者从4.6人上升到5.0人。而家庭人口规模最高的州是沙巴，从5.1人上升到5.5人。从家庭模式来看，核心家庭是主要形式，2000年占65.4%，2010年为62.8%，扩大家庭次之，2010年占20.5%，单亲家庭占8.3%。^[82]

马来西亚人的婚龄，尤其是女性初婚年龄呈上升趋势。男性初婚年龄2010年是28.7岁，2010年是28岁，略有下降，但女性初婚年龄从25.1岁上升到25.8岁。各族群婚龄有所不同，男性土著的初婚年龄2000年是28.1岁，2010年是27.7岁，女性土著初婚年龄从24.6岁上升到25.4岁；华人初婚年龄最高，华人男性初婚年龄2000年是30.1岁，2010年是28.7岁，华人女性则从26.1岁上升到27岁；印度人男性初婚年龄2000年是28.1岁，2010年是28.2岁，女性从24.4岁上升到26.1岁。^[83]女性初婚年龄提升与接受高等教育和就业有关，越来越多女性接受大学及以上教育，并积极参与经济，导致婚龄提高。

马来西亚存在一夫多妻制和一夫一妻制婚姻。马来人婚姻按照伊斯兰教法，可以一夫四妻，而非马来人只能是一夫一妻制。按照1996年修改了的《伊斯兰家庭婚姻法》，多妻申请的条件有所放宽，据马来西亚伊斯兰教发展局统计，2001年一夫多妻婚姻有1,799例，2002年为1,204例，2003年是2,604例，2004年为1,437例。^[84]马来西亚没有一夫多妻的统计，估计2010年马来西亚一夫多妻婚姻大约占5%，且有上升趋势。^[85]娶多妻者主要是高收入人群和乌来玛。马来西亚的离婚率在下降，过去马来人离婚非常普遍，现在穆斯林的离婚率约14%。^[86]马来和华人妇女离婚原因主要是家庭经济问题，印度族妇女离婚除经济原因外，还有家庭干预等。^[87]

图7-5　准备婚礼的马来人（宋燕鹏摄）

随着政治、经济和社会的变化，马来西亚性别秩序发生较大改变，父权制社会处于松动状态。表现在乡村和城市、草根与精英、老人与青年、男性与女性等不同地域、阶层、族群、宗教、性别之中，性别观念呈现多元化，存在从男尊女卑到女尊男卑的谱系，总体来看，性别平等成为主流话语，但传统习俗也根深蒂固，更多的是杂糅了传统与现代性别观念，性别秩序则呈现新旧杂陈的图景。表现一是妇女既要承担家庭责任，也要承担经济责任，当然家庭责任仍居首位。人们强调妇女的传统母亲身份和家庭责任，提倡贤妻良母，“母亲”是女性的首要身份，家庭是女性的首要责任。尤其是马来人，受伊斯兰妇女观规范，强调妇女要充当“贤妻良母”，职责是“相夫教子”，几乎所有的家务都由女主人承担。表现二是男主女次观念取代男主女从观念。传统父权制强调男主女从，父权制松动的结果是人们不再认同女性对男人的顺从，但仍认可男人在家庭和社会中发挥主导作用，女人发挥次等作用。人们普遍认可男人是主要的养家者，夫妻商量决定家庭事务。但一些虔信伊斯兰教的马来人，更强调妻子对丈夫的顺从。表现三是一夫多妻家庭被一夫一妻制家庭取代，即使马来人可以一夫多妻，但社会主流认可的理想家庭模式是一夫一妻制，强调夫妻对婚姻的忠诚。一夫多妻婚姻只占5%，而且这种家庭矛盾多多，亲身经历过的人大多反对这种婚姻。据马来西亚对一夫多妻家庭的调查，这种家庭的孩子有90%说他们以后不会拥有一夫多妻家庭，70%的妻子不主张一夫多妻，因为丈夫没有办法公平对待她们。^[88]

【注释】

[1]廖小健：《世纪之交的马来西亚》，第54-55页。

[2]汪慕恒、刘晓民：《金融危机后的马来西亚经济》，《东南亚纵横》，2004年第8期，第35页。

[3]［美］利夫 · 罗德里克 · 罗林伯格：《东南亚的金融危机：诊断与处方（上）》，《南洋资料译丛》，1998年第2期，第25页。

[4]廖小健：《世纪之交的马来西亚》，第58-59页。汪慕恒、刘晓民：《金融危机后的马来西亚经济》，《东南亚纵横》，2004年第8期，第36页。

[5]廖小健：《世纪之交的马来西亚》，第108-109页。

[6]廖小健：《世纪之交的马来西亚》，第109页。

[7]马哈蒂尔后来也承认，安瓦尔要抢班夺权。“安瓦尔表面上效忠我，却暗中策划，利用金钱、权力和压力等手段来结集他的派系人马，酝酿在九九年的党内选举中推翻我。”台湾联合报系记者程榕宁吉隆坡1998年10月5日电，转引自陈衍德：《金融危机与马来西亚政治风波》，《当代亚太》，2000年第5期，第29页。

[8]转引自［马］邱武德著：《超越马哈迪：大马政治及其不平之鸣》，王国璋、孙和声、黄进发、陈文煌合译，吉隆坡：燧人氏事业有限公司，2004年，第111-112页。

[9]《南洋商报》，1998年9月14日。

[10]Petra Kamarudin, When Time Stood Still, 2000, pp.94-95. 转引自［马］邱武德著：《超越马哈迪：大马政治及其不平之鸣》，王国璋、孙和声、黄进发、陈文煌合译，吉隆坡：燧人氏事业有限公司，2004年，第102页。

[11]Patricia A. Martinez, The Islamic State or the State of Islam in Malaysia, Contemporary Southeast Asia, Vol.23, 2001, No.3, p.481.

[12]Cecilia Ng, Maznah Mohamad and Tan Beng Hui, Feminism and the Women’s Movement in Malaysia, London: Routledge, 2006, p.174.

[13]《马来西亚华人社团大选诉求》，（马来西亚）《南洋商报》，1999年8月17日。

[14]John Funston, Malaysia’s Tenth Elections: Status Quo, Reformasi or Islamization? Contemporary Southeast Asia, Vol.22, 2000, No.1.

[15]Musa Hitam, Speech at the Annual General Meeting of UMNO Branches in the Johor Baru Division, February 19, 2000. 转引自［马］邱武德著：《超越马哈迪：大马政治及其不平之鸣》，王国璋、孙和声、黄进发、陈文煌合译，吉隆坡：燧人氏事业有限公司，2004年，第140-141页。

[16]《南洋商报》，2000年2月25日。

[17]［马］策略资讯研究中心政治组编：《巫统的困境——第十届大选分析》，吉隆坡：策略资讯研究中心，2000年，第20页。

[18]郑丁贤：《替阵何去何从？》，（马来西亚）《星洲日报》，1999年12月2日。

[19]John Funston, Malaysia’s Tenth Elections: Status Quo, Reformasi or Islamization? Contemporary Southeast Asia, Vol.22, 2000, No.1, pp.56,57.

[20]范若兰等：《伊斯兰教与东南亚现代化进程》，第250页。

[21]《郭金福发表六宣言，行动党反对回教国》，（马来西亚）《南洋商报》，2004年3月12日。

[22]主要内容包括：（1）更安全的居住环境；（2）更美好的生活素质；（3）打造“大马人优先”全民经济政策；（4）为孩子提供良好的素质教育；（5）两性平等及青年赋权；（6）廉洁政府；（7）民主与自由。详见《行动党发表竞选宣言 “马来西亚要更好”》，（马来西亚）《星洲日报》，2008年2月25日。http://www.sinchew-i.com/sciWWW/node/8397?tid=48

[23]2004年9月，马来西亚最高法院撤销安瓦尔犯有鸡奸罪的判决，安瓦尔当庭获释。

[24]《发表大选宣言 回教党誓打造福利国》，（马来西亚）《星洲日报》，2008年2月23日。http://www.sinchew-i.com/sciWWW/node/7993?tid=48

[25]植建成：《评论：三不一没有》，（马来西亚）《星洲日报》，2008年3月20日。http://www.sinchew-i.com/sciWWW/node/13416?tid=19

[26]《巫统领袖总结六大败选因素》，联合早报网，2008-04-14。http://www.zaobao.com/yx/yx080414_502.shtml

[27]《马国报章评论：马国种族政治已受冲击》，联合早报网，2008年3月11日。http://www.zaobao.com/yx/yx080311_504.shtml

[28]范晓琪：《公布国阵竞选宣言 纳吉作出17项承诺》，联合早报网，2013年4月7日。http://www.zaobao.com/yx/yx130407_001.shtml

[29]《率先启动竞选机器 民联大选宣言立誓铲除贪污》，联合早报网，2013年2月26日。http://www.zaobao.com/yx/yx130226_001.shtml

[30]《马民联大集会 10万余人出席》，联合早报网，2013年1月13日。http://www.zaobao.com/yx/yx130113_001.shtml

[31]吴汉均：《年轻人及东马选民是造王者？》，联合早报网，2012年11月22日。http://www.zaobao.com/yx/yx121122_006.shtml

[32]《国阵笑迎大选，反对党苦于应战》，（新加坡）《联合早报》，2004年3月5日。

[33]范若兰：《马来西亚2013年大选与政治发展前景分析》，《当代世界》，2013年第10期，第58页。

[34]［马］策略资讯研究中心政治组编：《巫统的困境——第十届大选分析》，吉隆坡：策略资讯研究中心，2000年，第21页。

[35]《调查显示：成为多元种族单一政党 国民盼国阵成员党合并》，（马来西亚）《星洲日报》，2008年4月8日。 http://www.sinchew-i.com/sciWWW/node/16130?tid=19

[36]杨审远：《505是大马海啸》，http://www．ehornbill．com/v12 /2012-11-06-11-52-08/2012-11-06-11-52-58/2273 -505

[37]《净选盟与安美嘉》，联合早报网，2011-07-10。http://www.zaobao.com/yx/yx110710_004.shtml

[38]《年轻一代公民意识觉醒》，联合早报网，2012-11-22。http://www.zaobao.com/yx/yx121122_005.shtml

[39]《华族选票投向何方？》，联合早报网，2004年3月26日。

[40]《<星洲日报>评论：投选回教党不等于支持回教国理念》，联合早报网，2008年4月16日。http://www.zaobao.com.sg/yx/yx080416_511.shtml(www.xing528.com)

[41]《回教党大会》，（新加坡）《联合早报》，2005年6月4日。

[42]《回教党发表声明澄清 不会在民联提出回教国理念》，联合早报网，2008年4月6日。http://www.zaobao.com/yx/yx080406_503.shtml

[43]《林冠英与哈迪阿旺：民联三党遵守共同竞选宣言》，联合早报网，2013年4月30日。http://www.zaobao.com/yx/yx130430_005.shtml

[44]吴汉均：《年轻人及东马选民是造王者？》，联合早报网，2012年11月22日。http://www.zaobao.com/yx/yx121122_006.shtml

[45]James Chin, Federal-East Malaysia Relations: Primus Inter Pares? 2014, pp.180-181. http://www.academia.edu/11581228/James_Chin_2014_Federal-East_Malaysia_Relations_Primus-Inter-Pares_

[46]《纳吉宣布对东马分阶段下放权力》，联合早报网，2015年9月17日。http://www.zaobao.com/news/sea/story20150917—527483

[47]邓开平：《独立以来巫统最佳战绩》，（新加坡）《联合早报》，2004年3月23日。

[48]《时势造英雄、女杰放光芒》，《星洲互动》，2008年3月9日。 http://www.sinchew-i.com/sciWWW/node/11584?tid=19

[49]范若兰：《东南亚女性的政治参与》，第208-211页。

[50]参见：《各党派纷打“才女牌”》，（新加坡）《联合早报》，2008年2月25日。http://www.zaobao.com/yx/yx080225_503.shtml.《时势造英雄、女杰放光芒》，《星洲互动》，2008年3月9日。http://www.sinchew-i.com/sciWWW/node/11584?tid=19

[51]汪慕恒、刘晓民：《金融危机后的马来西亚经济》，《东南亚纵横》，2004年第8期，第35、37页。

[52]林勇：《马来西亚华人与马来人经济地位变化比较研究（1957—2005年）》，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08年，第286页。

[53]《马来西亚新经济模式 8主张落实经济转型》，（马来西亚）《南洋商报》，2010年3月30日。

[54]世界银行数据库，http://data.worldbank.org.cn/topic/economy-and-growth

[55]世界银行数据库，http://data.worldbank.org.cn/indicator/

[56]沈红芳等著：《东南亚的工业化、外国直接投资与科技进步》，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14年，第81页。

[57]郭惠琳：《马来西亚陷入“中等收入陷阱”的原因和政策应对》，《亚太经济》，2012年第5期，第96页。

[58]世界银行数据库，http://data.worldbank.org.cn/indicator/，2016年2月28日下载。

[59]［马］孙和声：《大马经济转型的远景与陷阱》，《当代评论》，2011年第10期，第29页。

[60]世界银行数据库，http://data.worldbank.org.cn/indicator/SP.POP.TECH.RD.P6?page=2，2016年3月2日下载。

[61]范晓琪：《欠缺好水土 马国人才出走》，联合早报网，2011年5月29日。http://www.zaobao.com/yx/yx110529_006.shtml

[62]世界银行数据库，http://data.worldbank.org.cn/indicator/GB.XPD.RSDV.GD.ZS/countries?page=2，2016年3月2日下载。

[63]世界银行数据库，http://data.worldbank.org.cn/indicator/SP.DYN.TFRT.IN?page=2

[64]《马来西亚人口普查报告 华裔人口生育率最低》，http://news.99.com.cn/minsheng/20111223/ 173170.htm

[65]世界银行数据库，http://data.worldbank.org.cn/indicator

[66]世界银行数据库，http://data.worldbank.org.cn/indicator/SE.ADT.LITR.ZS?page=1

[67]世界银行数据库，http://data.worldbank.org.cn/indicator/SE.TER.ENRR?page=1

[68]Report on Eductation and Social Characteristics of the Population 2010，https://www.statistics.gov.my/images/stories/files/LatestReleases/population/Summary_Findings_on_Education_%20and_Social_Characteristics_of_the_Population_2010.pdf

[69]《廖中莱称华族公务员太少》，联合早报网，2015年4月13日，http://www.zaobao.com/news/sea/story20150413—467883

[70]Government of Malaysia, The Ninth Malaysia Plan, 2006—2010, Kuala Lumpur: Government Press, 2006, p.p.330-336.

[71]《勉励各族勿自我矮化 大马人民一律平等》，南洋网，2004年8月30日。 http: www.nanyang.comindex.php?ch =7&pg=10&ac=402583

[72]《肯定各族建国贡献》，（马来西亚）《星洲日报》，2010年4月1日。

[73]《“一个大马”平分资源》，（马来西亚）《星洲日报》，2009年10月12日。

[74]《国内外公司上市废除30%土著股权限制》，（马来西亚）《星洲日报》，2009年7月1日。

[75]廖小健：《马来西亚纳吉政府华人政策调整述评》，《华侨华人历史研究》，2010年第4期，第11页。

[76]《报告：马国华小学生 人数严重下跌引关注》，联合早报网，2015年1月10日。http://www.zaobao.com/news/sea/story20150110—433510

[77]阮金之：《民主转型环境下的当代马来西亚印度人族群抗争运动》，《东南亚研究》，2010年第2期，第65页。

[78]《巫统各州代表狠批华族“不知感恩”》，联合早报网，2014年11月29日。http://www.zaobao.com/news/sea/story20141129—418346

[79]《吉隆坡刘蝶广场暴力事件 马警将逮捕造谣者》，联合早报网，2015年7月14日。 http://www.zaobao.com/news/sea/story20150714—502583

[80]《马916大集会今举行 主办单位称号召30万人出席》，联合早报网，2015年9月16日。http://www.zaobao.com/news/sea/story20150916—527129

[81]《马来网民：马来人哪里被欺压了？》，联合早报网，2015年9月16日。http://www.zaobao.com/news/sea/story20150916—527129

[82]Department of Statisticd, Malaysia, Report on Characteristics of Household 2010, https://www.statistics.gov.my/images/stories/files/LatestReleases/population/Web_Release_Ciri_IR2010.pdf

[83]Report on Education and Social Characteristics of the Population 2010, https://www.statistics.gov.my/images/stories/files/LatestReleases/population/Summary_Findings_on_Education_%20and_Social_Characteristics_of_the_Population_2010.pdf

[84]康敏：《“习以为常”之蔽：一个马来村庄日常生活的民族志》，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年，第254页。

[85]《马回教徒一夫多妻趋增加 观察家：“回教化”结果》，联合早报网，2010年2月13日。http://www.zaobao.com/yx/yx100213_004.shtml

[86]康敏：《“习以为常”之蔽：一个马来村庄日常生活的民族志》，第253页。

[87]《马国女性离婚 主因是家庭经济问题》，联合早报网，2012年8月5日。http://www.zaobao.com/yx/yx120805_006.shtml

[88]《回教徒原配与孩子反对一夫多妻制》，南洋网，2010年7月23日。http://www.nanyang.com/Newscenter/articledetail.asp?type=N&ID=169178&sID=7&cID=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