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之间，一场战争正在进行，一场我们自己反对自己的战争。
——柏拉图[112]
善于带兵的人在战时或者战争危机紧迫时身价极高，但在平时则不然。学识渊博、廉洁奉公的法官在平时身价极高，在战时就未免逊色。
——霍布斯[113]
无论多么绝妙或者众多，颂词都无法拯救联邦。呼喊 “联邦，联邦，光荣的联邦！” 无法阻止联邦解体，一如医生呼喊 “健康，健康，光荣的健康！” 无法拯救病人。
——卡尔霍恩[114](www.xing528.com)
在18世纪 《美国宪法》 的制定者眼中，美国的共和宪政是一场政治实验。[115]在他们看来，《美国宪法》 所秉承的政治理念虽然是人类命运的前途，但其自身的命运还需要通过历史来检验。《美国宪法》 必须经历一系列的挑战、困难、障碍和例外，才能够不断证成自我。《美国宪法》 的成功在当时的制宪者看来，更多的是一种期待，而非确信。
作为一场政治实验，美国的宪政历程并非一帆风顺。历史地看，整个19 世纪的美国宪政运作充满了动荡和不安。《美国宪法》 序言中设定的一大目标是 “保证国内安宁” （ensure domestic tranquility）。但正是于此，美国不断面临着国家统一和宪政稳定的挑战。任何稍微了解美国历史的人都知道，19 世纪中期，美国经历了一场血流成河、死伤惨重的南北内战，而其直接原因就是国家分裂的危机——南方各州试图从联邦中分离出去。
分离问题触碰到了美利坚共和国的痛点。实际上，以独立革命为起点的美国政治史始终为分离问题所萦绕。众所周知，美国通过革命从大英帝国中获得独立。精确地说，美国革命事实上是一次分离运动 （secessionist movement）。这场分离运动的正当性体现在 《独立宣言》 中：政治权威必须基于被统治者的同意；当被统治者认为统治者不再正当的时候，可以通过革命来改变政府形式或者推翻政府。基于其政治哲学，《独立宣言》 埋下了分离主义的种子：一个由分离运动造就的政治共同体总是面临着下一次分离的威胁。因此，当1860年美国南方诸州重新诉诸 《独立宣言》而要成立独立的邦联的时候，他们的理由似乎难以反驳。[116]
宪法是否足以应对国家分裂危机？这是本章重点讨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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