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文明：永恒的魅力

7.永恒的魅力——希腊文明

在世界文明史上，古希腊文明以其特异的风采与卓越的成就享誉后世，以至有“言必称希腊”之说。的确，它的文化创造达到了人类文明的第一个高峰，它的光灿夺目的业绩，被学界称为“希腊的奇迹”。

古希腊文明是城邦文明，它的城邦大多很小，但这规模有限的空间却是一个具有独立的政治生活、自足的经济生活和丰富的文化生活的共同体。在这个狭小的共同体内，每一个成员都将其他成员置于其视野之内，因而在城邦公民中产生了某种认同感与亲近感。对古希腊人来说，城邦意味着一种共同的生活，它不只是一个生活共同体，而且也是实现人类自我完美的道德共同体。在一个相当长的时间内，他们总是把城邦制视为唯一适宜的国家组织形式。因而，致力于社会团体与公民生活之间的和谐统一便成了古希腊城邦每个公民的基本信念。但是，这种信念随着城邦的衰落而日渐淡化，伯罗奔尼撒战争之后出现的“城邦危机”，极端个人主义与极端民主方式的滋长，导致公民责任感消退，也就急剧地破坏了这种公民团体与公民生活之间的和谐与平衡，这在希腊世界，尤其在战败的雅典城邦表现得尤为明显。于是到了公元前4世纪，希腊社会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幅江河日下、日渐衰落的景象。

古希腊文化激发好学精神与创造精神。在世界文明史上，古希腊人不愧为一个在继承基础上有着卓越创造性的民族，他们的创造性源于他们的好学精神，天生的好奇心、刨根究底的追问与开放的民族性格，促使他们百般寻求知识，而不管这种知识来自何方。如“历史之父”希罗多德、哲学家泰勒斯等人为觅取真知，其足迹曾遍布东方各个角落，“拜东方文明为师”，这在当时不失为是一种智者的眼光。希腊人所借用的，无论是埃及的艺术形式还是美索不达米亚的数学和天文学，都烙上了希腊人所独有的智慧的特征。这些特征归结起来，就是虚心、好奇多思、渴求学习、富有常识。古希腊文明的种种创造，的确是建立在吸收古老的东方文明的优秀遗产之上，踏在“巨人”的肩膀上前行，这正是希腊人的智慧，用柏拉图的话来说，就是“我们把一切从外国借来的东西变得更美丽”。

古希腊文化喜好思想自由，它并不是指一种天赋的与内在的思维活动，而是将思想作为一种普遍的理性认识的成果。德国历史哲学家卡尔·雅斯贝斯曾指出：“希腊城邦奠定了西方所有自由的意识、自由的思想和自由的现实的基础。”现代美国史家伊迪丝·汉密尔顿更说在希腊人那里“世界第一次有了思想自由”。希腊城邦中的自由思想是由奴隶制经济与奴隶制民主政治的高度发展造就的。当时丰裕的物古希腊神庙质条件、欢愉的精神生活和足够的闲暇时间，使自由在这些民主政治的城邦里一一找到了归宿；加上那时的希腊没有一个有势力的僧侣集团和一种钳制人们思想自由的统一的宗教意识形态，较之当时古代世界的其他地方，这里有其独特的、内在的历史条件。(www.xing528.com)

希腊人追求人生享受和现世娱乐的生活情趣。他们重视当下的世界，虽然也有冥府与乐土的观念，但他们极少谈及，他们极少考虑来世问题，而把无限的希望寄托在现实人间。就连古希腊神话中的那些神灵，也失去了头上神秘的灵光，在神话世界里演绎出了一幕幕凶残争斗与争风吃醋的故事，洋溢着人间情趣的世俗生活。古希腊人民或去露天广场出席公民大会，聆听别人的演讲，慷慨激昂地发表自己的高见；或去观看震撼人心的悲剧与诙谐的针砭时弊的喜剧，使他们通宵达旦流连忘返；或去柏拉图学园去听大师讲学，领悟人生哲理，同时相互研讨着各种学问；或去运动，平时强健体魄，战时从戎，保卫城邦；或约三五好友，在家聚饮，高谈阔论……开会、读书、观剧、听音乐、欣赏艺术、运动、沐浴、聚宴，等等，希腊人就这样尽情地享受着人生的乐趣，并在这过程中求得个人才智的增长与道德品质的完美。

希腊文化是一种人本主义文化，也信奉中庸精神。寻求生物与环境之间的均衡、思想自由的适度、有节制的生活、人的个性与特长的和谐发展，等等，渗透着希腊人的中道思想，即这种平衡与和谐的发展。可以毫不夸大地说，古希腊城邦文明之所以能维持几个世纪并在世界文明史上大放异彩，都与中庸精神有关。这种中庸精神与中国儒家学派的中庸之道相比，大体是属于伦理学的范畴，使用逻辑演绎；而中国儒家的中庸之道，则从一种伦理观念上升到了世界观，并己“成为一种调节社会矛盾以便达到中和状态的高级哲理”，具有很明显和很强烈的政治色彩。

希腊文化元素的超越性使古希腊城邦文明既属于古代世界，又属于现代世界。说它属于古代世界，因为它继古老的东方文明之后而居上，在公元前就放射出了熠熠的历史光辉，希腊文明是当时世界文明的中心与顶峰；说它属于现代世界，因为由它所奠立并被学界所称的“希腊精神”，已经超越了时空，在西方乃至世界被发扬光大，成为烛照后世、难以泯灭的历史遗产。

希腊文化经典就其蕴含的民族精神与首创的学科经典之作，除柏拉图的《理想国》、亚里士多德的《形而上学》与《工具论》等先哲论著外，还有荷马的《伊利亚特》与《奥德赛》、《伊索寓言》、欧几里得的《几何学原理》、亚里士多德的《政治学》与《诗学》、伊斯库罗斯的《普罗米修斯》、索福克勒斯的《俄狄浦斯王》、欧里庇得斯的《美狄亚》、阿里斯托芬的《鸟》、希罗多德的《历史》、修昔底德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史》等等，它们的传世为西方文化乃至世界文化的发展，奠定了广阔的发展基础，产生了巨大与深远的影响。它所孕育的“希腊民族精神”，经过世代的继承、充实、演绎与发展，已日渐融合到西方社会的集体意识中，并进而成为影响西方社会乃至世界文明的历史传统。人类文明也就在这样的历程中不断地迈开了前进的步伐。在这个过程中，希腊文明与希腊文化散发着“永久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