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君权分立：探索权力制衡的信函

通常称颂法兰克国王的历史作家，对一个问题感到极其遗憾并一致表示指责，即国王们未曾制定明确的政治章程，这致使王国的众多继承人共享实质上不可分割的王冠。一些人试图为克洛维和查理大帝辩护：为了维持统一，两人设立的制度尽管表面上分割了国土，但王室的尊严丝毫不减；长子始终享有对其他兄弟的支配地位；一句话，自古以来“法兰西只有一位国王”。关于克洛维和查理大帝未曾像路易十五那样择立储君，还有一种自圆其说，但也是毫无根据的。不过我们可以胸有成竹地总结，这些国王所处年代久远，他们的政治理念与现今的有天壤之别。

首先，当时王室的风尚与我们的就不太一致，墨洛维子嗣们有润滑光泽的长发，他们若不是和普通日耳曼战士一样用酸黄油，难道用香精吗？^[1]真正游牧民族的首领们，在一个文明国家露营跋涉，穿越高卢各个城市，他们除了遍地掠夺，聚敛大量金钱、珠宝和家具，攫取漂亮衣服、俊美马匹和美丽女人，没有其他企图；正如古老编年史记载，以上物资又给他们带来忠诚果敢的将士、民心和资源。^[2]作为第一个战胜民族，他们通过征服特权，把高卢各地数量庞大的房屋土地据为己有，这些产业变成法兰克人的世袭财产，用他们的语言称作“al-od”^[3]。有的城市也被认为是所持资产的一部分，当作私人产业来传承。拥有新财富令诸多勇敢的战士效忠首领，不但为其保管财物，还为其更进一步地获取财物，这就是法兰克人的政治策略。在物质利益的不断驱动下，他们全力以赴想收回已经转让的产业，抢夺从属的俸禄(fchods^[4])或土地军饷，也就是之前因服役而得的地产。

仅仅当生病和临终的时候，法兰克人沉迷物欲享乐的激情才会缓解，出于对基督教义的敬畏，加上脑海中有关父辈古老迷信的模糊记忆，他们感到极度惶恐。为安抚上帝，他们精细入微地服侍主，将金质器皿、紫红色华袍、骏马、土地税金献给教会。最后咽气前，他们慈爱地把从祖先那里承继的和自己增添的财产，全部分给儿子们。^[5]这些儿子重演着老一辈的生死，每一代都照例分配家具、农田、城镇，除非有超出的进项，那么掌管家族事物的长辈就要预先调和后嗣们的利益索求。不论人们赞成与否，法兰克国王们临终前要为他们的孩子分配财产，因此，把瓜分国土看作是社会结构和公共权力的实际解体，是错误的。6、7和8世纪的高卢法兰克人无法理解我们口中现代词汇的含义。在当时，分割国土基本不具有政治行为的性质，所谓君权分立这个意识的形成过程是长期的、潜移默化的。王室庄园遍布在整个被征服国度，并且其中大多数位于法兰克部落喜好驻扎的地区，当国王的儿子们接管了属于他们的那份遗产，事实上就自然地成为该地小业主们和周围驻军将士的首脑。^[6]如此一来，变成领袖只不过是与个人财富、动产或不动产的获得同时发生的情况，是继承遗产的结果，而非目的。国王的儿子们经常靠抽签来决定土地产权的分配，恰恰最有力地证明了这一点。大家脑海中从未出现分化行政管理及削弱王权威严的想法；即使在今天仍会发生抽签分配遗产的情形。法兰克王子们的言行也表示支持上述方法。他们似乎不太重视土地的多少，但为了夺取财宝和珍贵家具，往往疯狂地争吵。王子们觉得，赠与军官勇士们大量黄金珠宝，是成为像父亲一样君王的最有效手段，也就是说，让足够多的士兵决心支持自己，承认并宣布他们是未来的领袖。有时父亲刚闭眼，儿子们发现他临终遗愿无法满足自己，就抢夺死者的财宝，并尽可能带到他们分得的领地，用来招募新士兵，确保旧部忠诚。

这里有两个值得一提的例子，是561年克洛泰尔一世与638年达戈贝尔特一世^[7]葬礼之后发生的故事。据当时的历史作家记载：

国王克洛泰尔在翠色森林^[8]打猎，因发烧被送往贡比涅。由于重病折磨，他常常用日耳曼语说：“唉，你们认为天国的王就这样要让伟大的王死去吗？”^[9]在克洛泰尔悲伤病逝后，他的四个儿子查理贝尔特、贡特朗、希尔佩里克和西吉贝尔特^[10]把他的遗体隆重地运回苏瓦松，埋葬在圣美达尔大教堂^[11]。待葬礼结束，希尔佩里克将存放在布莱讷王室庄园的宝物全部据为己有，用金银不断笼络最有权势的法兰克贵族，让他们听命于他。^[12]接着他去占领了巴黎，但很快遭到兄弟们的联合驱逐。几个人随后按规矩瓜分土地和城市。查理贝尔特得到叔叔希尔德贝尔特的王国，定居巴黎；贡特朗得到叔叔克洛多米尔的王国，定居奥尔良；希尔佩里克得到他父亲的王国，把苏瓦松当作主要都府；西吉贝尔特得到叔叔提乌德里克的王国，定居兰斯。不久，西吉贝尔特与入侵高卢的匈奴人开战，希尔佩里克乘虚而入，占领了兰斯和其他一些城市，于是兄弟阋墙内战爆发。击败了匈奴人后，西吉贝尔特攻克苏瓦松，抓到希尔佩里克的儿子，把他关进监狱，转身来对付希尔佩里克，双方动武，西吉贝尔特再次获胜，夺回自己的城市……

达戈贝尔特死后，宫相丕平(Pépin)和其他的东法兰克贵族拥戴先王的长子西吉贝尔特为王。最年幼的克洛维，在母亲南蒂尔德(Nanthilde)辅政监督下当上西法兰克国王。西吉贝尔特立刻派人去见王太后和弟弟，索要父王分给他的那份遗产。科隆主教昆尼贝尔特(Kunibert)、丕平和奥斯捷尔的主要首领来到贡比涅，西法兰克人遵照克洛维的命令和宫相埃加(Ega)的意见，取出达戈贝尔特的财宝，一起平分。^[13]人们把西吉贝尔特那份运到梅斯；让他过目，并制订财产清单……

另外一种情况是，法兰克国王活着的时候会派他们的儿子驻扎到有大片王室庄园的地区。要么为了管理土地的开垦，收取款项，要么为了监视周边业主的行为，还或者是为了巩固加强他们对征伐地区的控制。该使命的家务性质多于政治性质，有时征得当地首领的同意，跟随王子的队伍十分壮观，总被历史作家们描述成朝廷的实际联盟、小国的正式割据。这恐怕又是因为古编年史撰写者滥用拉丁文的政治文书格式，令人产生了错误理解。归根结底，这是在儿子们享受父亲财产之前建立的一种关联，不过，私人事务的交接往往造成另外的影响。驻扎于广阔外省王室庄园的王子，与周围邻居业主们相识，轻松地赢得了他们的青睐，当王座闲置时，理所当然会成为优先于他人的领袖，用编年史撰写者的话说就是：众望所归。^[14]整个过程进行得简单自然，没有节外生枝，不会出现路易十四时期的政权分裂。

分割国土的缘由澄清后，无论是按照法兰克国王的意愿，还是需要众首领开会讨论来决定的份额问题，都变得简单明朗。给自己孩子分发财宝或土地，国王不用征求他人意见：这是业主或族长的行为。但国王把土地财产交付给儿子，并希望当地将士们认同并奉其为新的领导者，就是至关重要、习俗上一定会询问的。于是编年史里记载了绝对权威和自由讨论的混合状况。

若用太过古老或现代的观念理解国王称号的词义，我们会错误地想象法兰克人的征服为整个高卢创建了统一的行政中心。然而，即使当克洛维的子嗣们观看阿尔勒竞技场的公共竞技，在马赛铸造金币时，严格地说，他们仅在卢瓦尔河以北、法兰克部落定居的地方，设立了行政机构。^[15]

卢瓦尔河以南，所有管理方式都属于军事占领。为制造恐怖气氛，一队队士兵们去各地流动巡查，或是驻扎于城堡中勒索百姓，他们不参与政务管理，有的留给市政部门解决，有的让主教行驶父系专权。^[16]我们发现，如果同时有好几位国王，他们不会选择不同的省份，而是在相距几古里^[17]处定都。除了战胜民族的殖民地，在他们眼中没有行政机构的高卢其他全部疆土，不过是一块属地。由此以来，60古里的范围内共设了4座都府^[18]，实际上分割了从韦尔芒杜瓦至阿尔比，及从默兹河到阿尔卑斯山直至地中海的长形土地，甚至会将一座城市划为几块，并且奇怪的是，若我们仔细研究这些政治部署，就会发现国王们对产权利益的重视高于任何管理目的。

按都城一词的现代概念衡量，南部城市明显比北方城市宽阔干净，更适合作为首府，但国王们无意在隶属自己的南部城市建都。那些地方纵然代表着丰饶的物质资源，却是异乡的产业，改换环境会令他们觉得不习惯。墨洛温王朝国王中只有达戈贝尔特一世的弟弟查理贝尔特，到卢瓦尔河以南定都；这导致他占据北部王国的计划落空；两兄弟缔结的条约表明，法兰克人认为，管治殖民界区之外最大领地的查理贝尔特扮演了一个无足轻重的角色。^[19]

请看历史作家的记载：“克洛泰尔二世死后，他的长子达戈贝尔特召集所有奥斯捷尔(Oster)的部属组成军队。^[20]他派使节到纽斯捷尔和勃艮第，意欲让人推选自己为王。^[21]达戈贝尔特到了兰斯，接近苏瓦松时，勃艮第的全体主教和臣僚向他表示臣服。纽斯捷尔大多数主教和部族首领都希望达戈贝尔特执政，与此同时弟弟查理贝尔特全力以赴想取得王国，但他缺少技巧手段，收效甚微。达戈贝尔特不仅继承了克洛泰尔的整个王国，即纽斯捷尔和勃艮第，还占有了父亲的全部财宝。^[22]后来，达戈贝尔特对查理贝尔特动了恻隐之心，依从幕僚们的建议与弟弟和解，并转让了足够维持生活的土地，即从卢瓦尔河南到比利牛斯山脉的国土，包括图卢兹、卡奥尔、阿让、圣特和佩里格。两兄弟签署了一份协定来承认这次转让，条件是查理贝尔特不能再索要其他国土。查理贝尔特便选择图卢兹作为都城，统辖阿基坦大省……”

墨洛温王朝^[23]的国王对高卢土地的分割，除了卢瓦尔河北的奥斯捷尔和纽斯捷尔，或称东部王国和西部王国，没有一处是维持面积不变或以固定方式传承的。上述的转让是当时唯一一次体现出政权分裂性质的，类似两个独立国家并存。然而无论如何，法兰克早先的国王们不会突发奇想将王国一分为二，这件事的起因委实曲折。东部王国和西部王国似乎在字面上简单标注了两国地理位置的差异，对于法兰克人却意味着更深奥的区分。阿登森林^[24]和埃斯科河流域^[25]，构成东部王国的疆土，它由一个单独的部落控制——即使不是整个地区，也至少在南部与西部、自阿登森林直到布列塔尼人的地段占主导地位。莱茵河和默兹河间定居的法兰克人，又被称为“Ripewares”，这显然是一个拉丁词和一个日耳曼词构成的组合名词，指生活在河边的法兰克人，与默兹河和卢瓦尔河间定居的撒利族法兰克人虽然同属一个联盟，但不应被混为一谈。^[26]撒利族法兰克人是大入侵的先锋、从一开始就起主宰作用的部落，强迫其他部落接受他们的领导和策略。

克洛维一直扩张到南高卢后，突然转身对原先的战友开战，摧毁了一个又一个东边的法兰克国王。^[27]在强悍领袖和其子嗣统率下，法兰克联盟起初团结如一个民族。久而久之，由于古老族裔的精神和竞争意识，表面同力协契的高卢征服者们分裂成两大主要部落，它们在律法、习俗和语言方面也各有差异；高地德语(如果我们可以用这个现代短语表示)成为东部法兰克人的主要方言，低地德语则是西部法兰克人的习惯用语。东法兰克人处于高卢—法兰克帝国的边界，是帝国抵御其他日耳曼异教部族反复入侵的屏障，征战过程中他们产生了独立愿望，也想对南部的兄弟们发号施令。他们不仅试图摆脱统治，甚至要反过来成为联盟的首脑。实现这个目标必须先有自己的国王，奥斯捷尔的僚属殷勤周到——法兰克人这样描述他们，成群围绕在国王派来的儿子们左右，展现一种臣民的忠诚，或赞成或反对国王的意愿。他们甚至怂恿这些儿子们反叛来满足自己的民族自豪感，实现国家独立的期望。^[28]敌对情绪引发的内战贯穿整个7世纪，到8世纪初，通过王朝的更换，终于成功反转，莱茵河人接替撒利族人的统治，从此墨洛温王朝结束，加洛林王朝开启。

法兰克人东北部落与西南部落的这场斗争，前者必然能占上风，中央都府也会从塞纳河或埃纳河流域迁移到默兹河和莱茵河的地区。事实上，与罗马高卢的法兰克人相比，东部人口并不稀少：来自日耳曼的移民、所有寻求财富者，以及被新宗教吸引、决定投靠由基督徒君主统治的国度的人们，形成了密集群体，他们不喜游手好闲，对金钱和罗马风情也不太热衷。而纽斯捷尔人昔日争强好胜的侵略品性很快酿成私人恩怨，彼此疯狂掠夺，为了一个又一个战利品而争吵不休。富裕豪门，特别是王室，沉溺在无尽享乐和声色犬马中。真的可以说，历史上这些被称作“懒王”的墨洛维后人们，的确存心堕落放纵，任凭某些将领巧妙地掌控了王权；如果没有西法兰克国奢靡腐朽之风的泛滥，丕平这边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心机，永远做不到改朝换代。

加洛林王朝的第一位国王按以前君王的传统，把高卢纵向划分给两个儿子。仅仅这次划分，把奥斯捷尔和纽斯捷尔视为国家，把其他幅员辽阔的领土视为附属领土。赐给查理的西部王国，加入阿基坦大区，疆域一直延伸到比利牛斯山脉。赐给卡洛曼的东部王国，包括从莱茵河界至地中海的版图。卡洛曼去世后，东西王国的权杖再次合二为一，法兰克帝国的遗产划分不再墨守成规。^[29]纽斯捷尔失去主宰地位，也同时失去国家性质；在墨洛温王朝时期性质为属地的另一高卢行省阿基坦大区，新晋级到公国的行列。如此巨大的改变绝非偶然发生的，而是南部原住民怀着民族精神，对征服者政权强烈抵制的一种反应。这个自由独立的公国——当然不是绝对的自由，虽然经常叛乱，仍作为一个有价值的、实际的王国传承给国王的子嗣们，令他们偶尔敢于同父王敌对。作为阿基坦的国王，查理大帝的儿子与达戈贝尔特一世的弟弟完全不同，他继承帝国后，阿基坦人民选他不愿任命的后嗣为王^[30]，引发了革命，经过漫长血腥的战乱，法兰克帝国终于解体；当然，加洛林王朝的分裂不应该归咎于君王们，这是民族精神的激励和广大平民百姓推动的结果，任何力量都无法抗拒。

【注释】

[1]《圣希多尼乌斯·阿波黎纳里斯诗篇》，原文本，《高卢史和法兰西史汇编》，卷一。

[2]格雷戈里：《法兰克人史》，原文本，《高卢史和法兰西史汇编》，卷二，第168页。

[3]在古条顿语中，“od”和“ot”的意思是财富和产业，“al-od”字面上指全部财产。

[4]法兰克语中的“Feh”或“Feo”，指一切动产，如羊群、金钱，扩展意思就是“收入、军饷”，“feh-od”字面意思是“产业军饷”，源自拉丁词语“feodum”和“feudum”，而且关于法语中封地“fief”这个词，也出现很多无意义的论文讨论。

[5]旧条例，原文本，《高卢史和法兰西史汇编》。

[6]加洛林王朝有123处王室土地，它们位于比利时和莱茵河沿岸，基佐先生在他的《5到10世纪法国史论》(第123—127页)中讲述王室庄园的性质、来源和面积等有趣细节，我很想引用这部书籍，但只能像对马布利院长的著作那样附加一个简单的评论。

[7]克洛泰尔一世去世之后，统一的王国被他的儿子们再次瓜分。613年由克洛泰尔二世再次统一，国王达戈贝尔特一世去世后，王国再次分裂。一般认为，达戈贝尔特于639年去世，此处作者所写的638年似为笔误。——译者注(www.xing528.com)

[8]翠色森林指屈伊斯森林(la forêt de Cuise)，又称贡比涅森林，是法国皮卡第大区的大型森林，靠近贡比涅市，位于巴黎以北60公里。——译者注

[9]格雷戈里：《法兰克人史》，第四卷，第21节，原文本，《高卢史和法兰西史汇编》，卷二，第214页。

[10]查理贝尔特一世(Haribert， 521—567)，法兰克王国墨洛温王朝的巴黎国王。贡特朗(Gonthrainn， 532—592)，勃艮第国王。希尔佩里克一世(Hilperik， 526—584)，苏瓦松国王。西吉贝尔特一世(Sighebert， 535—575)，兰斯国王。——译者注

[11]圣美达尔大教堂(la basilique de Saint-Médard)，557年奉克洛泰尔之命建造，保存着圣美达尔(Saint Médard)的遗骨。——译者注

[12]格雷戈里：《法兰克人史》，第四卷，第21节，原文本，《高卢史和法兰西史汇编》，卷二，第214页。(布莱讷[Braine]是法国皮卡第区埃纳省的一个市镇，属于苏瓦松区布赖讷县。——译者注)

[13]《费德加尔编年史》，原文本，《高卢史和法兰西史汇编》，卷二，第445页。

[14]《费德加尔编年史》，原文本，《高卢史和法兰西史汇编》，卷二，第435页。

[15]原文本，《高卢史和法兰西史汇编》，卷二，第41页。

[16]罗马帝国末期皇帝制定的法律，赋予主教极大的市政管理权力。这种权力随着帝国的衰落越发增强，转化为几乎无处不在的封建领主权。

[17]古里(lieue)是法国从前的长度单位，1古里约为4公里。——译者注

[18]四座都府为巴黎、奥尔良、苏瓦松和兰斯。

[19]虽然自克洛维的儿子统治开始，南部人和希腊人、意大利人一样，把整个高卢称为“法兰西”“法兰西亚”，盎格鲁-撒克逊人和斯堪的纳维亚人称为“法兰克大陆”“法兰克人的土地”，但这个专称在法兰克语里，只适用于土地份额中的奥斯特拉西亚和纽斯特利亚。(奥斯特拉西亚[Austrasia]由法兰克王国墨洛温王朝东北部分构成，领土包括今天法国东部、德国西部、比利时，卢森堡和荷兰的领土，首府是梅兹或兰斯。纽斯特利亚[Neustria]是法兰克人在511年获得的土地，范围南起阿基坦，北至英吉利海峡，包括了现法国北部大部分地区，巴黎和苏瓦松均位于这一地区。——译者注)

[20]《费德加尔编年史》，原文本，《高卢史和法兰西史汇编》，卷二，第433页。

[21]《费德加尔编年史》，原文本，《高卢史和法兰西史汇编》，卷二，第435页。纽斯捷尔(Neuster),罗马发音和“Neouster”相同，似乎是法兰克语中表示否定的“ni”或“ne”与表示东部的“oster”组成的复合词。法兰克人在征伐年代称呼“东部和西部”为“东部和非东部”。

[22]《费德加尔编年史》，原文本，《高卢史和法兰西史汇编》，卷二，第435页。

[23]从书写上严谨地说应该发音为“墨洛维因”，但是人们把它谐音化了。

[24]阿登(Ardenne)是位于比利时和卢森堡交界的一片森林覆盖的丘陵地带，并一直延伸到法国境内。——译者注

[25]埃斯科河(Escaut)，发源于法国埃纳省，流经比利时，最终在荷兰注入北海，全长350公里。与斯海尔德河为同一条河流，在法国境内称为“埃斯科河”。——译者注

[26]在4世纪和5世纪，“Ripa”曾经是莱茵河上的罗马城市，这个地理名称与条顿语“ware”(“人”)的意思连用，没有任何惊讶之处，因为其他相似的例子还有，苏维汇人占领多瑙河发源地附近的古波伊地区后，被称为波伊人(Boiowares)，就是今天的巴伐利亚人。在英格兰肯特郡定居的撒克逊人，放弃了原有的名字，成为肯特人(Canlwares)。

[27]包括科隆国王西吉贝尔特(Sighebert)和康布雷国王赫根纳尔(Roghenaher或Roghcnher)。

[28]参见《达戈贝尔特国王传》，原文本，《高卢史和法兰西史汇编》，卷二。

[29]768年，丕平病逝，故按照其遗嘱划分遗产，查理的弟弟卡洛曼在苏瓦松即位，查理也在努瓦永登基。(卡洛曼一世[Carloman I， 751—771]，丕平次子，法兰克国王。771年，卡洛曼去世，查理合并了他的全部国土。——译者注)

[30]781年，查理大帝平定阿基坦后，让尚年幼的路易担任阿基坦国王。路易一世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后，他的儿子丕平一世(797—838)当了阿基坦国王。838年，丕平病死，领地和爵位此前已被路易一世剥夺转赠给自己的小儿子秃头查理。但阿基坦公国的贵族不接受这一决定，继续拥立丕平年幼的长子小丕平为继承人。——译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