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的黑变病即职业黑变病(Occupational melanosis),又称焦油黑变病(Tarmelanosis)、苔藓样中 毒 性 黑 皮 炎 ( Melanodermatitis toxica lichenoides)。现以职业性黑变病这一名称更为恰当。
一、病因
黑变病为好发于颜面部淡褐、深褐、灰黑色色素沉着斑。有人认为它是一种光敏性皮炎或光毒皮炎后的变异。本病病因至今未清,很多病例有与煤焦油或沥青等接触史,故疑为中毒性黑变病。化妆用品如演员的油彩或家用化妆品中的某些成分偶尔也能引起黑变病,常在日晒后加重。此外,营养不良及其他因素也可能导致本病。
长期接触焦油、沥青、石油及其衍生物,由于其中的蒽、菲、萘等化合物具有显著的光敏作用,可导致日光暴露部位的炎症,出现皮肤色素改变。明确由焦油类化合物引起的黑变病又称为焦油黑变病。有的化妆品中含有矿物油及烃类化合物、香料、防腐剂、表面活性剂等,它们有的具有光感作用,长期接触可导致黑变病的发生。有的患者则找不到明确的发病诱因。
皮肤黑变病的病因复杂,且与多种因素有关,概括起来大概有:维生素缺乏及营养不良;光感性和接触性皮炎后色素沉着;职业性接触物致敏引起光毒性皮炎后遗色素沉着或接触性皮炎继发色素沉着;煤和石油碳氧化物的慢性中毒学说;机械摩擦引起;自主神经紊乱;内分泌失调等。
自1917年瑞尔报告了18例发生在面部的色素斑以后,尽管二战期间欧洲国家又相继报告本病见于各种年龄的男女人群中,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战争的结束,本病的发生并未见减少,显然不能用战争因素来解释以后的发病。使用维生素及纠正营养不良的治疗亦未奏效;化妆品的因素日益被重视,不仅是劣质化妆品,还包括优质的化妆品所致的黑变病。研究发现化妆品中的防腐剂、颜料、香料和乳化剂是引起色素沉着的致敏原,部分病例能够通过斑贴试验得到证实,尤其是焦油系的颜料与本病有密切关系。
化妆品所致黑变病通常在反复发生皮炎后发生,推测炎症可促使巯基氧化,黑素生成酶活性增强。报告指出发病60%与光敏有关。有关研究认为,女子面部黑变病是由于化妆品接触过敏或化妆品中的香料引起光敏性接触性皮炎而导致皮肤色素代谢紊乱而致色素沉着。职业性接触所致的黑变病中,煤焦油和石油产品的作用是肯定的。有的学者认为中毒性黑变病是由于煤和石油的碳氢化合物慢性中毒所致。在职业性接触中,橡胶中的防老化剂及促进剂是致病原因之一。此外,颜料、染料、药物等也是可疑致病物。
调换工种、避免接触后病情好转或痊愈,恢复接触后又可复发,可以反证这些化学物质是致病的原因。从致敏物的化学结构上看,这些致病物大致可分为芳香族化合物或其混合物,以及杂环化合物两类,结构式内具有闭合的共轭体系与大多数化合物含氮原子为其共性,推测这些结构可能具有直接促进黑色素代谢的作用。人们认为精神不稳定或自主神经紊乱是发病的一个原因,理由是部分患者年龄正值更年期,但很难找出临床或试验检查的客观依据;女性发病多见,并在月经期间加重,这表明与性腺垂体、肾上腺皮质、甲状腺等内分泌有关。黑变病患者血铜值普遍升高,提示血铜升高与色素增多有关。此外,黑变病与皮炎的关系,虽有联系但并非绝对,如氯丙嗪引起的面部黑变病无炎症过程,是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的;化妆品及职业性接触可致黑变病,但一般接触性皮炎患者都不发生黑变病。人们经过深入的研究后发现,黑变病的发生是因为多种原因引起皮肤真皮和表皮之间发生慢性炎性反应,某些炎性介质(如前列腺素)和某些炎性细胞因子直接或间接刺激黑素细胞的树突大量增殖,黑素生成酶活性比正常增强500多倍,同时黑色素向树突的转移速度亦大为加快,因此,可以认定皮肤黑变病是多种原因引起的,为皮肤免疫性炎性色素代谢障碍性疾病。
职业性黑变病是由于工人长期接触沥青、煤焦油、石油类产品或长期吸入这类物质的挥发物而致皮肤慢性炎症,最终发生皮肤色素沉着。
沥青含有刺激皮肤的酚、萘等多种物质,可引起皮炎。沥青所含有的吖啶、蒽等光感物,使皮肤对光线过敏而发生日光性皮炎,尤其易发生在包扎、装卸或搬运沥青的工人,数小时内,面部、颈部、背部及四肢皆可发生皮肤红肿、疼痛、大疱,眼睑肿胀,结膜及角膜充血发炎而畏光流泪,甚至有呼吸道刺激症状。有的发生头晕、恶心、疲乏无力等症状。屡次发生的急性沥青皮炎或是长期和沥青接触后发生的慢性皮炎,有皮肤干燥、苔藓化及继发色素沉着。沥青所致的皮肤黑变病,被认为可能由沥青含有影响黑色素代谢的物质引起。沥青刺激也会发生皮肤的疣状损害,极少数患者发生癌变。
煤焦油同沥青一样,使皮肤光感过敏,暴露部位迅速红肿及疼痛,甚至发生大疱,部分患者可有头痛、恶心、发热等全身症状。长期接触煤焦油的工人发生色素沉着为焦油黑变病,也可发生苔藓样中毒性黑皮炎(Melanoclermutitistoxicalichenoides),其原因被认为是煤焦油含有某些物质有刺激酪氨酸酶的作用,或是脑垂体中刺激黑素细胞内分泌因受刺激而增加分泌的结果。受累部位有网状色素斑点,轻度毛细血管扩张,皮肤光亮,易出汗,四肢尤以前臂有很多黑色苔藓样毛囊小丘疹。
长期用手与石油接触,使手部皮肤干燥粗糙,易发生皲裂,冬季加重。汽油炭黑也可引起色素沉着。
职业性黑变病共同点为明显的职业接触史,易发生在暴露部位(面部、前臂、颈部及四肢),发病前轻度瘙痒,皮肤有水肿性红斑,反复发作后可发生弥漫性或网状色素斑,呈淡褐色至深褐色,同时伴有毛细胞血管扩张、痤疮样损害、黑色苔藓样毛囊性小丘疹和轻度皮肤萎缩。
本病多见于职业男性,多在冬季发病,常伴有头痛、头晕、疲乏无力、食欲不振等全身症状。病理变化与Riehl黑变病相似。
二、发病机制
皮肤黑变病是以暴露部位皮肤色素沉着为主的一组皮肤色素代谢性疾病。导致皮肤黑变病的因素尚无世界统一的标准,一般凡是职业性接触而发病者皆称为职业性黑变病,以区别于非职业性黑变病。非职业性黑变病也称瑞尔(Riehl)黑变病,此病由瑞尔1917年首次报道,本病主要发生在女子的面部,曾被称为“女子面部黑变病”,随后亦有人建议称为“色素性化妆品皮炎”。职业性黑变病多发生在接触焦油和石油产品的工人中,主要表现为伴有苔癣样丘疹或水疱的皮肤色素沉着症,称为苔癣样水疱性中毒性黑素皮炎。随后的研究认为职业性黑变病与橡胶原料及制品、煤焦沥青与矿物油、颜料、染料和药物等的职业接触有关。由于本病最常见的致病物是煤焦油及其分馏物,故也有焦油黑变病之称。
皮肤黑变病包括利尔黑变病、席瓦特皮肤异色症、妇女颜面黑变病及焦油性黑变病等。其好发部位多在颜面、额部及颈部,特点为不对称的黑色或黑褐色的色素沉着斑块。如为利尔黑变病,则开始时斑的部位有些发红,以后逐渐变为暗褐色及青灰色,有时皮肤粗糙、脱屑,有时伴全身症状。席瓦特异色症则多见于中年妇女,特点是皮肤黑变处同时有毛细血管扩张及色素脱失的白斑,色斑形同网状,往往大片出现。焦油性黑变病,开始时可出现红斑,有轻微痒感,继之出现色素沉着,大多数则伴有明显的毛囊角化;以后则色素沉着呈弥漫性,还可见表皮萎缩、毛细血管扩张,或伴痤疮。妇女颜面黑变病开始时可有瘙痒、潮红,随后逐渐出现黑色素沉着斑。
皮肤黑变病可由使用粗劣化妆品引起,或是长期接触石油类或润滑油有关,或是内分泌紊乱,妇女卵巢功能障碍所致。不论何种原因所致,或何种表现,有人认为都与碳氢物质中毒有关。
三、临床表现
本病色素沉着以暴露部位为主,以面部最为多见,主要分布在前额、颧部和颈部,也见于腰部、四肢等非暴露部位。摩擦性黑变病在骨隆起部位、紧贴骨面的皮肤的特定好发部位,如锁骨、肋弓、肩胛、胫前等处;特发性多发性黑变病好发于躯干、背部,色素斑长轴与皮纹一致。瑞尔黑变病面部的色素斑呈边缘性分布,愈近面部中央色素愈浅;职业黑变病则相反,有中央色深、边缘色浅的倾向。皮疹的形态分片状及网状两型,片状损害有以毛孔为中心的斑点状为主,亦可呈弥漫性大片状色素沉着。网状损害主要见于面颈部,斑片或斑点状多见于躯干四肢。矿物油引起的毛囊角化性上疹大多见于前臂,并有少量鳞质及痤疮样粉刺。色泽以深浅不一的褐色为主,常带有暗红、灰或紫色。网状损害者大多为褐色带紫,而斑片及斑点大多为黑褐色。瑞尔黑变病除色素沉着外,常有微细粉状鳞屑,像是少量面粉撒在上面。
少数可见毛细血管扩张。大多无自觉症状。部分患者在皮损变黑前或初期有痒感或红斑,亦有部分无任何感觉。皮损缓慢进展,数月或数年后变得稳定,亦可逐渐缓解。若继续接触致敏物质,职业性黑变病色素斑每见加深;若停止接触致敏物质,色素沉着经数月、数年后可有不同程度的减轻。除职业性黑变病外,本病主要累及女性。
皮肤黑变病表现特点为不对称的黑色或黑褐色的色素沉着斑块。如为利尔黑变病,则开始时斑的部位有些发红,以后逐渐变为暗褐色及青灰色,有时皮肤粗糙、脱屑,有时伴全身症状。(www.xing528.com)
四、诊断要点
1.临床特点 好发于成人,女性多见。初起为红斑或淡褐斑,以后逐渐扩大呈深褐色或青灰色弥漫性斑片,有时伴轻度瘙痒。皮疹对称分布,好发面部,尤以前额、面颊、耳后、颈侧及光照部位多见,亦可见于胸部、双手、前胸。皮损缓慢发展,可达数月或数年,然后停止发展。除色素沉着斑外,尚可见局限性毛细血管扩张,毛囊角化性丘疹及少许细小脱屑,致使面容呈铅灰色。本病不累及黏膜。
2.组织病理 表皮基底细胞液化变形,真皮浅层血管周围淋巴、组织细胞浸润,可见噬黑素细胞及游离黑素。
五、鉴别诊断
本病应与Riehl黑变病、Civatte皮肤异色病、色素性化妆皮炎、Addison病相鉴别。
1.Civatte皮肤异色病 面部和颈侧片状网状色素沉着,色素沉着为棕红色或青铜色斑点,密集成网状,网间有萎缩白斑点及毛细血管扩张。皮疹表面光滑,偶见细薄糠屑,无自觉症状,与季节、日光无关。
2.Addison病 有血压低,血糖低,尿17-皮质酮含量低,色素沉着为古铜色,多在皱褶处。黏膜受累。
3.色素性化妆品皮炎 发生在面部化妆部位,色素沉着在眼周、鼻两侧、颊部或额部。边界清楚,为淡褐色、红褐色或淡黑色,呈弥漫片状或网状,部分患者有轻度瘙痒。
六、治疗
首先应仔细寻找病因,脱离与焦油类等化合物的接触。对从事接触沥青、焦油的工人应注意劳动防护,避免在强烈日光下工作。外擦化妆品后如果出现日光过敏性皮炎,即应停止使用。必要时以可疑的致敏物做光斑贴试验。如果能找到发病原因,就应脱离接触,病变部位的颜色可逐渐变淡,直至恢复正常皮色。
黑变病无有效的治疗药物,患者可内服复方维生素B或静脉注射维生素C,局部应用3%氢醌霜。
1.一般原则 避免日晒,外出时外用防晒霜。
2.全身治疗 口服大剂量维生素C,每次1.0g,每日3次;或静脉推注维生素C,每日3~5g,15次为一个疗程。
3.局部治疗 对色素沉着重者可外用3%氢醌霜或5%白降汞软膏,每日2~3次。局部治疗可用3%氢醌霜。
4.中医辨证治疗 皮肤黑变病在中医属“黛黑斑”范畴,与肝肾不足,精血亏耗,虚火上炎,血运不健,精化腐积有关。中医认为,皮肤黑变病病变主要在肾、肺两脏,病因为六淫侵袭面部。肾在下焦,藏先天之精,为五脏之本,真阴、真阳皆藏于肾,临床上有“久病及肾”和“五脏之伤穷必及肾”之说,也就等于说肾中元气不散人必不至于死,肾中精气充足则百邪不能扰,人必健康不病。《黄帝内经》说“黑为肾之色”“面黑者肾之病”,所以人们认为皮肤黑变病发作缓慢,病程漫长,符合“久病及肾”的说法。面部皮肤同样为肺所主,终年暴露于自然界,长期受风、寒、暑、湿、燥、火的侵袭,肺气失常会出现皮肤开合失度,气血运行不周,浊气停于面部肤腠之间,轻则渐,重则黑,进而形成黑变病。肺与肾之间,肺主宣发,肾主摄纳,肾气虚,肾精不足,则必致肺气不降,宣发无力,肺病则金不生水,导致肾气愈亏。在一些黑变病患者可以有肾气不足和肺气不宣的一些表现,而在另一些患者中则很难见上述表现,甚至属于无证可辨。人们认为后者属于病在孙络,病邪表浅的缘故。
“正气存内邪不可干,邪之所腠其气必虚”这是《黄帝内经》在阐释疾病病机时的一句名言,任何疾病的发生发展和转归离不开正邪的虚实进退,黑变病的病机转归同样如此。本于肺肾,因于六淫,这就是中医对黑变病的根本认识。
(1)脾虚不运,气血不和,肌肤失养。治法:健脾益气,养血消斑。方名:归脾汤加减。组成:白术10g,黄芪15g,党参12g,炙甘草10g,当归15g,丹参15g,龙眼肉10g,木香6g,鸡血藤15g。用法:水煎服,每日1剂,日服3次。
(2)肾水不足,虚火上炎。治法:滋阴补肾,降火消斑。方名:知柏地黄丸加减。组成:炒黄柏6g,炒知母6 g,炒丹皮6 g,熟地12 g,山茱萸12g,茯苓12g,山药30g,冬瓜皮30g,赤芍10g,桃仁10g,柴胡10g,甘草6g。用法:水煎服,每日1剂,日服2次。
(3)中成药:亮肤丸(400粒/瓶)每次20粒,每日3次,空腹温水送服,12周为一个疗程,有效消除面部色素沉着斑。
七、预防
加强劳动防护,与职业因素有密切关系者(如接触煤焦油、沥青等)应考虑脱离接触。不用劣质化妆品。患者需保持心情愉悦,配合治疗可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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