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八时,车抵蚌埠站。下车后,子超先生与稚雏去交际处联系,我们三人照管行李。约半小时后,子超先生与稚雏返,乃一起提着行李去交际处休息。起初,交际处同志说没有房间给我们睡觉,我们只好在一个小小的“接待室”里坐着休息。张、杨愿意到街上走走,另找休息处,约好下午一时回来,先走了。后来,该处同志又同意给我们房间休息,以等候下午四点的火车。王、孙、张合住一房,马马虎虎还可以;我与杨住一房,开门进去,不见天光,黑暗异常。我们也不在乎此,旅途劳顿,能躺下睡觉就行了。洗脸后就睡,直到下午一时半才起床。此时腹中空空如也,乃与稚雏上街吃午餐。谁也没想到,蚌埠的东西会贵到这种程度:一碗面条,不过一两左右,几下就吃完了,要卖二角八分钱;一碗水饺,二十只左右,皮子厚而硬,馅子杂七杂八,一点也不好吃,却卖三角八分钱,收粮票二两半。肚子要紧,只得照吃。
蚌埠沿街乞食的人非常多,据说是由于皖北大水,淹没了好几个县,所以大批大批的农民到城市里来逃荒了。乞食的人中间,有壮年的农民,青年小伙子,有老头,老太婆;更多的是一个妇女带着三四个小孩。他(她)们向行人要钱,向正在吃东西的人求食,哪怕是两口饭,半个烧饼,一块馒头,到了他们的手,就像宝贝一样,珍惜备至,母亲让给儿女吃,儿女又让给母亲吃……得不到食品,就是人家吃剩的面汤,他们也要吃。我们在铺子里吃面、吃饺子的时候,外面就有拿着洋铁皮碗挨门讨乞的人,尽管店主不时呵斥,还是不肯走。看到这种情况,心里真有些不好受,但也无可奈何。天灾,造成了歉收,我们政府尽了极大的努力来进行救灾,安排灾区人民的生活,但在灾区“熬不住”的人们还是跑出来了。
下午三时一刻,离交际处去火车站候车。在交际处结算房钱时,使我们大吃一惊:两个房间各收租金三元,共六元。仅仅六个多小时,就要六元钱,房价之高,出人意表。设备简陋到了极点,价格标准则甚至比合肥的稻香楼还要高!(www.xing528.com)
从浦口开往郑州的火车四时二十分到达蚌埠站,我们都以为很挤,检票后,赶快地上车;一进车厢一看,却空得很,每人都能找到座位。四时四十八分开车。五点半左右就开始卖晚餐,分九角、七角、五角三种,我们几个都未吃。九时许车抵Fuliji(符离集,只记其音),我们四人都尝到了当地的名产:烧鸡。每只一元或一元二角,最肥的是二元。子超先生说以前已吃过,没有买;我们则每人一只,当了一顿晚餐。车过徐州后,车厢里人越来越少,空位极多。我们几个乃躺下来睡觉。我向来是一睡就睡着的,在火车上也不例外,以致连车抵砀山我也不知道,没有买到道地的名产砀山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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