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结构庞大严整,艺术性和思想性较高,说它是一部空前伟大的小说固当之无愧。但读《红楼梦》却并不简单。因为“它的真假虚实、轻重隐显、变化百端,使我们不容易抓住,而且稍一疏忽,就会走入迷途,误解到作者原意的反面去”(俞平伯语)。
那一开始该怎么读呢?主要可以着眼于三个方面的致力:《红楼梦》写了什么,即主要内容和主题思想;写得怎样,即艺术成就;怎么写的,即创作技巧。
写了什么。面对庞大的架构和人物群,我们读过后要有梳理过程以帮助内容的记忆和理解。梳理的角度可以多层次,重点情节梳理、重点人物梳理、重要环境梳理;梳理的形式多种多样,比如绘制人物关系图谱、手绘大观园图、人物名片制作、大事记等。对于作品主题思想的把握,不能以今度古,不能超越阶级。这样,就能理解作者处处刻画封建大家庭的罪恶,但对这大家庭的崩溃又每每流露了伤悼与追怀的矛盾。
写得怎样以及怎么写的。曹雪芹花了十余年的工夫来写这本书,“字字看来都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一部《红楼梦》值得我们反复品读。先可以酣畅淋漓地通读一遍,每遇心有戚戚处,旁批几笔。再读一遍时,可以有针对性地赏析,比如欣赏某个人物,找出描写人物的语句并进行反复品读,抓住外貌、语言、动作、心理活动四个方面对人物进行认识和了解,关注重点事件,进而总结出人物性格特点。继续读一遍,可以找“脂评本”来读,借助脂砚斋的点评加深认识。比如在写林黛玉初进贾府时的描写:“寂然饭毕,各有丫鬟用小茶盘捧上茶来……盥手毕,又捧上茶来,这方是吃的茶。”结合脂砚斋对其所下的批注:“余看至此,故想日前所阅‘王敦初尚公主,登厕时不知塞鼻用枣,敦辄取而啖之,早为宫人鄙诮多矣’。今黛玉若不漱此茶,或饮一口,不无荣婢所诮乎?观此则知黛玉平生之心思过人。”可以更加深刻地领会到文章中细节描绘的老练精当。(www.xing528.com)
除了上文所说的从“言行举止”中体味人物形象外,小说中还有许多妙处。如,用环境来衬托人物性格,“潇湘馆”的清幽宁静,不与群芳为伍,一定是清冷孤傲的黛玉所住;栊翠庵的红梅好似高洁的妙玉……同一个人物会在不同的事件中反复皴染,让读者看到人物复杂的人性,比如王熙凤,除了大家熟知的泼辣、贪婪外,她也是精明、热情、大方的。《红楼梦》中的人物大多“秉正邪两赋,善恶相兼”,符合现实生活,因此给人真实的感觉。同时,也因其复杂性,需要读者细细评量、反复思考,才能全面完整地认识其形象意义。在这些人物身上都打着鲜明的阶级与时代的烙印,寄托了作者深刻的情感,读懂了人物,才能读懂整个小说、读懂作者。
想要深入赏析文学作品,有自己独立的阅读感受非常重要,除此,还得通过查阅有关资料,找名人、名家(比较著名的红学大家有王国维、胡适、蔡元培、冯其庸、周汝昌等)的解读来帮助自己的阅读循序渐进。如在脂评第一回的一段眉批:“事则实事,然亦叙得有间架、有曲折、有顺逆、有映带、有隐有见、有正有闰,以致草蛇灰线,空谷传声,一击两鸣,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云龙雾雨,两山对峙,烘云托月,背面敷粉,千皴万染诸奇。书中之秘法,亦不复少。”这里罗列的重要的创作手法,在全程阅读过程中都要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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