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賈賦》三篇。
劉勰曰:“賦也者,受命於詩人,拓宇於《楚辭》也。漢初詞人,順流而作,陸賈扣其端。”
楊樹達曰:“《文心雕龍·才略篇》云:‘漢室陸賈,首發奇采,賦孟春而選典誥。’是賈有《孟春賦》,當爲此三篇之一。”
按:陸賈有《楚漢春秋》,見《六藝略》春秋家;又有書二十三篇,見《諸子略》儒家。是固深於儒學之士也。故漢初天下甫定,即時時於高帝前説稱《詩》《書》。始遭辱駡,終見禮重。司馬遷讀其《新語》十二篇,推爲當世之辯士。由其善辯,故外使南越,内安社稷,皆致非常之功,又豈迂拘儒生所能臻。至於賦之有無,不足爲輕重也。《漢志》著錄之賦三篇,竟不傳於後。
《枚皋賦》百二十篇。
楊樹達曰:“本傳有《平樂館賦》、《皇太子生賦》、及《立皇子禖祝》、《衛皇后立時戒終之賦》。”
按:枚皋事蹟,附見其父《枚乘傳》中。但言皋嘗爲此數篇賦,而未錄入其辭,莫由窺其所詣也。皋與東方朔、司馬相如同時,爲武帝文學侍從之臣,自言爲賦不如相如。皋不通經術,詼笑類俳倡。爲賦頌,好嫚戲。上有所感,輒使賦之。爲文疾,受詔輒成,故所賦者多。凡可讀者,百二十篇;其尤嫚戲不可讀者,尚數十篇。《傳》中所言者如此,具見《漢書》卷五十一。大抵皋之爲賦,病在速而貪多,又嫚戲不閑雅,故爲世所詆娸,而散亡甚早。《隋志》著錄《東方朔》、《司馬相如集》,獨無《枚皋集》,非無故也。
《朱建賦》二篇。
姚振宗曰:“平原君朱建,文帝時卒,此當在陸大夫之次,枚皋之前,疑轉寫之誤。觀下一條注‘枚皋同時’,明是承上文而言,尤可證也。”
按:《諸子略》儒家有《平原老》七篇,即朱建作也(《平原老》,一作《平原君》,高似孫《子略》已作老矣)。其賦早亡。《朱建賦》當在《枚皋賦》之前,姚説是也。今本《漢志》失次,由傳鈔者亂之。此例甚多,所宜審正。
《常侍郎莊怱奇賦》十一篇。枚皋同時。
顔師古曰:“《七略》云:‘怱奇者,或言莊夫子子,或言族家子莊助昆弟也。從行至茂陵,詔造賦。’”
按:《漢書·嚴助傳》云:“武帝後得朱買臣,吾丘壽王、司馬相如、主父偃、徐樂、嚴安、東方朔、枚皋、膠倉、終軍、嚴怱奇等,並在左右。”是莊怱奇固武帝文學侍從之臣也。班固撰《漢書》時,宜避明帝劉莊諱,故《漢書》中姓名有作“莊”者,皆易爲“嚴”。《漢志》此處仍作莊怱奇者,沿用《七略》舊文也。武帝好辭賦,文士從行在外,亦詔造賦,此如今人覩物興懷,口吟五七言詩耳。成之易,故亡之速,此類賦篇雖廣,宜其無傳也。
《嚴助賦》三十五篇。
顔師古曰:“上言莊怱奇,下言嚴助,史駮文。”
顧實曰:“顔説是也。由此可知班氏有本《七略》舊文,有不本《七略》舊文者。”
按:《漢書·嚴助傳》稱武帝時屢舉賢良文學之士,“唯助與吾丘壽王見任用,而助最先進”。“因留侍中。有奇異,輒使爲文,及作賦頌數十篇。”可知其在當時,實亦文士中之翹楚已。有書四篇,見《諸子略》儒家,足徵長於持論,不徒能沉思翰藻已也。其所爲賦早亡,故《隋志》已無其集。
《朱買臣賦》三篇。
按:朱買臣,吳人也。與嚴助同鄉里。家貧好讀書,常刈薪樵自給。五十始至長安,用嚴助薦得召見,説《春秋》,言《楚辭》,武帝悅之,拜爲中大夫,與嚴助俱侍中。旋拜會稽太守,徵入爲主爵都尉,列於九卿。事蹟詳《漢書》本傳。而《地理志》復云:“吳有嚴助、朱買臣,貴顯漢朝,文辭並發,故世傳楚辭。”可知嚴朱並稱,見重當時,而其賦早逸。《隋志》亦無其集。
《宗正劉辟彊賦》八篇。
按:辟彊,楚元王劉交孫,而劉向之大父也。楚元王爲高祖同父少弟,好書,多材藝。少時嘗與魯穆生、白生、申公俱受《詩》於浮丘伯。元王好《詩》,諸子皆讀《詩》。申公始爲《詩傳》,號魯詩;元王亦次之《詩傳》,號元王詩。可知其治《詩》乃其家學,故辟彊自少亦好讀《詩》,能屬文。武帝時,以宗室子隨二千石論議,冠諸宗室。清靜少欲,以書自娛,不肯出仕。昭帝時,霍光擇宗室可用者,拜辟彊爲光禄大夫,守長樂衛尉,時年已八十矣。事蹟附見《漢書·楚元王傳》。賦則早亡。
《司馬遷賦》八篇。
王應麟曰:“《藝文類聚》有《悲士不遇賦》。《隋志》有《遷集》一卷,《唐志》有《遷集》二卷。”
按:司馬遷乃曠代奇才,協六經異傳,齊百家殊語,包羅萬事,撰爲一書。二千年間,迄無其匹。《漢志》旣著錄《太史公》百三十篇於《六藝略》春秋家矣。千古史裁,莫之與京。後世載筆之士,得其一體,皆足述成專書,名垂來葉。敻矣其不可及也!雖其一生亦嘗作賦,特徇時尚偶爾爲之,固以小技視之矣。
《郎中臣嬰齊賦》十篇。
錢大昭曰:“道家有《郎中嬰齊》十二篇,疑即其人。”
按:道家嬰齊十二篇下,班氏注云:“武帝時。”顔《注》引劉向云:“故待詔,不知其姓。數從游觀,名能爲文。”此蓋武帝時不甚知名之人,賦自早佚。
《臣説賦》九篇。
顔師古曰:“説,名,音悅。”
按:臣説有書三篇,見《諸子略》雜家。班氏注云:“武帝時作賦。”顔《注》亦云:“説者,其人名,讀曰悅。”
《臣吾賦》十八篇。(www.xing528.com)
姚振宗曰:“臣吾始末未詳。以上三家,史並失其姓氏。舊本文相連屬,似臣説、臣吾,亦官郎中,蒙上省文歟?”
《遼東太守蘇季賦》一篇。
姚振宗曰:“蘇季始末未詳,疑是蘇武之後。”
《蕭望之賦》四篇。
按:望之爲蕭何七代孫。自少好學,治齊詩,事同縣后倉且十年。後又從夏侯勝問《論語》《禮服》,爲京師諸儒所稱述。宣帝夙聞其名,拜爲謁者,三遷至二千石。後受遺詔輔政,領尚書事。元帝少時,從受《論語》《禮服》,甚見尊重。其後奉以師傅之禮,賜爵關内侯。事蹟詳《漢書》本傳。望之在宣元間,固以經學有名儒林,不徒以詞賦稱也。
《河内太守徐明賦》三篇。字長君,東海人。元成世歷五郡太守,有能名。
姚振宗曰:“據班氏《注》,則徐長君與劉中壘同時人。”
《給事黄門侍郎李息賦》九篇。
錢大昭曰:“《衛霍傳》之李息,乃别一人。”
按:《漢書·百官表》,少府屬官有中黄門。顔《注》云:“中黄門謂奄人,居禁中,在黄門之内給事者也。”是李息乃當時近侍中之能文者,其文不傳。
《淮陽憲王賦》二篇。
按:《漢書·諸侯王表》:“淮陽憲王欽,宣帝子。”事蹟詳《宣元六王傳》,而《傳贊》云:“淮陽憲王,於時諸侯爲聰察矣。”可知其人在諸王中最明智,故爲元成所敬寵,異於他國也。
《揚雄賦》十二篇。
顧實曰:“後注云:‘入揚雄八篇。’蓋《七略》據《雄傳》言作四賦,止收《甘泉賦》、《河東賦》、《校獵賦》、《長楊賦》四篇。班氏更益八篇,故十二篇也。其八篇,則本傳《反離騷》、《廣騷》、《畔牢愁》三篇,《古文苑》有《蜀都賦》、《太玄賦》、《逐貧賦》三篇,又别有《覈靈賦》、《都酒賦》二篇,凡八篇。然若益以《解嘲》、《解難》、《趙充國頌》、《劇秦美新》諸篇,則溢出十二篇之數矣。豈此諸篇不在内耶?”
按:揚雄以善爲賦有名於西漢之末,或問何由至此,雄則謂熟讀千首賦,必自能之。早歲慕司馬相如之作,弘麗温雅,常擬之以爲式。所造旣多,後又悔其少作。每言雕蟲篆刻,壯夫不爲。乃壹意沉潜於問學,清静無爲,少嗜欲,默而好深湛之思。《漢書》本傳贊稱其欲以文章著述名於後世,“以爲經莫大於《易》,故作《太玄》;傳莫大於《論語》,故作《法言》;史篇莫善於《倉頡》,作《訓纂》;箴莫善於《虞箴》,作《州箴》;賦莫深於《離騷》,反而廣之;辭莫麗於相如,作四賦。皆斟酌其本,相與放依而馳騁云”。然則雄所述造,蓋無文而不規效前修。著述之體,至此一變矣。其學博大深醇,實西漢一通儒也。《漢志》著錄之書,有《訓纂篇》及《倉頡訓纂》各一篇,見《六藝略》小學家;又有《所序》三十八篇,見《諸子略》儒家。至於《太玄》、《法言》之屬,以書多,皆别行於世,至於今全存。其所造賦,今惟存《蜀都賦》、《反離騷》、《甘泉賦》、《河東賦》、《校獵賦》、《長楊賦》、《酒賦》、《逐貧賦》、《太玄賦》、《解嘲》、《解難》、《趙充國頌》、《劇秦美新》等十三完篇。《覈靈賦》僅存佚文數句,《廣騷》、《畔牢愁》,惟存篇目耳。
《待詔馮商賦》九篇。
姚振宗曰:“《漢書·張湯傳贊》如淳注云:‘班固目錄馮商長安人。成帝時以能屬書,待詔金馬門。’如淳引班固目錄,今不可考。疑即此《志》此條注文而轉寫失之者。”
按:馮商有《所續太史公書》七篇,見《六藝略》春秋家。可知其人熟於史事,能擅編述,非但善賦而已。《藝文類聚》卷八十引劉向《别錄》云:“待詔馮商作《鐙賦》。”其他篇目,皆不可考。
《博士弟子杜參賦》二篇。
顔師古曰:“劉向《别錄》云:‘臣向謹與長社尉杜參校中秘書。’劉歆又云:‘參,杜陵人。以陽朔元年病死,死時年二十餘。’”
按:劉向所言,亦見《晏子》、《列子》敘錄;劉歆所言,疑在《七略》,班氏作《志》時删去矣。
《車郎張豐賦》三篇。張子僑子。
姚振宗曰:“劉中壘以父任爲輦郎,張豐殆亦以父任光祿大夫爲車郎。於中壘亦爲後進,未詳其始末。”
《驃騎將軍朱宇賦》。
顔師古曰:“劉向《别錄》云:‘驃騎將軍史朱宇。’《志》以宇在驃騎府,故總言驃騎將軍。”
劉奉世曰:“其實惟脫一史字耳。”
按:劉説是也。此由唐以上人傳鈔至此條,偶奪一史字。顔氏讀誤本書而曲爲之説,失之。
右賦二十一家,二百七十四篇。入揚雄八篇。
顧實曰:“此《陸賈賦》之屬,蓋主説辭者也。”
按:今計家數相合;篇數實爲二百七十五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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