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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述在古代中国的重要性及演变

时间:2023-07-0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周、秦立言之家,多起於救世之急,但思載其論以行之天下,傳於後世,初未嘗先立一名而役役于著述也。下逮西京諸儒,有所論述,莫不先抒意慮,集爲羣篇,書成法立,始有標題。論者或據《太史公自序》有云:“凡百三十篇、五十二萬六千五百字,爲《太史公書序略》。”《自序篇》末,太史公曰“余述歷黄帝以來至太初而訖百三十篇”,亦不舉其書名。可知此百三十篇之書,初未嘗自立名號。

著述在古代中国的重要性及演变

周、秦立言之家,多起於救世之急,但思載其論以行之天下,傳於後世,初未嘗先立一名而役役于著述也。下逮西京諸儒,有所論述,莫不先抒意慮,集爲羣篇,書成法立,始有標題。故陸賈爲高帝古今成敗得失之事,爲十二篇,高帝善之,號其書曰《新語》。司馬遷罔羅放失舊聞,爲書百三十篇,以示東方朔,朔皆署曰“太史公”。斯並書由己造,而名定於人。漢初著作,猶爲近古矣。論者或據《太史公自序》有云:“凡百三十篇、五十二萬六千五百字,爲《太史公書序略》。”(俗讀略字屬下,大非本意,詳後)遂謂遷自題其書曰《太史公》,而其實不然也。考《史記·孝武本紀·索隱》引姚察説:“桓譚《新論》以爲太史公造書成,示東方朔,朔爲平定,因署其下。‘太史公’者,皆東方朔所加也。”(《太史公自序索隱》説同,蓋亦本姚氏)桓譚,西漢末年人,去司馬猶近,聞見親切,宜可保信。《新論》今雖不傳,而陳世猶存,故姚察及見之。雖無他書可以佐證桓氏之説,然太史公《報任安書》述己著書之意甚備,而篇末結之曰“凡百三十篇,亦欲以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而未嘗自道所著爲何書。《自序篇》末,太史公曰“余述歷黄帝以來至太初而訖百三十篇”,亦不舉其書名。可知此百三十篇之書,初未嘗自立名號。近人王國維《太史公行年考》謂史公原書但有小題而無大題,是也。舜徽疑今本《自序篇》“爲太史公書序略”七字,乃漢以後學者據《漢書》所妄增,非史公原文,而後世莫之省也。蓋原文但云“凡百三十篇五十二萬六千五百字,以拾遺補藝,成一家之言”,與《報任安書》文意大同。迨班氏爲撰列傳,除取材於史公《自序》外,又爲補錄《報任安書》及身後之事,事增於前,而行文不得不減於舊。故史公《自序》詳舉百三十篇篇目,各繫以序,班氏則但錄其篇目次第,而删去每篇小敍,舉其目既竟,乃總結之曰:“凡百三十篇、五十二萬六千五百字,爲《太史公書序略》。”所謂序略,猶云自序之節略耳。劉向校羣書,成《别錄》,其子歆從而撮其旨要,著爲《七略》(此二語出阮孝緒《七錄序》),班氏删史公《自序》,亦猶歆之删《别錄》也。傳中敍百三十篇篇目既竟,而必補“爲太史公書序略”七字者,因下文所載他事猶多,故班氏出此七字題上事,以區分之,其意若曰自此以上乃節取之太史公《自序》者也。漢以後學者每喜取《漢書》與《太史公書》校讀,見有不同,輒附錄其辭,以爲旁注,後乃竄入正文,若《司馬相如傳》後有揚雄語,其明例也。故知今本《自序篇》中此七字,乃後人據班書補入者無疑耳。或曰:桓譚所稱“太史公”之名爲東方朔所加者,當指書中之太史公曰言之,非書名也。曰:是又不然。桓氏明言朔署其下,此非補署大題而何(古書皆大題在下,小題在上,盧文弨《鍾山札記》、錢大昕《養新錄》均已言之)?況百三十篇之書,不獨每篇之末皆稱“太史公”,且篇中亦多有之,東方朔爲之處處增題,豈不憚煩,衡之情理,亦所必無也。(www.xing52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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