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妮耶书店举办的乔伊斯作品朗读会

在艾德丽安的书店举行乔伊斯作品朗读会的日期定在1921年12月7日——距《尤利西斯》出版还剩不到两个月。

拉赫博担心译成法文的潘妮洛普^[6]片段无法及时准备好，请艾德丽安找人助他一臂之力。常来奥登街的年轻人中有一位年轻的作曲家雅克·班诺瓦斯·玫尚。他和乔治·安特尔在我的书店相识之后，交情甚好。年轻的班诺瓦斯·玫尚的英文非常之好，艾德丽安问他愿不愿意助拉赫博一臂之力，他欣然同意，表示能有机会跟拉赫博一起为《尤利西斯》出力，感到十分高兴，但有一个条件：不能出现他的名字，因为其父是位老绅士、男爵，他是不会认可《尤利西斯》的。

在这拉伯雷^[7]之邦，对20世纪20年代的法国而言，《尤利西斯》过于胆大妄为，真令人不可思议。乔伊斯作品朗读会的日期越来越近，拉赫博本人十分不安，节目单上竟然有以下告诫：“Nous tenons à prevenir le public que certaines des pages qu'on lira sont d'une hardiesse peu commune qui peut très légitimement choquer”（兹告诫听众，所朗读之数页文字将是异乎寻常的大胆，可能对听众有所冒犯）。是啊，拉赫博——他来到书店时，书店里已挤得水泄不通，人满为患，他紧张得怯场了。艾德丽安递给他一杯白兰地，他才鼓起勇气走进去，坐在一张小桌子旁边；此处他并不生疏，因为他一直就是艾德丽安“朗读会”的特别受人喜爱的朗读者之一。然而，他确实落了一两段没有朗读！(www.xing528.com)

这次朗读会是乔伊斯的一次巨大成功，也是正值他生涯中最关键时刻的一件厚礼，非同小可。拉赫博的充满热情的赞词，他朗读的法译《尤利西斯》片段，吉米·莱特的半人半鸟的《莎琳海妖》的演绎——都博得了听众的热烈掌声。拉赫博到处找乔伊斯，结果在后屋的屏风后面找到了他，把满脸羞涩的他拉了出来，给他来了个法国式的亲吻两颊，这时更是一片欢呼喝彩。我也十分高兴，于是想到，法国人对这位爱尔兰作家的那股热情着实令人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