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乔伊斯动手术之前,他的虹膜炎有所好转。这时,拉赫博将离开巴黎一个月,他肯定病人住在旅馆里绝对不会感到舒适,遂邀请乔伊斯搬到他的公寓去住。这是他的一番好意,可是对一个十分挑剔的单身汉来说,这也是不可思议的(在这之后他才结婚)。
他的住处在旧式的勒慕安主教街七十一号。这是一条老街,在先哲祠后面,顺此一路下去便是圣热内比耶芙丘,通往塞纳河。穿过一条通道,经过一处长长的走廊便进入绿树成荫的英国式的广场。拉赫博的公寓就在这片树林后面的一栋房子里。这里是与外界隔绝的所在,也是拉赫博要长期隐居和工作的地方,他会警告他所有的朋友,此处将成为“Clôture”——潜伏之地。在此期间,除了他的打杂女工,任何人不得入内。
于是乔伊斯一家就在拉赫博那几个整洁的小房间里安顿下来;那里的地板擦得光亮,有古风十足的家具,有玩具兵士,还有装帧精致的珍贵书籍。
乔伊斯躺在拉赫博的床上,双目包扎着,他听见女儿跟女仆在隔壁房间里说话便面露笑容。所有家务小事全靠露西亚传达,她的法文说得最流利——另外,这女仆对那些跟乔伊斯有来往的人平平常常,而对乔伊斯则是关心备至。(www.xing528.com)
“她提到我时,总是称‘他’。”乔伊斯说。“‘他现在怎么样?他在干什么?他说什么?他要起床吗?他饿吗?他难受吗?’”女仆说话的语气都很低沉,不过,乔伊斯的听觉灵敏,他是能听话听音的。
你有时会看见罗伯特·麦克阿尔曼坐在乔伊斯的床边,对他大谈有关“那一伙”的最新的风言风语,尤其是他那一口美国话,鼻音很重而且是慢吞吞地道来,都使他高兴不已。在此期间,麦克阿尔曼常和乔伊斯及其一家相伴。艾德丽安的妹夫保罗—艾密尔·贝卡画了一幅乔伊斯和麦克阿尔曼在一起的素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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