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前来本书店的人当中,有人是过河[8]而来的;这一次前来的埃兹拉·庞德及其妻子多萝西·莎士比亚·庞德过的却是英吉利海峡。庞德先生向我说明,他们从伦敦出发是被迫逃离,因为河水[9]猛涨,可能在某个早晨醒来时发现身上长出了蹼足。庞德太太对她的国家的这种局面倒似乎镇定自若。我发现她的母亲就是莎士比亚夫人(这姓氏的字尾少了一个e),她在英国的文艺沙龙是大名鼎鼎的。
庞德太太担心杜皮德杭这地方难找,建议在借书单背面画个小地图,我欣然同意。许多朋友前来本店就是靠这张署名“D.莎士比亚”地图的指引,并且把它列为本书店开业初期的珍藏之物。
庞德先生的模样跟他的《早期诗集》与《散文集》[10]里卷首的画像分毫不差。他的装束——丝线外套和敞怀[11]衬衫——正是当年英国的唯美主义者的穿着。略有惠斯勒[12]的那种风采,然而说起话来却是哈克贝利·费恩[13]的口气。
庞德先生不是谈论自己或任何人的著作的那一类作家,至少是不跟我谈论。我发现这位世所公认的新派运动的带头人一点也不傲慢。在我们交谈的过程中,他确实有些夸耀,不过是夸耀他的木工手艺。他问我店里有没有需要修理的东西,于是修好一个香烟盒和一把椅子。我称赞他的手艺,他邀请我去参观他位于圣母广场街的工作室,那里的家具都是他自己制造的,所有的木制品也都是他上的油漆。(www.xing528.com)
乔伊斯在评论庞德的家具时,表示人都应各守本分;不过,我倒觉得,作家有一把“安格黑的小提琴”[14]未尝不是幸事。我颇有兴味地从凯瑟琳·卡斯威尔[15]的著作里得知,只要是D.H.劳伦斯[16]洗刷炊事用具,用来擦干这些用具的毛巾也总是干干净净的。我从多萝西·布雷特的书里得知,他[17]在墨西哥时[18]曾把洗手间刷上鲜艳的颜色,并且用一只长生鸟装饰洗手间。
我很少见到庞德,他忙于工作,忙于跟那些年轻的诗人们交往,而且还忙于他的音乐。他和乔治·安特尔在拟订计划,要把音乐进行一番彻底的革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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